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204)
佛龛。对。看看佛龛。施霜景将手电筒的光转向墙上佛龛,却发现佛龛空荡荡。
施霜景心下着急,喊道:“罗爱曜!你到底行不行啊!”掉链子掉成这样,感觉你涅槃也悬啊!施霜景紧张至极,心脏狂跳到胸口发疼的地步。
施霜景忽然感到颈侧一阵毛茸触感,施霜景不受控地尖叫出来,一跳三步远。
家里的灯忽然全亮了。
施霜景就这样看着罗爱曜抱着玉米,罗爱曜面露尴尬,玉米吓得挣扎,施霜景惊魂未定。
起初是气喘,然后是恼怒,再来是疲惫,施霜景扶墙,都给他吓得没话说了。罗爱曜尴尬得无以复加,玩砸了,只好老老实实去关家门,这才把玉米放回地上,让它去找施霜景。
玉米蹭施霜景的裤腿,施霜景顺着墙滑坐在地。罗爱曜从房间里捧出插了蜡烛的蛋糕,怎么一转头施霜景又不见了?哦,原来是坐地上了。罗爱曜只好捧着蛋糕蹲下来,露出专业的微笑:“祝你生日快乐,施霜景。”
施霜景绕过蛋糕,狠狠地扯了扯罗爱曜的脸。是他没错。
“我真是服了,一回来就吓我。”施霜景也尴尬,可罗爱曜笑得那么灿烂,施霜景想挂严肃表情教训他,却还是作罢,施霜景心中的喜悦已压制不住了。
“先吹蜡烛。”
以呼吸为计,默契地倒数,三,二,一。二人一起吹熄蜡烛。玉米忽的伸爪,挖走一块奶油,跑走去角落舔奶油。施霜景和罗爱曜齐齐看向玉米,玉米给他们台阶下,施霜景放心地笑了起来。
“啊,忘记让你许愿了。”罗爱曜献宝忘记流程,肯定是被施霜景的反应给吓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谁让罗爱曜要吓施霜景呢。
施霜景帮着罗爱曜托起蛋糕,站起来,两人将蛋糕一齐放回桌上。施霜景说:“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许愿。”
“现在可以许了。”
“什么意思?”施霜景没搞懂。
罗爱曜眨眨蓝眼,面上笑意不减,“结束了。”
“成功了么?”
“你说呢?”
施霜景这才想起放下手中东西,他哪知道罗爱曜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罗爱曜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变化。施霜景只好说:“我希望你成功了。”
“对我就不要再用什么佛子许愿流程了,你可以许一个真正的愿。”罗爱曜搂紧施霜景的腰,他们正在重新找回节奏。
施霜景脑内空空,他还是很好奇刚才罗爱曜到底在想什么:“你几点回来的?为什么不开灯?这是你准备的‘惊喜’?”
罗爱曜略有局促,刚才那一幕确实是不妥当。思来想去,应该道歉。罗爱曜道:“抱歉,我搞砸了,把惊喜变成了惊吓。我是下午三点回来的。我涅槃成功了,不过我为了以原身倒驾慈航,自愿封锁了一些能力,否则我就只能以菩萨相回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小景。”
久违地听见罗爱曜唤自己“小景”,施霜景才生理性地松懈下来,低低地回了一句“谢谢”。
罗爱曜见施霜景有些不自在,欲松手,施霜景却精准地捉住罗爱曜的手,让他别松开。
施霜景说:“我要许愿。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要许愿。”
罗爱曜不言,只等接到他成佛之后接收到的第一个愿望。
施霜景在心里许愿,于是心里的声音流淌出来。
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重要的愿望要说三次。
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
施霜景开口:“我许好了。”
“我听见了。”
“佛子,你要替我实现吗?”
“这会是我实现的第一个愿望,也会是我这漫长一生用以收尾的愿望。”罗爱曜顿了顿,“我会实现的,只要你不改。”
“许出的愿怎么可能改。”
“这可不好说。”
“罗爱曜,我刚才算了一下,你才走了八天……”
“嗯。”
“辛苦了。”施霜景忽的有些眼热。他没想过罗爱曜真的会赶在他生日这天回来。
“不辛苦。”
罗爱曜将施霜景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眼泪如此珍贵。是因为相信,所以才坚持。是因为坚持,所以才辛苦。更辛苦的人说不定是施霜景。
罗爱曜听见施霜景在心中絮絮地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爱曜只好拨开施霜景的额发,吻他眉心,也反复地告诉他,他回来了。今晚,明晚,以后每一个日子,罗爱曜都会与施霜景在一起,确认他的安全感,成为他的安全感。
“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施霜景颤抖着声线,“谢谢你回来。”
“谢谢你等我回来。我期待你的承诺。”
第四卷破之我执完
第168章 你会是一个好爸爸
*我再次提醒,本卷就是生子和家庭生活,大家摸着自己的雷点酌情观看!
* 如果只想看带娃,不想看孕期/生子描述,请直接跳到《来福浩寺篇》
*这一章有trigger warning:宠物去世情节描写,也请酌情观看。
——————————————————————————
潮湿微雨的日子,万般伤心的今天,一家三口拆散了,玉米于凌晨去世。
这次玉米的病没有征兆,从起病到过世,只有短短的一周,死因是癌症,查出来时已无药可救。玉米刚满十岁,还不算老到寿终正寝,只是得了这般恶性的病症,再留医院也没多大意义。玉米被带回家,很快便不能走路,而后是大小便失禁。十岁的玉米和一岁的玉米其实根本没有分别,临到要走了,眼睛还星亮的。即便猫咪临死前浑身已不好闻了,它还是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由施霜景和罗爱曜轮番陪着。这个凌晨,施霜景轻轻抚摸着玉米的身体,感受它呼吸渐渐淡去,直至身体再无起伏。
施霜景才满二十八岁。他于三年前顺利拿到大学学位,毕业后就职于一家私企,积累工作经验。罗爱曜在家的时间更多,一年里大概有一到两个月会离家出差,其余时候都留守家中,这七年内,他已边写边译出密宗新经二十二本,简直是高产得吓人。
什么好像都变了,什么也好像都没变。
罗爱曜抖出一块四方的蓝色陀罗尼被,施霜景眼睛发肿,亲玉米额头时又忍不住眼红。不行,不能误了时间。施霜景振作精神,捧起仍温热的玉米,放在蓝色陀罗尼被正中,而后是罗爱曜接手,他将蓝绸的四个角收拢,牢牢裹住玉米。
“这样真的能行么?”施霜景问。
罗爱曜肯定道:“能行。我已经与地府沟通过了。你准备好了么?”
由蓝绸拥裹的尸体看起来那么小,婴孩似的。施霜景虽然很没有心情,可一想到他们还能将玉米重新带回来,施霜景无论如何也会做好准备的。他朝罗爱曜点头示意,罗爱曜手一空,将玉米的尸体藏了起来,蓝色陀罗尼被将玉米保持在中阴的状态。
窗外雨大了,扑嗒嗒地击打窗框、叶片、地砖、车壳,天上瓢泼下着热汤,细雷偶尔在远方的云隙穿针而过。一下一下,热汤飞溅,落花流水,雨水狂暴地渗入、渗入,要触及最深处的种与识。黏腻的汁液,腥臊的月色,这一切都是施霜景与罗爱曜再熟悉不过的,可这一切又象征了他们的生活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约是七年前,类似的旖旎的场合,施霜景轻轻一说,罗爱曜等了七年——“等时间合适了,我们就要孩子。”可什么时候才真正算是“时间合适”?读大学时肯定不行。大学毕了业,那肯定要用这双证去闯一闯,找个工作干干,一干就干到现在。施霜景有权利做一份正当的工作,维持正常的社交生活,虽然当会计是真的给施霜景当得有点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