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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肉和胯下肉(39)

作者:绿色毛毛球 时间:2018-10-03 17:11 标签:骨科 年上

  拿出车钥匙,武文殊晃了晃:“钱在车上。”
  “扔过来。”王哥两眼放光。
  “把人放了。把武喆的手铐打开。”
  “不行!放了那臭小子,他他妈又疯了,”王哥吼起来:“快把钥匙给我扔过来!!”
  对方不再说话,阴着脸看着他。
  王哥气急败坏,向两边恶吼:“给我把他按住!”说着,三步并两步上前去抢车钥匙。
  武文殊被两个人分别制住手腕,拿钥匙的手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没能让王哥摸上一下。
  三个人急了,对武文殊又打又踹,扭成一团。
  突然间,一个变音器转换出来的冰冷声音在厂房中回荡起来……
  四人愣了,齐齐看过去。
  那边坐在铁桶上的李长远拿着变音器,笑吟吟地问武文殊:“武总,您带了多少?”
  武文殊挣脱他们,说:“两千万,你不是知道吗?”
  “听错了吧?”李长远狡诈一笑:“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一人两千万,一共四千万啊。”
  武文殊瞪大眼睛,呆住。
  那边王哥不干了:“我操!李勇!!你他妈有完没完啊?!当初说有那婊子就行了,你非要把那什么……什么喆的也给弄来,操!一千万,两千万,现在四千万?!我他娘的没闲工夫陪你在这儿耗,两千万就两千万,多一分我都不稀罕,赶紧把事结了,这鬼地方老子他妈一刻也待不下去。”说着,趁武文殊不备,迅速抢了钥匙往门口走。
  武文殊看着李长远朝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从后腰掏出一把雪亮的长刀,冲王哥过去……
  或许一切来得太迅速太出乎意料,不给任何人留下思考应辩的余地,几声刀尖入肉的噗噗声后,王瑞国就那样震惊地,一声没出地倒在了地上,肚子上被刀子捅过的窟窿泊泊淌血,湿透了整件衣服……
  他躺在那儿,双目圆睁,自始至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长远一步一步走过来,踩在这个人的胳膊上,从他手里抠出车钥匙,满脸堆笑:“哥啊,别怪兄弟我心狠,你做事太不地道,两千万想独吞还是想二八啊?”
  王哥的嘴一张一合,吐着血水,像一只搁浅在岸上的鱼。
  “嘘嘘……我明白,都明白,兄弟一场,我送你上路,”李长远掏出一只枪,仍然是笑:“来吧,就用这宝贝,痛快。”
  他抵在王哥的脑门上,扣动扳机,一声心惊肉跳的巨响,头上开出一个烧焦的洞。
  王哥死不瞑目地躺在那里,由于枪杆太近,皮肉烧焦,青烟徐徐冒出……
  形势急转直下。
  厂房里处决王哥的凶残一幕让很多人惊讶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些甚至吓得浑身哆嗦,额头冒汗,而这之中却不乏有人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淡定和不急不躁的得意,这让武文殊心里更加焦灼不安。
  很明显,这场反水的杀戮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计划之举,至少一部分人已经参与其中。
  和王哥这种脑袋里只有钱,动机单纯目标明确的匪徒不同,李长远更加不可控,他嘻嘻笑笑却杀人如麻,而最终的目的一定是自己。
  看看地上的韩婷婷和铐在那里的武喆,他暗自盘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一定要将他俩设法弄出去。
  外面监视厂内情况的姜明晗也同样如此担忧,他看到了李长远脸上总是挂着笑,说话笑,走路笑,杀人也笑……那他妈哪里是笑,比哭还吓人,胆寒得令人生畏,可怖得心肝乱颤。
  他看了看表,才过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没有办法,只得继续看下去……
  里面,李长远已经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铁桶,坐在上面喧宾夺主;“兄弟们!姓王的贪婪无厌,多行不义已被我毙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那两千万我他妈一个子都不要,全是大伙的,”他举着钥匙在人前晃动:“所有的钱都在这里,完事后你们随便分,我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大伙能帮我个忙……”
  他手指向武文殊:“那个人官商勾结,判了我五年的牢,让我吃了他妈三年的馊饭泔水……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那帮王八蛋操的……”或许是勾起了痛苦的回忆,李长远狠狠往地下啐了口唾沫:“我能活着出来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能把这个人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
  他望着武文殊,眼里喷出掩饰不住的仇恨,转过头,声音更大更猛:“兄弟们,只要你们肯帮我,我自己动手折磨他弄死他,跟你们半点关系也没有,人命全算我头上,你们可以高枕无忧地拿钱走人,行不行?!”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上手,强行把武文殊摁着跪下去,其中一个向其他人发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两千万全是勇哥诈出来的,咱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应该的,你们说对吗?!”
  众人连连附和,围上去的人越来越多。
  武喆害怕了,扯得铐子哐当作响,冲桶上的人大吼:“李长远!!!你不能这样!!住手!!快叫他们住手!!李长远!!!”
  李长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兴奋,他摆了摆手:“不用按着他,有他们俩个在,他哪也不会去,赶都赶不走。”
  身上力道略有松动,武文殊便推开人群,挣扎着站起来:“李长远,有什么冲我来,跟他们没关系,把人放了,我任由你处置。”
  李长远莞尔一笑,透过变音器告诉他,可以啊,两千万一个人,武总,选一个吧。
  变音器转换出的声音以及语调跟威胁他要剁掉韩婷婷手指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武文殊终于意识到,盗窃音频,虐打韩婷婷,掳绑武喆,制造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根本不是什么王哥,是他!
  他环顾四周,除了满屋子冷漠且兴奋的脸和斑驳老旧的厂房四壁以外,什么都没有,这个地方之前应该是工厂机床作业的主要厂房,厂家迁出后,里面的机器全部挪走,别说侧门,连个挡头都没有。
  逃出生天如同痴人说梦。
  他嘴角似有若无地抽动一下,静静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视过去,地上瑟瑟发抖的韩婷婷,两只乌七八糟缠着纱布血肉模糊的手,再到管道旁脸色难看的武喆,最终他深深地,热烈地凝望着他……
  这种眼神武喆从未见过,十五年来,一次也没有,那里面有温柔,有情动,更多的是决然……不过几秒钟的事,却好似蕴藏千言万语,而让他浑身发抖的是这个人最后从他脸上移开的那一缕目光,那一瞬绝对只有一个讯息——保重。
  武喆疯了一样地去挣脱手铐,腕子被磨出血也无动于衷,他想大吼,想喊这个人的名字,想阻止他,却连一个完整的字也出不来,只能啊啊啊地叫,似呻吟又像呜咽……
  武文殊一步一步走向铁桶,身边围满人。
  来到李长远的面前,立刻有人揪住他双臂,李摇摇头示意无妨,武文殊举起对方那只拿着枪的手抵在自己眉心:“来吧,打死我,随便你给我开多少个洞,咱们了结。”
  李长远轻蔑地笑:“你他妈是听不懂吗?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我是要……我操你妈!!!”他突然急声嘶吼起来,因为就在他把精力放在说话时,武文殊的手指已经挤进来,飞快地扣动扳机……
  他一脚踹开武文殊,枪膛里的子弹已经射出,只有分毫的距离,嘭地一声子弹打向铁门,像爆破一样门体急速晃动,外面的姜明晗本能地用手臂挡了下,满身的冷汗,最里面的背心早已湿透。
  所有人都惊了。
  下一秒,个个惊慌失措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把武文殊牢牢压在地上。
  管道旁的武喆像一团泥,瘫软在那里。
  李长远再没了笑模样,抹了把脸,刚才猝不及防的自杀行为让他也是一身的冷汗,狠狠踢了武文殊好几脚,他走过去拿起地上的枪:“牛逼!真他妈牛逼!!我操!!我就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你弄死自己眼都不眨,服了!你妈逼的……我真是小看你了,”他向别人招呼:“把他制住了,别让他自由活动。”
  上了膛,他对武文殊说:“再给你一次机会,选一个。”
  武文殊沉重地喘息,咬出几个字,去你妈的。
  李长远点点头:“行啊,你不选,那我替你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他身上,指着韩婷婷:“这婊子监守自盗,想讹诈你,这么个玩意你留她干什么,死有余辜,就她了。”
  一直趴在地上发抖的韩婷婷突然尖叫哭泣,向武文殊爬过去,说着她错了,要他原谅她,救救她……
  武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U盘,震惊地望着他们。
  李长远走过去,踩在她身上,轻蔑讥讽:“那时被他们一起干时你不是说受不了,要杀了你吗?给你机会又怕死了?!瞧瞧你男人多硬气,怎么找了你这么不中用的贱货!多看你一眼都让我恶心,”他举起枪,在武文殊怒吼的声音中扣动扳机。
  枪响后,韩婷婷身下一大片血水不断扩大,蜿蜒流淌。
  她抽搐几下,断了气。


第60章
  自己认识的人,曾经生活在一起两年,就算不予余力地算计背叛伤害,就算肉体被摧残得破败不堪,武文殊仍然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活生生在眼前化为虚无,这让他无法承受。
  他用尽所有的脏话怒骂,骂李长远是畜生,不是人操的,也应该被轮被打被剁手指被枪杀……
  李长远让人架起他,抓好他的手脚,发泄式地殴打他,专打他的脸,打到自己精疲力尽,手背生疼,才揪起满脸血污,头发粘得沾手的武文殊。
  “这算什么?我一枪让那婊子痛快够他妈仁慈了!像你这样的就他妈欠蹲大牢去,让你也尝尝被一号儿的人轮,屁眼被操烂,满嘴精液,吃屎吃尿的日子,到那时你就知道我的善心那是绝对大大的有。”李长远尾音上翘,又现出笑模样。
  武文殊也笑,抽气,断断续续:“你怎么……怎么不被……人操死,我真该……把你……弄死……”
  “啧啧啧,可惜,太可惜,你没机会了,老天爷最终还是站在我这边,不过说来真怪,”李长远吸了吸鼻子,有点犯瘾地打个哆嗦:“我那会儿纯吸,真的一丁点粉没卖过,干净得跟他妈白纸似的,这样你都能我把整成毒贩给判了,这么大本事,怎么让我耗几年就出来了呢?”
  “手软了?”他讥笑。
  武文殊喘息,咬牙,恶狠狠地瞪他。
  李长远点了点头:“也对,我不就是知道你跟你侄子床上那点操屁眼的脏事嘛,想弄点钱花花,你至于把我往牢里送往死里整吗?亏了你还有点人性,没把我在牢里折腾死……”
  “李长远!!!你个王八蛋!!”武喆听不下去,使劲地吼,使劲地骂:“我操你妈了个逼,你个不是人操出来的逼货!!我真的……真的……你明明……”他说不下去,眼眶鼻腔辛辣得难以忍受,哪怕再多说一个字,多发一个音都会痛哭出来,他悔恨,愤怒,却毫无办法,他觉得是他让武文殊遭这些罪,明明是自己交友不善,引狼入室,却跟之前,之之前一样,全是他叔在替他扛,为他买单。
  他吃力地压抑体内爆胀的情绪,把铐子上的铁链挣得笔直,之后再没了气焰,放低声音甚至近乎哀求:“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冲我来,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说得异常艰难痛苦:“有什么事都他妈算我头上,跟我叔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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