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总校长[穿书](174)
李倓笑道:“那算什么参?只不过就是告状而已。”
朱邪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李倓只好说道:“放心,他动不了我。”
只不过,武库四十万件兵器这件事情着实有些头疼,这一下子就是一大笔支出,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户部上疏要求宫内停工的“盛况”了。
朱邪狸叹了口气:“你还是要小心些,能够在李林甫的打压下还当上宰相的人,不是一般人。”
李倓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朱邪狸:“不是,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惆怅的样子可不像是朱邪狸啊。
朱邪狸听后却又开心起来,凑过来亲了亲他笑道:“阿恬果然了解我,的确是出了点事情,可能过段日子我要追随阿爹出征了。”
李倓:??????
他震惊地看着朱邪狸,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真的好吗?
朱邪狸见李倓双眼瞪圆,十分不可置信地样子,不由得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处说道:“我也不想离开你。”
李倓回抱住他,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左金吾卫中郎将,没有朝廷的允许,你是去不了的。”
朱邪狸闷闷说道:“朝廷会同意的,阿爹年纪不小了,我尚未接触过几次战场,这次是必须去的。”
虽然朱邪狸有些舍不得李倓,但他还是没有请求留下来,带兵打仗是他们一族的立身之本,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以后就只能被大唐“荣养”,到最后就会与大唐融合,再也剩不下一丝痕迹。
李倓心里有点乱,他是真的没想过有一天朱邪狸会上战场,分别的难过远远比不上他对朱邪狸的担心。
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道:“到底是哪里又不稳了?最近出了契丹和奚部据说有点难不老实,别的地方应该还好啊。”
然而契丹和奚部也不过就是不老实而已,还没到会动手的地步。
朱邪狸说道:“是吐蕃。”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吐蕃跟官兵战于石头堡,官兵全军覆没。”
李倓震惊,连忙松开朱邪狸,身体微微后仰盯着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没得到消息?不对,现在朝廷都没有得到消息!”
朱邪狸眼神游移,低声说道:“我们……我们有我们的消息渠道,不信的话你等两天,战报应该就会到长安了。”
李倓顿时明白了他们在那边可能有自己的人,毕竟边境之处都是胡人混居,有一两个胡人探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也小声说道:“这个……你也没必要告诉我的。”
间谍这种东西都是需要保密的,朱邪狸虽然没有说他们留在那里的人是谁,但是只要知道有,那么就完全可以把人盯出来,这种消息泄露是非常可怕的。
朱邪狸亲了亲他说道:“我信你。”
他们两个除了没有洞房之外,实际上比真正的夫妻还要亲密。
李倓对他共享了所有的资源,若不是族内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他也不会瞒着掖着。
李倓叹了口气说道:“大概什么时候走?”
朱邪狸说道:“最晚下个月中。”
李倓点点头,认真想了想觉得在这段时间之内他应该来得及给朱邪狸做一身灵活又不失防御性的铠甲。
他认真看着朱邪狸说道:“我给的那把刀你要带好,别担心损坏什么的,只是一把刀而已,只要你平安回来就还能有更多。”
朱邪狸低低应了一声说道:“我会带上的,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你。”
两个人腻歪一会之后,李倓才勉强将脑子用到了正事上面,不由得皱眉说道:“这样一来,安庆宗回范阳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朱邪狸点点头:“没错,吐蕃那边既然开战,那么就必须稳住契丹和奚部,不管是怀柔也好,镇压也好,反正不能让他们也出乱子,只不过……安庆宗真的能镇住?”
李倓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虽然安禄山这个人无耻阴险,但不得不说安庆宗比起他来差远了。”
就在李倓说着安庆宗不行的时候,那边安禄山又一次派人来请他。
李倓心中奇怪,这两天没听说安禄山身上的病情又加重,或者说他身上的毒似乎被控制住了,怎么又要找他?
李倓让朱邪狸在府中等他一等,换下了被弄乱的衣服,这才去了安府。
安禄山如今脸色依旧不好看,只不过脸上的青黑之气倒是去了不少,李倓见了之后十分言不由衷说道:“义兄似是已经稍有好转,想来不日便能大安了。”
安禄山听后也略觉开心,倒是真诚实意说道:“多亏了义弟的丹药啊。”
李倓干笑两声,他才不觉得健体丹有这种效果呢,估计是安历凡的手笔。
思及此,他便问道:“不知义兄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安禄山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身体抱恙,已是无法去范阳了,圣人已经应允让大郎先去坐镇,只是我担心大郎年少,经验不足,不知义弟可有能辅佐大郎的人推荐?”
李倓听着就觉得十分奇怪,安禄山是有自己的一整个谋士团队的,东北地区的胡人也都很拥戴他,在这种情况下,安禄山如果想要给安庆宗帮手,自己在家臣里随便选一个就可以,何必来问他?
他一边心中狐疑,一边笑了笑说道:“义兄说笑了,我手上哪有什么人推荐,更何况大郎这些年跟在义兄身边,经得见得比我要多得多,义兄也不必太过忧心。”
安庆宗比他大上十余岁,安禄山当着他的面说安庆绪年少……这特么是在嘲讽他吗?
安禄山叹了口气:“义弟所言我岂会不知?只是担心啊,契丹和奚部似乎一直与吐蕃有所勾连,之前我也一直在防范,就只怕大郎防不住。”
又是吐蕃?
李倓不动声色地看着安禄山,怀疑他已经通过了某种渠道得到了吐蕃起兵的事情,否则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非要提起吐蕃。
“既然如此,义兄这边难道没有人选吗?”
李倓原本想要说两句就走,如今却改变了主意,准备多套点话。
当然也要安禄山愿意透露消息才行,目前来看,安禄山是在一点点将话题引过去的。
安禄山踟蹰道:“若是以往,处理政务的人选倒是有不少,只是若真要与契丹和奚部开战,到时候……大郎怕是……”
李倓顿时明白了,安禄山是想要一个能够帮安庆宗带兵打仗的将领。
他忽然心中一跳,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到安禄山说道:“原本我是很看好阿史那崒干的,只是没想到……哎……”
李倓心说果然意在如此,经过上次李林甫遇刺一事之后,虽然没有牵连到更多的人,但阿史那崒干必然是保不住的。
可当时他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不过是跟绿教有了银钱往来,与大理寺卿夫人的行为别无二致,根本无法证明这行刺时间是他一手设计。
更何况无论从哪里来看,阿史那崒干初到长安,并没有跟李林甫有什么深仇大恨,也犯不着铤而走险做这件事情。
至于说什么受了安禄山指使,这种话,信的人深信不疑,不信的却斥为无稽之谈。
毕竟安禄山跟李林甫的关系也算不上多紧张,而且安禄山能有今天,李林甫也是功不可没。
若不是李林甫曾经一力推举他,安禄山恐怕都没有面圣的机会。
而安禄山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李林甫的感激和崇拜。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伙的,连李适之都这么想。
所以到最后阿史那崒干也只不过是被撸了所有的官职,成为了一介白身,别的惩罚根本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伤筋动骨。
从那之后阿史那崒干蛰伏了不短的时间,如今看来安禄山是想让他出山了。
李倓总觉得阿史那崒干的付出大概是阻拦不了了,只不过他或许能够在阿史那崒干身上下点功夫。
毕竟这人也是天生反骨,作为与安禄山一同长大的人,两个人在过去的境遇几乎一样,他自认为两人的本事也都相差无几,结果如今落差这般大,他才不信阿史那崒干心里没有点想法。
如果他真的没有想法的话,历史上就不会为了扶持安庆绪这个傀儡,直接弄死了安禄山。
只可惜,他到底是不如安禄山的,否则他们也不至于崩盘那么快。
李倓想了想说道:“阿史那崒干想要复出就不能大摇大摆,否则被人盯上,只怕又要打官司,最好有一个让他不得不出山的契机,只不过如今这个契机还没出现,义兄不如让他再等等吧,或者……我与他谈谈?”
安禄山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情有眉目,至少李倓如果同意的话,那么在圣人那里就有很大可能性被放过。
他十分开心地拉着李倓的手说道:“如此便多谢义弟了,阿史那崒干到底是与我一同长大,如今他变成白身,整日心情低落,我看着也十分难过,也只是想给他找个差事罢了。”
李倓叹了口气:“哎,回范阳也好,长安毕竟水深,每一个位置都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当初是我太大意,应该给他铺一条路的,结果就那么让他做了左金吾卫的将军,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人盯上了他。”
安禄山不由得愤愤说道:“定是如此。”
李倓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借机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说道:“义兄也不必劳心,还是好好修养为上,此事我来想办法便是。”
安禄山听了之后就更加放心了,李倓这个人但从来不轻易允诺什么,然而但凡他答应的就必定会做到。
李倓见安禄山颇有些昏昏欲睡便起身告辞,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安庆宗。
安庆宗看着李倓满脸的欲言又止,那表情让李倓颇觉好笑,也不知道他是掩饰不住还是故意引得李倓开口发问。
然而李倓心里憋着坏主意,就是不肯搭话,左顾右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安庆宗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叔父,侄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叔父赐教。”
李倓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便说道:“你且说。”
安庆宗便问道:“叔父与阿史那崒干曾共事过,不知叔父对此人可否了解?”
李倓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阿史那崒干与你父亲相交多年,你都不知道吗?”
安庆宗便解释道:“这许多年来,阿史那崒干一直在别的地方当官,与阿爹来往不多,之前的才来投奔阿爹,我也是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