主角总说他爱我[快穿](59)
“别靠湖那么近!快回来!”陈辞收起电子地图后忽然发现丧尸皇不见了,心下一惊,好在很快看到对方蹲在湖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陈辞快步走到湖边,一把把丧尸皇拉了回来,谨慎地检查他全身上下有没有染上湖中血水的痕迹。在没搞清楚所谓污染源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任何接触都显得风险极大。
陈辞有些后悔,他应该找根绳子把丧尸皇栓在自己身上的,免得一不留神对方就跑了。
“没有碰水。”丧尸皇老老实实举起双手,随陈辞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摸索。
陈辞检查了一遍,没看到丧尸皇身上有水渍,松了口气,严肃道:“不准再离开我身边十米了。不,五米!”
“唔……”
“答应我。”陈辞催促道。
丧尸皇“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在陈辞看不见的地方洋洋得意的瞥了王寒予一眼。
王寒予:“……”
陈辞几经思索还是不放心,真的从背包中找出了一根攀岩用的绳索,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一头系在丧尸皇手上,都是活结,危急关头不会影响两人动作。
丧尸皇举起自己的手腕,端在眼前看了很久,得意的神色压都压不住,好像那是陈辞给他戴上的军功章似的。
王寒予在一旁看着,忽然问了一句:“你说你们是恋人,这是真的吗?”
丧尸皇放下手,期待着陈辞再颁给他一个口头上的勋章。
“是真的。”陈辞道。
丧尸皇迫不及待回应道:“真的!”他激动之下牵动了绳索,随后很快发现绳索的妙用,靠着牵引力把陈辞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不肯撒手。
王寒予看着这副景象,心中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按说他跟在丧尸皇和陈辞身边那么多天,比这更亲密的画面也看到了不少,但他都只当是为了研究丧尸皇的情感模块和认知模式在收集数据,从没多想。就好像有人把一个1+1=?的数学题放在他面前,他看到的就是卷面上的数字和题型,不会有什么浪漫的遐思,至少从前不会有。
“恋人……”王寒予沉吟着,“是做.爱了就可以吗?”
陈辞震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以为王寒予至少知道这是一种情感和肉体上都彼此相属的状态。
王寒予正经反驳道:“我当然知道恋爱是异性或者同性互相爱慕行动的表现。”
“那你还问。”这种教科书式的回答真是没有超出陈辞对王寒予的想象。
“但根据我的观察和秦……和一些异能者的口述,你们的关系应该就是在那次阻隔剂事件之后突飞猛进的。”王寒予见陈辞听到阻隔剂后面色不善,选择略过了这个话题,“你们之间不仅性别相同,还有生殖隔离,除了可能受到第一次性.经历影响歪曲形成的性.吸引力,我想不到其他你们会成为恋人的理由。”
丧尸皇的耳朵在听到阻隔剂三个字时动了动,眼神微转,显然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陈辞一时间没有回答,王寒予以为他没听懂,解释道:“对一些动物的观察可以发现,它们也存在和同性或者不同物种发生第一次性.行为的状况,这会导致其中的一小部分产生性.错乱,之后也倾向于和初次对象相似的生物……”
“我听得懂。”陈辞沉默片刻,简短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我和他不是这样。”
王寒予满是不解道:“怎么会呢?你能提供另一种科学解释吗?有数据支持的那种。”
陈辞道:“我不能。”
“那一一”
“我建议你有空可以多看看……你们管它叫丧尸文学。”陈辞道,“也许他可以给你推荐几本,嗯?”
丧尸皇被陈辞斜眼撩了一下,激动起来,拽着绳索凑到他耳边,一叠声叫着“辞辞辞辞”。
“我看过代表作系列十八部曲。”王寒予正经道,“不觉得它对于我解决这个问题有什么帮助。”
陈辞道:“看了那么多,你都没有懂一个道理吗?”
那种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傻白甜小说他看过一遍就明白套路了,里面的内容情节有千百个可以吐槽的地方,但有一点在他看来却没有错。
相爱不需要理由。
他觉得丧尸皇一定也懂。
第78章 世上另一个我24
王寒予为陈辞那番话分了片刻的神, 随后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恢复了正常,追上他们道:“东侧的湖心岛和环道公路呈T状连接, 沿着这个方向直走约1.2千米,右转, 应该就能看到了。”
他步子迈的大, 一时收不住脚, 差点要撞上陈辞的后背。真的撞上时却听到一声金属闷响, 他撞到钢板上了。
王寒予摸着额头上撞出的红肿的包, 跟在陈辞和丧尸皇身后,试图说服自己以观察一对人类情侣的视角去看待他们的感情。他虽然没有过感情经历,但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的记性很好,从前看过的爱情片、周围情侣的互动都如同数据般储存在脑中芯片里,需要调动时可以轻易翻找出来对比。
有区别吗?王寒予还是不明白被那些电影歌颂的“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但使用的类比方法可以清楚的推导出结论,如果他的数据库中的那些影像都算是恋爱的表现, 那么陈辞和丧尸皇之间的, 应该也能算作是爱情吧。
一段跨越了种族和性别的爱情。
王寒予在心中下了这个定论时,忽然萌生出一种微妙的感情。他想他也许不一定要继续从事生物技术与生命科学相关的研究,关于末世不同族群之间的认识和情感模式的命题似乎也很有意思, 正巧他对社会学研究也有一定量的知识储备……
他们离湖心岛越近, 周围出没的变异生物就越多。诡异的是,这些光看体型就非比寻常的生物都没有主动向他们发动攻击,保持着安全距离在四周观望着, 不时磨动爪牙,掸掸尾巴,用异色的眼珠盯紧他们的动作,像是一群窥视者。
陈辞对比着地图和周围的景色,道:“应该就在不远了,”
在他说话时,一只展翅后足足有近两米长的鹰隼从林梢飞起,长唳一声,盘旋着飞过他们的头顶。更远的湖畔,有无数鸟雀拍翅飞起,天际黑压压的滋生出密密麻麻的小点。
陈辞在通往湖心岛的那条单向道前停下步子,最后检查了一遍他和丧尸皇身上系着的绳索,神情温和,像是离家前替爱人整理衣裳。他把一应武器装备都拾掇好,与丧尸皇默契并肩朝前走去。
小道前方的湖心岛看不十分真切,郁郁葱葱的林木非但没有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反而营造出一种阴郁氛围。
“等一等。”王寒予不知不觉被他们甩开了几步。
陈辞回头道:“你就不要跟来了,王研究员。”
嘶一一
仿佛在为他这句话做注脚,丧尸皇一脚踩扁了一只跃上岸的鲤鱼。鱼头鱼尾裂为两截,张开的鱼嘴露出两排锋利的尖齿,一开一合似乎还想咬住靠近的活物。
丧尸皇的眼珠在两人之间一转,脚尖一用力,把鱼头踢向了王寒予。腥臭的血液不断从断裂的身躯中喷洒而下,闪着寒光的利齿依旧无所畏惧的朝他的脖子咬来。
“别闹了。”陈辞按住丧尸皇的肩膀摇了摇头,随手将那只鱼头隔空捏碎。王寒予被溅了一脸血,陈辞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发现是丧尸皇送他的,又不动声色放了回去。
陈辞道:“你还是适合在实验室里做做研究,跟到这里差不多了,回去吧。”
王寒予道:“我最近的研究项目就是污染源,需要收集第一手的数据资料。”
“那就换个题目。”陈辞瞥了眼湖心岛,不知为什么,这座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小岛总给他一种不祥的压迫感,“随便换个什么。”
“换成社科方面的题目怎么样?”王寒予问,“基地关于这个方向的研究有很大的欠缺,我觉得我可以一一”
“可以。哪怕你是去做末世为什么会降临的哲学研究,什么都行。”
陈辞心头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不再和王寒予废话,快步向湖心岛走去。那里一定有着某样东西,可以解开常萦绕在他心头的诸种疑惑。
“这个题目基地倒是有人在做了,不过是归在神学的范畴下……”
王寒予还在思考着转型的问题,眼前忽的一黑。他能肯定不是自身的视觉出现了问题,这长达三秒钟的、突如其来的黑暗是纯粹的外力造成的,就像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被人关上了电闸。
等他眼前重现光亮,看到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丧尸皇的金瞳中染上了蛛网状的血色,快要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狂躁。他握着手腕上剩下的一截绳索,盯着王寒予一字一顿问:“他去哪里了?”
王寒予记得在黑暗降临之前的残存影像中,丧尸皇比他更靠近陈辞,他们已经走上了通往湖心岛的单向道,而他还停在环湖的公路上。
“我不知道。”王寒予冷静道。
他低垂的视线正好落在丧尸皇的手腕上,陈辞之前才仔细检查过一遍的绳索现在已经断开,一头还系在丧尸皇身上,另一头却已悬在了半空,没了着落。
丧尸皇的眉头紧锁,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十指上的金属长甲不受控制的暴涨。他看着手中那截断绳,双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扑向了王寒予。
“但我有些猜测。”劲风划破了王寒予的脸颊,他抬手擦了擦,对丧尸皇道,“你愿不愿意听?”
丧尸皇的手指悬搁在他的颈部动脉上,艰难道:“说。”
王寒予伸手朝四周一指,道:“刚才没有其他变异生物靠近,我基本能确认这一点,你没有意见吧?”
丧尸皇道:“没有。”
“路面上也没有血迹,没有他挣扎过的迹象,他应该不是被某种强大的生物挟持走了。”丧尸皇从前不是敌视他就是不搭理他,王寒予还没有过心平气和与对方沟通的经历,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要拿着记事本把每一句对话连同丧尸皇的表情都记录下来,但现在这么做显然不合时宜。连他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丧尸皇身上的杀意,如果不能马上找到凭空消失了的陈辞,会酿成什么后果无需言喻。
“不是挟持。”丧尸皇的眼神冷厉,“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他。”
王寒予道:“也许不是人。”
他拨开丧尸皇的手指,上前走到环湖公路和单向道的交界处,蹲下身。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单向道了,原本通过小路和岸边相连的湖心岛,此刻成了一个真正的“岛”,四周都被湖水包围环绕。
王寒予伸手按在公路边缘的土石混合料上,想起曾经听说过基地某个教派的创教神话。先知带领族人前往应许之地,为一片海域所阻,先知向海伸杖,他信仰的神便用狂风使海水在一夜之间退去,先知和他的族人得以通过海域。一夜之间使海域变为陆地的是神的力量,那么眼前使道路沉没、湖水上涨的又是什么呢?
王寒予身子前倾,想要掬一捧水,蓦地看见湖面泛起了一张脸。不是他的倒映,是一只长着人面的鱼。那张扭曲的面孔朝他略一咧嘴,他还没来及看清对方的表情,后领一紧,就被甩离了湖畔。
丧尸皇顺手把那条跃出湖水的人面鱼拍了回去,转头对王寒予道:“你应该去做研究。”
王寒予一头雾水:“什么?”
丧尸皇转回头,看着和他相隔不过一湖湖水却好似远在天边的岛屿,平静道:“陈辞说他应该去做研究。死人做不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