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但规则之主(178)
如果就这样任其发展,或许陈恪能搞清楚苍穹集团那边的极限,但看着眼前这张与谢闻渊相似的脸,一股说不清的厌烦涌上心头。
他不想陪着这些人继续玩下去了。
“不愿意。”
他的声音很轻。
司仪没有听清,将话筒递上前:“什么?”
“我不愿意。”陈恪盯着“蔺总”的眼睛,语气坚定。
瞬间,场上一片哗然!
就连对面的蔺总,脸色也瞬间阴沉得可怕。
陈恪却不在意。
他感受到了来自“剧情”的压迫,就连身体的动作也隐隐被操控。
——但只是隐隐。
他还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就像在能力失控的时候,他依旧能够保持一丝理性的光。
他的声音在一片骚乱中十分清晰。
“蔺总,抱歉。”
“陈恪!你疯了!”
最先出声的是坐在第一排的陈恪的父母。
他们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这两人脸上的五官扭曲变形,长出了巨大的水泡,将原本的轮廓挤压得面目全非。
父母都被气成了这样,那当事人呢?
陈恪望向蔺总。
令他意外的是,男人的眼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
或者说,那丝愤怒稍纵即逝,随即,竟浮一丝难以掩饰的雀跃。
陈恪的脸色有些奇怪。
这污染物倒是奇怪,自己明明拒绝了他,但这人的脸上却全然不见沮丧。
就好像——陈恪拒绝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一样。
想到这里,陈恪心念一动,再次望向了“蔺总”。
他的眼珠不是灰绿色的,但其中暗沉沉的情绪,却十分熟悉。
望着那熟悉的眉眼神色,以及熟悉的感觉。陈恪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眼前这人,不会真的是谢闻渊吧?
念头一旦产生,就开始泛滥起来。
陈恪开始回忆。
或许,从上次见面之后,“蔺总”的芯子就已经换成了谢闻渊。
那刚刚自己岂不是拒绝了谢闻渊?
陈恪的确拒绝了他。
陈恪并不希望眼前的污染物成为他的伴侣。
谢闻渊心底悄然升出一缕扭曲的期待。
“为什么不愿意?”谢闻渊的声音隐隐带上一丝急促。
陈恪回视着他。
“我有喜欢的人。”
心跳失序。
谢闻渊凝望着眼前的青年,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焦灼。
“是谁?”
看着眼前并没有生气的蔺总,刚刚还在叫嚣的“父母”此时也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陈恪。
陈恪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谢闻渊。
照这幻境中污染物极易受刺激的习性,蔺总的表现不会是现在这样。
陈恪正要开口,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串声音。
“是我!”
陈恪惊愕抬头,只见周宇牵着小杰站在那里。
两人身上都包扎着无数的绷带,显然上次受伤颇重。
小男孩清脆地喊了一声:“爸爸!”
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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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陈恪: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119章
周宇和小杰的出现打乱了节奏。
陈恪抬眼望向谢闻渊。
男人的脸色沉到发黑, 周身气息冰冷。
即便陈恪和那个小孩以及周宇没有任何关系,此时的场景也让他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心虚。
不得不说,这个幻境是知道如何激化矛盾的, 发现“蔺总”表现不对,很快就开始添火药了。
为什么陈恪这么确定, 因为远处的“父母”并没有对突然出现的周宇表现出敌意。
反而在周宇出现后,他们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陈恪的出格行径, 正该受这样的惩戒。
幻境的规则被修改了。
怕是不能利用之前的方法引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了。
周宇与小杰的出现, 仿佛溅入油锅的水滴,顿时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宾客们的眼神在几人身上打量着,露出了吃瓜的表情,讨论声四起。
“刘阿婆”和“张余”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了。
周宇的眼神死死盯着陈恪, 里面充满了怨毒。
他转向谢闻渊,便换上了一种表情, 唇边噙着笑:“蔺总,陈恪想必没提过我们之间的事吧?”
看到谢闻渊的脸冷得掉冰碴子, 周宇幸灾乐祸:“小杰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儿子。”
小杰适时开口, 语气中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了:“爸爸!”
场上的窃窃私语声音更大了。
“怎么这孩子又出现了, 不会真的是亲儿子吧?”
“造孽呦, 可怜的蔺总, 还没结婚就被戴上了绿帽子。”
……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婚礼上看到伴侣前任带着一个孩子出现。
即便是虚假的幻境。
周宇上前几步, 目光牢牢锁住谢闻渊:“蔺总一定还不知道吧?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呢?还是背叛了我,丢下了孩子,和您结婚了。”
“说不定他现在就是贪图您的钱呢!”
他继续挑唆:“蔺总可要好好注意, 说不定哪天一睁眼,你的钱就被他卷走了。”
谢闻渊冷冷地睨着周宇。
如果陈恪愿意和他在一起,这又算什么?
金钱对他来说和空气没什么区别,远远不及陈恪的万分之一。
陈恪想要钱,那谢闻渊可以换一个身份,将整个世界的财富都聚拢起来,放到陈恪的手里。
——只要陈恪在他的身边。
望着谢闻渊更沉的表情,周宇以为他的计谋真的有用,不由分说得更为来劲:
“这人就是个白眼狼,之前对小杰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无情,让老师把小杰赶出了幼儿园,还赶我出了家门。说不定哪一天,他找到更好的下家的时候,就会一脚把您踹开呢!”
不得不说,最后的话杀伤力尤其大。
金钱、物质、名誉,甚至其他的东西,只要陈恪想要,谢闻渊都可以给他。
但唯独,也是谢闻渊最无法接受的是,他离开他。
无论是否选择别人,一旦陈恪离开他的视线,谢闻渊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惧。
对于生而强大的污染物而言,这是荒谬又致命的情绪。
但偏偏谢闻渊在陈恪的身上体会到了。
恐惧青年再次用那种眼神望向自己,恐惧在自己漫长的生命中没有他的存在。
谢闻渊眼底翻滚的早已不是阴沉,而是浓得化不开的、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他转向陈恪,视线如同枷锁。
陈恪心里咯噔一下。
周宇还挺会给人捅刀子的。
带入谢闻渊的视角,
光是目睹他和别人举办婚礼,就已经无法接受了,更别提还带了个小拖油瓶。
谢闻渊只是脸色难看,却没有行动。忍耐力比陈恪想象中的还要好。
就在气氛沉默到了极点时,一种声音响起。
“他不会。”
陈恪讶异抬头。
说这话的人正是谢闻渊。
周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嗤笑出声:“为什么您笃定他不会离开?你们之间的感情有那么深吗?不过是一见钟情的产物罢了,您哪来的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