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冥王殿下(285)
冥司仰天大笑之后,便丢下了冥氏一族,独自逃出了洞府,洞府中回荡着冥司最后的泄愤:“所有欺我、辱我、背叛我的人,我要让你们一个个血债血偿!”
冥司跑了,冥氏一族看着面前的火焰,一下子陷入了恐慌,冥杰是族长,面对死亡的恐惧,族人都乱了方寸,将气往冥杰身上撒。
“你算什么族长!若当年不是因为你的儿子,我们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灭顶之灾,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冥杰!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一人,你连我们的命都救不了,你算什么族长!”
“全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冥杰任由他们打骂,跪在那儿一言不发,身侧的双拳紧握,如今即便他有心,也无力救任何人,他们所有人,只能等死。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烧到冥金凤他们,玄无极一伸手,将黑白无常和冥金凤拉到自己身边,冥金凤连忙跑到冥九身边。
“你……你怎么样?”
冥九安抚一笑:“奶奶,我没事。”
冥金凤微微一怔,神色复杂道:“我……我不是、我怎么敢……”
冥金凤话没说完,冥九伸手握上冥金凤的手,道:“冥九就是青华,青华亦是冥九,你宠我护我、怜我爱我,不是我奶奶又是谁?”
冥金凤双眼一红,喉头滚了滚,几近失声叫了一句:“小九……”
冥九轻声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身畔的玄无极,玄无极一双眼睛深如寒潭,自始至终看着他,只看着他。
冥九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玄无极一握他的手,十指相扣道:“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
冥九笑的一脸温柔道:“好……只是……”
冥九看了看周围的火焰,他虽然救了谢必安他们,但如今要带他们离开这里,却有些困难。
玄无极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声道:“不必担心。”
说罢,又看向谢必安二人,道:“能走吗?”
谢必安朝玄无极点点头,一用力,将昏迷的范无救横抱而起。
玄无极便对他们道:“跟在我身后。”
说完,玄无极牵着冥九的手,与他并肩前行,面对这熊熊火焰,玄无极毫不犹豫地他入其中。
然而就在玄无极的脚落地时,地面忽然开出一朵红莲,那红莲如冰般晶莹剔透,冥九只觉得灼热感瞬间消失,脚下丝丝冰凉瞬间驱散身体上的浮躁,冥九看着那红莲,只觉得十分眼熟,仿佛许久许久以前曾经见过,转头诧异地看向玄无极:“你……”
玄无极步步生莲,看着冥九语气淡淡道:“当年我还未幻化成型时,偶遇一十分轻薄的上神曾与我说,若我生的娇艳动人,美丽无双,到时候他便要娶我,让我成为他的仙侣,可惜……他失约了,不过没关系,如今我娶了他,亦可。”
冥九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带着几分调侃道:“你怎会记得?当年你不是连花都开不了吗?怎么会有记忆?”
玄无极喃喃道:“开了……”
“什么?”声音太小,冥九没听清。
玄无极转头看他:“那日蓬莱,见一上神生的‘娇艳动人,美丽无双’,实在喜欢的要命,红莲便开了,妄图……与上神开花结果,上神不知吗?”
冥九点头,再点头,含笑道:“竟还是多朵气的花儿……睚眦必报。”不就是说他娇艳美丽么?如今还非要换回来。
玄无极倒也诚实一点头:“是,上神可会嫌弃?”
冥九嘴角一扬:“甚是喜欢……喜欢的很。”
玄无极豁然一笑,向来冷若冰霜的北太帝君,如今这一笑竟有几分涩涩得意,意气风发。
“……等等!”
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们,是冥杰。
冥九回头,冥杰看着他,忽然朝他磕头,冥杰埋首在他们面前,道:“冥氏一族几千年来都无法走出对生死的执念,当年杀鬼王是如此,后来救鬼王亦是如此,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究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您救我们,只是这些年,我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希望您……能救救我的族人,一切罪责,我愿意替他们承担!”
冥杰说完,像是深怕冥九不答应,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纵身踏入大火中,一路奔跑至裂缝处,冥杰二话不说,纵身跃下。
“阿杰!!”
冥杰的举动太过突然,谁都没有想到,冥金凤差点儿扑过去,让冥九给拦了下来。
“奶奶……”
冥金凤泪眼朦胧,看了一眼冥九,她知道,这一切因果都是冥氏一族该有的报应,纵然是她,也没资格替他们说什么。
冥九轻叹一声,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傻了的冥氏族人,回头问玄无极道:“能救吗?”
玄无极没说能不能,一扬手,一朵巨大的红莲将冥氏一族的人,包裹其中,玄无极声音极冷道:“能不能活,让他们自求多福。”
冥九知道,若不是自己开口,玄无极必然不会出手,而玄无极不想出手的原因,怕也是因为他吧。
冥九握着玄无极的手紧了紧,轻笑道:“谢谢你,无极。”
玄无极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洞府。
*
从洞府出来,冥九便在洞外遇到了刘凤弦和刘婷,还有负责保护他二人的杨云。
杨云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出来,也松了口气,朝玄无极颔首:“帝君。”
“冥九!”刘婷不管不顾冲上去,扶着冥九眼睛发红,眼里都是血丝,估计是在洞外守了一夜,“冥九,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你突然那样跑掉,真的快把我跟我哥给吓死了。”
冥九伸手帮刘婷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了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的。”
刘婷一愣,抬头看向冥九,刚才关心则乱,她一时没注意,如今看着冥九,只觉得冥九的模样分明没有变,可……就觉得和以前似乎完全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啊!”刘婷一声惊呼,“冥九,你的眼睛……我,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到底在哪儿,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刘婷确实见过冥九这双眼睛,只是后来被玄无极消除了记忆,如今再次看到,刘婷只觉得熟悉,可想的脑壳疼,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
冥九便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刘婷,你和……凤弦先回去吧。”
刘婷奇怪道:“冥九,你以前不是都喊我小叔凤哥的吗?怎么突然叫名字了?感觉好奇怪……”
冥九看了刘凤弦一眼,有些无奈道:“……这个以后再说,你们回去路上小心,我……我过些日子再跟你们联系。”
刘凤弦在一旁看了冥九半晌,像是看出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抿了抿唇道:“那你自己注意身体。”
冥九点点头:“好。”
“冥九这样好温柔……”刘婷愣愣道,“冥九你是不是……小叔,小叔你拉我做什么?小叔——”
刘婷话还没说完,就让刘凤弦把人拖走了,玄无极伸手揽过冥九的双肩道:“随我回冥界。”
冥九转头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让我跟你去冥界吗?”
玄无极一挑眉:“不回冥界,你想去哪儿?难不成你想始乱终弃?”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见玄无极脸色不太好,冥九连忙收了声,“好好好,我不说,我跟你走。”
“小九,”金凤突然开口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