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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病的春天(27)

作者:非天夜翔 时间:2022-05-02 08:38 标签:校园 青梅竹马 花季雨季

    这个团是豪华团,几乎是学生们不跟的,就谭睿康与遥远两个少年,同龄人几乎没有,去八达岭也要跟一群阿公阿婆爬长城,更打击人的是,遥远发现自己居然还爬不过六十岁的老人家!
    “呼——呼——”
    遥远:“我不行了,你跟着他们走吧,我在长城下喝杯茶,待会就上车休息。”
    谭睿康坚持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不走?”
    “我走不动啊!”遥远惨叫道。
    遥远贪图帅气时尚,穿着双新鞋就出来旅游,走了两天脚踝磨出个血泡,谭睿康让他在这里等,东跑跑西看看,要了两块创可贴回来。
    “这样就好点了。”谭睿康低头看。
    遥远看到隔壁有个穿高跟鞋来爬长城的女人也鬼哭狼嚎,她老公在给她依样画葫芦的贴创可贴,当即快要窘死了。
    他们戴着棒球帽,跟着大批的游人在长城上慢慢行走,谭睿康道:“我背你吧。”
    “不——!”遥远炸毛了。
    谭睿康笑道好好,搭着他的肩膀去拍照,又一天撑下来,炎炎夏日,遥远在一个摊子上吃了份刨冰,谭睿康嫌贵不想吃,遥远就自己吃了。
    结果回去后遥远就拉肚子了,第二天还要去颐和园,整个旅途带给他的只有惨痛的回忆。
    他出来玩几乎就没有不生病的,然而每次肚子疼牙龈发炎,在病痛的折腾下,汗流浃背,虚脱般的体力消耗中,对沿途的景色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直到八天后他们坐上返程的飞机,遥远才真正松了口气,然而想到还要回老家起码半个月,又觉得还要再过一次鬼门关。
    谭睿康拿着本连城诀在候机室看,随手在遥远身上拍了拍,说:“回家就好了,回老家会舒服点,家里吃的比旅游团的好。”
    他们在长沙下飞机,转车颠簸了足足八个小时,坐完汽车又坐摩托,遥远坐中间,谭睿康挤在他后面,旅行袋和在北京买的礼物绑在车后,一路突突突地开过那些土路。
    遥远被前面的司机和后面的谭睿康挤得快成一张饼了,心里发誓这辈子再回老家的话,必须让赵国刚开着他的宝马车回来,再也不这么落魄了。
    谭睿康还指指点点,告诉他这座山是什么地方,那边有条河,从村子里到隔壁村,再到后面的整座山,都是他的地盘。
    “这里是我念书的地方。”谭睿康指了指远处。
    摩托车路过县城外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初中,大日头下,一群脏兮兮的少年在满是沙尘的空地上踢足球,每个初中生都像曾经的谭睿康,还有人在外面买五毛钱一支的吹塑包装土饮料,里面全是色素和香精。
    遥远看着那景色,想象谭睿康的初中时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摩托车司机用湖南话笑着说了几句,谭睿康翻译道:“司机大哥说咱们家那边有人承包了块地,要开发果林了。”
    遥远嗯了声,傍晚时终于抵达家门口——和他五岁印象中的地方差不多。
    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大屋,紧锁着门的院子,贴着门神的画。
    遥远的脚麻得连路都走不动,一屁股坐在旅行袋上,谭睿康去拍门,拍了很久,又从院墙外翻进去。
    老妪颤巍巍拄着拐杖出来,遥远马上扔了烟,喊道:“外婆!”
    “小远啊——”遥远的外婆大叫起来,眯着眼道:“小远——”
    遥远静了片刻,心底五味杂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一眨眼就是十年了。
    “别哭。”谭睿康在一旁紧张地作了个动作,示意遥远笑,生怕刺激到老人家。
    遥远勉强笑了笑,外婆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摸他的脸,摸他的眉毛。
    外婆哽咽道:“苦了你了,那年我还想去看看你妈……”
    遥远忙抱着她,小声安慰了几句,他母亲从发病到去世只过了短短八个月,外婆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丧女之痛想必比自己当年更难受。
    外婆抱着遥远大哭,又不住抹泪,谭睿康静静站了一会,帮着遥远安慰他,小远道:“外婆你身体还好吧,怎么一个人住,也没人照顾?”
    “不用照顾!”外婆说:“外婆身体好得很呢——”
    外婆进房去,遥远四处看了看,松了口气,这院子小时候感觉大得要命,长大后一回来,发现连身子都转不开。
    院子边的地下水泵从前不是很大的么?小时候的遥远还坐在摇杆上嘻嘻哈哈的让谭睿康上下摇他,这下都想起来了。院子里养着一窝鸡,咕咕咕地瞪着遥远看。
    “我以前还打过它呢。”遥远说。
    谭睿康提着旅行袋进去后院放好,出来笑道:“你撵过的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窝是我去上学前养的。”
    外婆又拿着个红包出来,说:“小远,来。”
    遥远一看就吓着了,怎么能拿外婆的钱?忙道:“不不,外婆,我不能要。”
    外婆道:“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拿着!”
    她把一个盒子和装着两百块的红包给遥远,老泪纵横,看着遥远大哭,谭睿康示意他收下,又搀扶着老人进去。
    遥远红了眼眶,谭睿康搬了把竹椅在院子里放下让他坐,遥远张望道:“外婆没事吧。”
    谭睿康道:“没事,先别跟她说话,年纪大了情绪太激动不好。你先坐着。”
    遥远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长得像去世的母亲,外婆一见他就想起女儿,先让她平复下情绪。
    谭睿康卷起袖子,换了拖鞋,拿水出来给遥远洗脸,忙前忙后,又进去打扫房间,俨然一副主人派头。
    遥远在院里打开盒子,里面是外公的一个勋章——东江纵队的。
    还有一块祖传的白玉镯,遥远拿出来对着夕阳看了看,晶莹剔透,估计是给他未来的媳妇的。
    “小远。”谭睿康说:“来。”
    遥远进去另一间里屋,黑漆漆的不透光,谭睿康坐在床边,从衬衣的里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说:“这是你爸给外婆的钱,我昨天从银行取出来的,待会你亲手拿着给外婆。”
    遥远最怕这种事,说:“你给她就行了,哎。”
    谭睿康坚持道:“你去给。”
    遥远道:“咱俩分得这么清楚干嘛啊。”
    那话遥远是无心说的,谭睿康却先是一怔,继而笑了笑,说:“也对,咱俩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谭睿康去给钱,遥远又在院子里坐着发呆,从前来的时候,这个家很大很干净,现在只觉得又黑又狭隘,还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味道。曾经那段短暂的童年本已忘得一干二净,但当看到门口的路,对面的田野时,一切忽然又全部想起来了。
    陌生得像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却又实实在在地铭刻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
    谭睿康收拾了屋子,出来说:“小远。”
    遥远正在回忆差点淹死自己的那条小溪,被谭睿康打断了,觉得很不耐烦,说:“干嘛。”
    谭睿康:“晚上想吃点什么?奶奶说给你弄点好吃的。”
    遥远:“随便吧,我吃不下,别麻烦外婆了,那么老还要做饭。”
    谭睿康笑了笑,打了桶水,出来就着搓衣板,放好个木桶,坐在小板凳上洗蚊帐。他卷着袖子与裤腿,穿着人字拖,仿佛回到老家的一瞬间,又恢复了那个黝黑的乡村少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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