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今天塌房了吗(87)
说是地下, 其实也没刻意避着人,只是他们之前关系就好,表现得又坦荡, 很少有人会刻意往其他方向猜,偶尔有几个能像唐昱昀一样眼睛尖的也无不都是人精,怎会乱嚼别人的舌根子。
但两人在各自的团队那里是彻底过了明路了,两边助理不管日常准备什么几乎都会准备双份的。
王召因为犯了错职位降成了和普通助理一样,担心他留在剧组会有郁气, 张莉把王召叫回北京给他在工作室里安排了个清闲的岗位,以后放平心态养老可以,管理层的核心是摸不到了。
小江因为工作能力出众被提拔为了陆曜的大助理, 有他在,总是能很神奇地给陆曜骆与时找到独处的空间。
骆与时恍惚有种自己助理一下从一个变成两个的错觉,他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享受起谈恋爱之后的小日子。
唯一有些遗憾的, 大概是李诚在两人确定关系后的两天坐飞机来了一趟,不知道李诚单独和陆曜聊了些什么,从那天起, 陆曜就不像之前那样轮番给骆与时递甜点和奶茶了, 偶尔点也只“抠抠搜搜”的点一杯, 还要两个人分着喝。
骆与时现在逐渐学会一眼看穿陆曜的小心思,但也没戳穿, 不过陆曜对自己的身材管理格外严格,骆与时舍不得他每天辛苦拍了戏后还要因为多喝的奶茶回去健身,慢慢也就喝得少了。
少了糖的剧组生活在逐渐加快的拍摄节奏的慢慢走向尾声,剧情也随之走向最后的高潮。
朝中局势因为景晏拿下南方军权而再度被打乱,文臣集团试过很多种方法试图去限制景晏势力的扩张, 却通通失败,仿佛有双暗处的手守在一旁,每到他们的计划执行到最关键的一步便出手破坏,然后顺势推了景晏一把,助其获益。
在这种情况下,文官集团内部难免开始产生分歧,有人抱怨先前的计划从一开始方向就是错的,但也有人认为计划没错,而是他们中间有了内奸,其中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慕清。
恰巧慕清先前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与到这些计划中,又曾多次私下与景晏相见,如今这些被有心人摆到明面上,就成了慕清有意投向景晏的证据。
皇帝并不心疑慕清,但他耳根子软,几位老臣轮番相劝下便只好暂时以“回家安心养病”为由下旨让慕清冠带闲住,免掉了他的一切职务,但保留了品秩,并安抚慕清许他病好后仍可同往日一样进宫伴驾。
慕清收到旨意后心凉了半截,窗外风雨大作,他看着外边晦暗的天空,觉得有些事正在逐渐超出他们的掌握。
果然,几乎是在慕清冠带闲住不久,又有几名官员陆续被弹劾、罢官,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慕清的同门或好友,也都是文官集团中的“温和派”。
一通大换血,文官集团的话语权就此牢牢把握在了“激进派”手中,与景晏等的斗争也变得尖锐,整个京城陷入风声鹤唳中。
……
剧情终于走到了大结局。
拍摄开始前的片场,几乎每个演员脸上的紧张都要比平时重了几分,尤其想到早已深刻地记在脑海中堪称沉重的剧情,更是笑不出来。
全场表情唯一能称得上“轻松”的大概就只有饰演皇帝的唐昱昀,虽然在戏里他的江山马上就没了,可戏外他只需要闭着眼躺完整个拍摄过程,算是所有人里最轻松的一个。
与唐昱昀相反,这场戏是骆与时最累的一场戏,他在最后的结尾处有一场情绪的大爆发,一旦演好几乎是毫无疑问地能被评为全剧top1的高光时刻。
这是个很大的挑战,也是个绝好的机会。
为此,骆与时早早地就开始为这场戏做准备了,反是见过他私下练习的人,无不被他表现出的巨大悲伤和绝望而感动。
只有一人除外。
“好了,就这最后一场戏了,演完我就杀青了。”骆与时讨好地对正阴沉着脸给他整理衣服上毛领的陆曜说,趁陆曜低头,还微微踮起脚用额头抵了抵陆曜的。
恋人主动的亲昵换得陆曜表情略有松动,眼中流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但他依旧努力坚守着自己的态度,抿着嘴没有说话。
自此见识过骆与时在私下里是怎么排练这场杀青戏之后,陆曜就一直是这么个样子。
骆与时心知,大概是李诚找陆曜谈话的时候曾隐约透露了什么,这才让陆曜在见过他排练后如此生气。
一是气骆与时为了演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二是气自己无法心狠,做不到说出劝骆与时演戏时不要那么投入的话。
“好啦,想点开心的,我们今天就能杀青了,我向你保证,演完这场我一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好?”
骆与时偷偷看了看周围,借着踮脚给陆曜整头发的动作飞快地亲了下陆曜的嘴角。
这下,陆曜算是彻底绷不住了。
“别闹。”他用力捏了下骆与时的手,低声:“那说好了,以后也要好好爱惜身体。”
骆与时赶紧点头,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哄人,闫泽那边已经举起了大喇叭,招呼众人抓紧时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正式拍戏了。
五分钟后,这场结局大戏开始了第一次拍摄。
……
皇帝寝宫里,慕清和几个文臣站在龙床前,和对面的景晏等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十天前,就在两派人在朝中斗得正激烈的时候,身体向来硬朗的皇帝却突然病倒了,众人原本以为这只是场简单的风寒,却不想第二日就传来了皇帝高烧不退陷入昏迷的噩耗。
今上践祚不久,尚未立太子,膝下的几个儿子最大的也不到五岁,且都不是嫡出,一旦皇帝突然驾崩,就算景晏不篡位,光是几位皇子的外家也要斗上几斗。
大皇子的外祖原本是文官集团偏“温和派”的一员,在皇帝重病后陡然变了态度,一改往日作风,甚至有传言说曾见过他主动设宴宴请景晏麾下的几员大将,意在拉拢。
被罢免了官职的慕清在家中心急如焚,直到三日前听闻守卫京畿的羽林军有异动时,慕清再按捺不住,取了先帝赐下的金牌闯入宫中,同几位辅国大臣一道守着皇帝。
直到今天,原本是太医来问脉的时间,景晏却带着人闯进了皇帝的寝宫。
大皇帝外祖林阁老抖了抖雪白的长须,怒喝:“安王!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景晏轻蔑一笑,示意手下将被牢牢捆住的几位太医推了出来。“本王倒想知道,普通的一场风寒怎会害得皇兄昏迷至今?这其中定是有歹人在作怪!”
语毕,身侧有护卫上前拔出佩刀,明亮的刀锋吓得林阁老忍不住后退几步,踉跄着被身侧最年轻的慕清扶住。
双方又是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吵架也是件体力活,尤其面对嗓门如洪钟的武将,几位年迈的长者体力纷纷不支,慕清身为年轻一代的领袖,又深得先帝爱重,哪怕身体虚弱也要接过重任正面刚上景晏及其部下。
忽然,电光火石间慕清脑中灵光一闪,隐约察觉出似乎有什么地方从一开始便被他们忽略了。
就在这时,从慕清身后走出一人朗声:“臣愿为安王殿下作证,林阁老怀有异心,为扶持大皇子继位不惜串通太医谋害陛下,其罪当诛。”
话落,整座寝殿都为之一静,不只是同僚突然反水的文臣集团,连景晏的手下都忍不住惊讶地止了声。
文臣中有人惊呼:“张大人!你难道忘了,安王殿下他的出身——”
“出自已故的娴贵妃娘娘。”
张大人不慌不忙地从袖子捧出卷圣旨,“庆元十三年,娴妃娘娘受奸人陷害以□□宫闱被赐自尽、夺妃位,先帝于五年前查明真相,故立下遗诏,恢复娴妃李氏妃位,加贵妃,迁葬帝陵”
“安王殿下,请接旨吧。”
这下,慕清终于明白了先前被他们所有人都忽略的地方在哪里:
景晏虽在边军中立稳脚跟,但若无人帮衬或示意,朝中的这么多武将怎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再者,景晏在初回朝中时便隐隐有能与文臣集团相较的本事。政治上的弯弯绕绕,武将那些大老粗尚搞不明白,景晏身后若非有浸淫其道多年的高人相助,怎么做到如此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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