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校草的猎物后(69)
车窗玻璃被剧烈撞击出一声钝响。
顾不得后脑勺的剧痛,喉咙被手掌卡住的恐惧使邬希灵魂都感到震颤。以秦璟泽的力气,拧断他的脖子轻而易举,若是真的失去理智,今天他就会死在这里。
恐惧很强烈,持续的时间却很短暂,很快就转变为暴怒,邬希莽劲儿上来了连自己的死活都可以不在意,明知道自己两条胳膊加上两条腿一起也很容易就会被秦璟泽拿捏,他还是挣扎,照着秦璟泽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
手指骨打得疼,第二下被秦璟泽抓握住,拳头包裹于掌心。
卡住脖颈的手始终没有用力。
秦璟泽缓缓松开对邬希的桎梏,躲开不让他再动手,“好了希希,扯平了,再打我就要亲你了。”
“滚!”,邬希眼眶泛红地骂他。喉咙并不算难受,但方才那种威胁感挥之不散。
温顺是昔日的表象,恶犬从来不会对谁言听计从,不可能真的滚远。正相反,秦璟泽驱车开上一条邬希不认识的路,车门锁得严实,绝不允许猎物半路脱逃。
不是什么偏僻小路,两旁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但邬希坐立难安,又不敢在人开车的时候强行打扰,只能咬牙切齿,“我要回家!”
“现在就在带你回家”,秦璟泽的声音隐隐藏着兴奋,像是某种恶质的欲.念即将得到满足。
车停在地下车库,邬希被扛着搭乘电梯,肚子硌在坚硬的肩膀上,难受得想吐。
好在很快被放下来,双脚落地,眼前金星直冒,终于恢复视线,看清这是一套大平层,厚重不透光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开灯,白天和深夜区别不大,屋里温度很低,很明显能辨认出是谁的地盘。
“……”,邬希沉默半晌,忽然觉得好笑,“怎么,你还想玩非法□□这一套?”
空调温度被调高,秦璟泽打开灯,到他脚边蹲跪,姿态很卑微,说出的话却相反,“这样就没有姓张的姓刘的姓王的姓宋的来打扰我们了。是你逼我的。”
操.你妈的还真想违法乱纪?邬希扯他头发,“至于这样?你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你觉得非法□□现实吗?”
且不说爸爸妈妈会不会找他,他还有直播,还有松鼠网,一旦长时间不更新,问题就会暴露出来。
秦璟泽笑了一声,“不现实,所以是逗你的。”
邬希顿时感觉自己才是被愚弄的傻子,松开手后退两步,“那你什么意思?”
“我想干.死你”,秦璟泽一开口粗鲁直白得让人不敢听。
舍不得掐死,干脆给希希最想要的,多给点,给到撑得吃不下,快乐到痛苦的地步。
邬希听不得这种话,腿又开始软,喉结滚动,“在这?”
赶在秦璟泽点头之前,他又回过神,呸了一声,“我刚让你滚你听不见吗,我在跟你生气。”
“床头打架床尾和”,秦璟泽站起身,宽阔的肩膀极具压迫感,盯得邬希动弹不得,“你撒谎骗我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咱们的事扯平了,可以吗希希?”
可以个屁。邬希绝不会被他现在这副人模狗样给骗了,还清楚记得刚才满嘴是血又掐他脖子的疯狗行径。
真要是今天做了,秦璟泽刚刚那句就不是夸大的空话,保不齐真要弄死他。
“我明天要去S市”,他放缓语气,找合理的借口,“我们专业要搞地方传统美术考察鉴赏活动。”
去外地参加活动是确有其事,而且要在那边住两天,路上奔波,又要和人合住,不是做那些事的合适时机。
还有,邬希抿了抿唇,“我骗你是我的错,你乱吃醋也不对,你首先要承认你错了。”
别以为他没发现,秦璟泽自认为的错处是对他动手这件事,还在那偷换概念呢,说什么扯平。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安静。
秦璟泽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平静无波,下一秒阴鸷得像是恨不得把邬希的骨头嚼碎。
伪装被揭开。邬希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掉入陷阱,否则遭遇的不一定是什么。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他也还是感到心惊肉跳,缓缓后退。
一直退到门口,秦璟泽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黑暗里,他的视力不足够看清,却也能感觉到那具高大身影在挣扎。搭在门锁上的手顿住,犹豫很久,又落了下去,认命地往回走。
开门就跑当然是最安全的,但他不能放心留这个样子的秦璟泽自己待着,宁可自己冒着舍身饲虎的风险。
邬希掏出没电的手机在沙发上坐下,秦璟泽就沉默地给他递上充电器。
边充电边玩手机,除了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间之外,他都专注于手机,眼皮也不抬一下。
手机没那么好玩,他就是不想跟秦璟泽说话。好言相劝没有用,是秦璟泽逼他冷处理的。
大半天的时间不说话不吭声,正常人都会难受,邬希也烦躁,十点多的时候就洗完澡准备休息。秦璟泽不肯和他分开两个卧室睡。几百平的大平层,偏要和他一起挤在最小一间的卧室,而且不求睡床,抱着被褥自觉地蜷缩在地毯上,真的像一条可怜巴巴不受宠爱的大狗。
像是摸准了怎样做邬希才会心软,不撵他出去,秦璟泽将装乖卖惨的本事发挥到十成十,成功赖在了邬希脚边。
去S市参加的考察活动其实在辖属的县里,交通不是很方便,要求各班级早七点之前必须完成集合。换了环境邬希睡得不踏实,五点才过几分就醒了,干脆也不睡那短暂的回笼觉。
下床时他忍不住蹲下摸了摸秦璟泽的头发,感觉这人睡着了又可怜又有几分可爱,醒着就会气人。
能怎么办,再气人也不能扔掉。他只能幽幽叹息。没注意到闭着眼的男人指节收紧,攥成了拳。
已经习惯了被强势入侵的生活,离开秦璟泽去外地,邬希心里还很空落落,当年初中毕业离开邬家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林枫完全没有他这种忧郁,坐在他旁边吧唧吧唧嘴就没停过。前半段的路程坐动车,平稳且飞快,林枫吃卤味鸭脖得很爽,后半段要从市里去县里,先乘大巴车,颠得林枫差点吐出来。
然后就连大巴车也没了。好在院里早有准备,提前订了包车,整个专业的人分成八辆车,每辆车里都挤得人贴人。邬希这种长得瘦比较灵活还占空间小的不太难受,林枫就难受得呼吸都有阻碍,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好悬没背过气去。
这次的考察学习活动,真正进行活动的时候竟然是最轻松的,痛苦的部分是赶路和住宿。
到达学院安排的小旅店时,林枫简直两眼一黑,就没见过这么破的地方也能叫旅馆。比起校外那种隔音奇差无比的情侣小时房还不如。
“房间咱们全都订了,正常是两到三人一间,不过你们应该有一个人可以单独住”,带他们这支小分队的不是平时管理他们的辅导员,而是学校另外安排的,是个短发干练的年轻女人,目光扫视过这群不算熟悉的学生,最后落在邬希身上,点他,“就你吧。”
邬希摇摇头,“我可以跟林枫一起住”,应该有那种喜欢单独住的人,换给这种人住正好。
“嗯,随便”,女辅导员点头,“你换给谁都行。”
专业女生多,都想和小姐妹一起住,比较有安全感,男生没几个,也都不挑剔住宿,那就没有换的必要。
林枫担心他自己会失眠,问他要不要过来陪他,结果得知单间是大床房,又瑟缩着疯狂摇头,“你别害我,我不想英年早逝。”
邬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虽然林枫的表演夸张了点,但事实真就是这样,秦璟泽太疯,还是避着点好。
其实要是执意想和林枫睡一间,还可以跟别的男生换房换成标间,但他还是决定不换了,自己住就自己住。
出来就住两天,邬希没带太多东西,驱蚊水和紫草膏也忘了带。县里草木多,蚊子也多,今天在外面待一天,他就被咬了足足九个包,晚上多半是睡不着觉了,肯定要和蚊子彻夜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