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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241)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 标签:宫廷 架空 救赎 酸酸

  若伽萨所言如实,我究竟被人坑骗了多久,还要落得一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结局。
  我心中满是后怕,进而又充满了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或许真的不是你做的,”我道,“我要弄清楚从前的事,所有的事。那些被扣下的东西,我的病,容安的死……”
  我全部都要弄清楚。
  -
  月色空悬,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青云与白虹对立,谁也不愿打破清冷的夜。主子在阶下说话,他们只能远远守着,数日未见的人终于打了个照面。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青云终于先开了口。白虹瞥他一眼,扭过头去看长廊里蜷着的一条小蛇。
  “贵人性格安静,你跟着他也不错。不过眼下他心中难免有恨,平日里还好相处么?”青云又问。
  白虹话里带刺道:“再难相处,也比有些人好相处。我跟着他当然不好,也只有哄着王高兴算是个好差事,你说是不是?”
  听罢,青云面色一僵。他辩解道:“当初那么大的火,连王自己也以为贵人再也回不来了,谁会想着他还能回来?我只是对主子尽心。”
  “这便是你尽心的结果。”白虹抬手指着主殿,“你哄着王将这些人接入宫中,会弹琴的,会作画的,哪怕只有面容、身形一丝相似的都接来,如今好了,贵人看见了。”
  “你、我,我们的主子只能有一个。”青云道,“当初宫里那么多小奴,唯独我们两个跟着王的能免去净身之苦。凭这一条,就该对王忠心。贵人再好,那也只是王的宠儿。”
  白虹几乎是被气笑了,咬牙道:“好啊,宠儿。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你的宠儿么?”
  “我并非这个意思。”青云脸色铁青,万没有想到这话会被按在自己头上。眼前的青年自幼便同他在一起,两人尚且懵懂时就学着话本里的杂谈滚作了一团,他一向以为自小的情分更深,与那些半路生出的大不相同。
  可在白虹眼里,似乎是相同的。
  “贵人从未苛待过你我。平心而论,都是做奴才的,贵人在时你我的日子都好过不少。”白虹愤愤地,“可在你眼里,在王眼里,他都只是个宠儿。你们都不把他当人看!”
  “你少说胡话!”青云大惊,上前几步就要捂他的嘴。白虹挣开他的手,大声道:“他不是生来为了讨别人高兴的,他只是因为心悦王才自甘沦为一个宠奴。你不明白他,你会明白我么?在你眼里,保命是一等要事,权位也是一等要事,可我不是,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青云明白他是在说当日见女君的事。可在宫中禁谈贵人的是王,不愿将盒子交给王的是女君,他们确实是小小的奴,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何况女君那时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他如何敢让白虹继续说下去?大家都当贵人已葬身火海,白虹此举,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你求公平,那我呢?”青云失态地吼道,“我只是想保住你,这也是错么?你有你的雄心,就不许我有私心了?我求了女君那么久,她才肯将棍罚降为二十,我去求药给你,你却反倒恨我,借故去了贵人那里躲着我!”
  冷风从中袭过,将两人推得踉跄了几步。白虹不服气地摸了摸大腿上的伤,“我以后会报你这个恩的。”
  “就不能功过相抵么?”青云道,“就当我说错了,你抵消不成么?”
  “这有什么好抵消的。”白云犟他。
  青云道:“若是王把贵人哄好了,咱俩以后还需常见面,你躲也躲不掉,难道还要结梁子?”
  听了这话,白虹心里还是不快,又无处反驳。伸长了脖子看看长阶下的两人,他道:“那以后再抵也不迟。”
  “那你说好了,能抵。”青云强调。
  “能抵能抵。”白虹敷衍着,抬腿开始往下跑,“夜深了,我得下去伺候了……你黏着我干什么?”
  青云无奈道:“那你问王黏着贵人做什么呢?求人家和好咯。”
  作者有话说:
  今天撸猫被抓了,打疫苗去了呜呜

第179章 逢旧
  不过几日,伽殷托人送来一折字条,详细记录了宴月曾经现身的地方。
  不远,恰好在野原上,荒废许久的秋狩之地。
  日暮之始,我换上一身轻便保暖的简装,从小路绕去了宫门。女君府上行令在手,守门的侍卫相视一眼,微微俯下了身。
  渊国的地官治水有方,晟都河水上涨,野原上一改枯草满目之景,生出一丝生气来。纵然冬至,枯黄的色泽里还倔强地沾着一点绿,草根紧紧攥着身下的一捧泥沙。
  “跟得这样紧,是怕我跑了么?”我问。
  白虹眨眨眼,手里的缰绳又将手掌绕了一圈。他牵着一匹白马,默默跟在我后头,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
  我道:“若是想走,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野原是狩猎之所,常有凶兽出没。”白虹道,“时值冬日,虽有人看护,野兽难免饥饿少食。奴若是不能好好地把贵人带回去,王得把奴生吞活剥了。”
  “何至于。”我搓搓手,趟过杂草靠近了冷峭的树林。自从兽奴出事后,宴月就再也不曾回到宫中。据伽殷与白虹所说,伽萨心中虽然有所猜疑,却无端地放过了这件事。
  一隔数月,只有在我的死讯传出时,宫中人才再一次察觉到了他的踪迹。
  他独自在野原上做什么呢?
  白马在身后喷鼻,热气拂在我身后。蓦地,我止住脚步,侧耳细听,寂静之中传来了温热潮湿的呼吸声。刹那间,白马向后退了几步,响亮地嘶鸣起来。
  前方的树林里窜出一只金瞳利爪的黑豹,前半身低低地压近地面,分明是伺猎的动作!
  我一惊,却脱口而出一声:“煤球?”
  与之同时传来的,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宴月追着黑豹从树林里出来,略显破烂的粗布衣裳挂着残枝落下的树蜕。他拎起黑豹的后颈,对着它的圆耳嘀咕几句教训的话,正打算转身回去,又诧异地抬头。
  他的目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回收时突然挂在了我身上。那双碧绿的眼立时缩紧了,拎起黑豹的手不自觉松开。煤球的后爪在他腿侧猛蹬一道,落下地来,他愣住的身子才好似回暖了似的,慢慢向前了几步。
  我看着他始终垂在身侧绵软无力的右手,轻声道:“你……近来还好么?”
  -
  简陋巨石堆成的小屋内点起一盏灯,摇曳灯影里,宴月缓缓地卷起了袖子。
  那只手臂上肌肉略有些萎缩,显然已长久未用过了。我用针扎入几个穴道,直到七分深,宴月面上依旧平静。他道:“是我当时大意,让铩捉到了破绽。不过主子不必担心,哪怕只有一条手臂,我如今也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我环顾四周,可谓是家徒四壁。唯有那只黑豹卧在桌旁舔舐着油光水滑的皮毛,可算是屋内唯一的活物。
  “你是因为这个,才始终不肯来见我么?”我收起针,徒劳地检查他那条受伤的手臂。是从上臂处经脉就折断了,致使整条手臂都毫无知觉。废了一只手,他便再难制作暗器,也无法再吹那支笛子。
  我一时的鬼迷心窍,却葬送了他的半生。
  宴月腼腆地笑,“我怕主子看见了伤心,一直躲着不敢来。后来听闻主子出事,我想来,却迟了,便决心在这里替主子养好这匹豹子,顺带着……也替容安守墓。”
  容安的墓就在野原上,我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我不明白沈宝璎送他到野原上做什么,可看着周围环绕着的脚印,我心中便蹦出个不好的猜想。所幸有宴月打理,否则还不知被糟蹋成什么了。
  我叹道:“多谢你费心。可为了我受这样重的伤,实在是不值。你这双手多金贵啊,兽奴的事捅出来便捅出来了,如今变成这样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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