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冥王殿下(64)

　　卫云一下子忽然冲了上去，一把将那白骨身上遮掩的白布全部掀去，就这样一遍遍地看着那骨骸，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直到他看到那白骨手指的位置，腐烂的衣物下，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卫云不管不顾，上前就去扯那段衣物。
　　“卫总……”
　　警察那边远远看见了，冲过来想阻止，却已经晚了，卫云已经将那块破布扯开，露出了对方指骨上套着的一枚戒指，估计之前被衣物缠着，警察也没能注意到。
　　就见卫云在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脸色瞬间煞白、血色尽退，一双眼睛瞪的仿佛要从眼眶脱落，他将那枚戒指从白骨手上取下，翻来覆去、来回看了好几遍，看着看着，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口中依然不停喃喃着：“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不可能！”
　　嘴上这么说着，卫云的眼泪却一颗颗断了线似的往外流，戒指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指关节都开始发白，卫云低头看着那对白骨，失声痛哭起来。
　　然而不管卫云愿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面前这具突然出现的白骨，正是他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心中唯一的挚爱--鸿雁。
　　DNA的鉴定，还需要点时间，鸿雁的骨骸被警察带去做进一步的检查，而卫云拿走了鸿雁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卫云在山里有一栋专属的别墅，他和警方说好了，一旦DNA确认，他就会去将鸿雁的骨骸领回来，所以这段时间，他大概都会呆在山里。
　　冥九被刘凤弦推到了门口，看到沙发上闭目的卫云，刘凤弦低头问冥九：“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冥九摇了摇头，没说话。
　　刘凤弦蹙眉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进去，我去让他们安排晚饭，时间不早了，我们吃过晚饭之后再回去。”
　　冥九点点头，心中感激刘凤弦的善解人意：“好，谢谢凤哥。”
　　刘凤弦拍了拍冥九的肩膀便离开了，冥九自己转动轮椅，推开门走了进去。
　　卫云靠在度假村大厅VIP休息室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整个人都显得疲惫而又颓废。
　　他闭眼靠坐在那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张口便呵斥道：“我不是说了，暂时不许让任何人进来吗？”
　　结果睁眼一看，发现是冥九，卫云顿了下道：“是你？”
　　说着，想起之前在槐树林，冥九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卫云立刻坐起身，看着冥九道：“正好，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冥九，对吗？我听刘小姐这么叫你，冥九，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多年前，你恐怕还没出生吧？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鸿雁的？”
　　冥九抿了下唇，看向卫云低沉问道：“那年，你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回来？”
　　卫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冥九，虽然依然不清楚冥九和鸿雁之间的关系，卫云却还是回答了冥九的问题。
　　“当年……我接到我母亲打来的电话，说我父亲那边，已经开始松动了，让我务必要回家一趟，我当时就想，终于快要结束这种日子了，很快，鸿雁就不用再跟着我忍饥挨饿了，但我没想到的是，母亲她骗了我，我父亲根本不可能同意我和鸿雁之间的事情，因为鸿雁他……”
　　卫云说到这，喉头一紧，似乎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咽了回去。


第79章 得知鸿雁死因
　　跳过这段，卫云继续道：“当我发现父亲的意图之后，我就知道了，这辈子，鸿雁和父母，两者我注定只能二选其一，我当时……真的很痛苦，我真的非常痛苦，即使这种结果，我曾经无数次的在自己心中做出设想，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那种感觉，才是最真实、最可怕的！”
　　“所以呢？”冥九冷冷看着卫云道，“你在你父母和鸿雁之间左右为难？你甚至因此对鸿雁失约？卫云，是你提出的私奔，可最后你都做了什么？你下山的时候，跟鸿雁承诺过的，你会很快回来，可结果却是，你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永远丢在了这里！”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面对冥九的质问，卫云感觉自己的心被人剖开了一样剧烈抽痛，“当时……当时不光我父母，就连鸿雁的母亲，也跪到了我面前求我，她让我放过鸿雁，她不停地给我道歉……”
　　“所以你妥协了？”冥九赤红了眼，瞪着卫云，“你在鸿雁和父母之前，最终选择抛弃了鸿雁，所以你没有回到山上，是这样吗？”
　　“不！不是这样的！”卫云豁然坐起身，瞪着冥九脸色发青，“你又知道什么？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只是因为双方父母的反对便妥协，那我之前早就妥协了，我又何必带着鸿雁私奔？你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冥九看着卫云腥红的双眼，一副要吃人模样，却并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可怜。
　　冥九深吸一口气，看着卫云的模样，比刚刚冷静了许多，他对卫云道：“我知道，我知道卫云，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因为你知道了一件事，对吗？鸿雁……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保姆的儿子，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不是？鸿雁的母亲将这件事告诉了你，所以你害怕了，你退缩了，对吗？”
　　卫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今日居然会被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少年说出口，一时惊的脸色惨白，卫云看着冥九，张嘴不利索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你到底是谁？”
　　冥九看着卫云冷笑一声道：“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在你心里，鸿雁到底是谁？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你至死不渝的爱人？你以为自己只是迟了几个时辰，可你又知不知道，这几个时辰里，鸿雁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过了二十多年，他的遗骸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就当真一点都不好奇吗？”
　　卫云听了冥九的话，想到鸿雁骨骸上的裂痕，猛然一怔，扑上前一把抓住冥九的手臂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鸿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他不是说他离开了吗？不是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吗？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冥九冷漠地看着卫云，问道：“是谁告诉你，鸿雁离开了？谁告诉你他这辈子都不想见你？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怀疑过这句话的真伪吗？”
　　卫云张口道：“不可能！这是我妈亲口告诉我的，我承认，当年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鸿雁，但我心里是爱他的，而且我也并没有食言，我妈答应我，会替我好好照顾鸿雁的……”
　　卫云说到这，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看着冥九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慌。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医院，冥九跟他说过的那番话，卫云当时并不明白冥九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只是觉得愤怒，毕竟对方说的，可是他的母亲。
　　可如今，卫云隐隐有些心惊。
　　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卫云心神一颤，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来看，电话是警局那边打来的，卫云对冥九心存戒备，便拿着电话走到一旁去接。
　　“张局你好，我是卫云……”
　　冥九自然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只能看到卫云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甚至差点儿站不稳脚下，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后一座。
　　冥九就听卫云说话，声音都颤抖地厉害，一字一字将嘴里的话吼了出来：“你……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怀疑是被人活埋？什么叫头骨、颧骨有裂缝，双腿腿骨粉碎性骨折？你们说的，根本不可能是鸿雁！鸿雁他怎么可能会这样，明明那天早上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还好好的！”
　　卫云冲着电话里低吼一声，便随手摔了自己的手机，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一声大吼：“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