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重生之佞臣嫡子(104)
“宇文拓没有下旨,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萧谨一旁劝慰,心里却有种看好戏的感觉。
韩子婿的亚父廖国公摆了摆手,轻声道,“子婿,如今你要做的是主动把铁矿和煤炭都交出去,切不可让宇文绮疑心你。”
“亚父,你可知道我们这两年将大量的兵器卖给北魏,就是希望北魏能够同东秦抗衡,我们才有可乘之机,可是如今……”韩子婿一副很担心的摸样,他的计划都被宇文翊给打乱了,原本以为逼死顾凡双会让他彻底失去失去斗志,却不想如今变成这个摸样,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稳住,你要知道宇文翊的计策若是成了,最应该担心不是你我,而是那北魏圣皇,他会比你更着急,柔然军扮成北魏军去抢劫村落的事儿已然是起了作用,上官谨出兵,你以为北魏会坐以待毙?此番他们很快就会求到我们。”廖国公正等着,北魏的张将军对北魏圣皇的宝座一直虎视眈眈,只要帮助他们一臂之力,北魏就是自己手里的牌,无论是夺取东秦还是帮助萧谨瑜夺位都是一张最好用的。
萧谨瑜微微一笑,“我劝韩王还是早些同公主殿下成亲,这样在朝中你才有可以支撑的权利,紧紧凭借你手上的几个老臣实在难撑局面。”
“那宇文琦明着同我在一切,实则心里还是记挂着上官谨,这几日她一直不肯露面,这样的人你要我娶她?”韩子婿忍不住质问道。
“你难道是真心爱公主吗?这不过一场戏,何必如此当真……你要的是东秦的帝位,难不成你却想要公主的心?”
萧谨瑜实在觉得这韩王有些可笑,这世上最难得到的偏偏要去得到,要知道老天不会什么都给你的。
“瑜王说的不错,你记住你要的是什么,且不可坏了我们的大事儿,我一直知道你在找那个人,青帮的人最好不要惹!”廖国公眉头一皱,转脸便问萧谨瑜:“你可听穆之恒这个人?”
萧谨瑜一愣,淡然道,“听过……他是博学大儒,所著之书备受推崇,此人不拘泥于形式,放浪形骸出没花街马坊,甚至还同沿城的那些贼子结拜称兄道弟。”
廖国公冷声一笑,“看来瑜王的人也不过如此,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些表面的东西。”
萧谨瑜故作镇静,“廖国公知道些什么,是我萧谨瑜不知的?”
“真正的穆之恒已经死了,如今出现京基腹地的穆之恒到底是谁,你不清楚吗?”廖国公扫了他一眼问道。“此人同公子季走的很紧,公子季对他更是十分尊敬,你在东秦的人没有告诉你吗?”
“说来惭愧,我在东秦的眼线在我这之前就被青帮内部的人除了个干净,原本得到的消息也断了,如今我只剩下军中一处。”
这话萧谨瑜说的不假,因为之前他安插在青帮的眼线,在他抓拿张翼遥和宇文翊那次便悉数暴露,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超之过急,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青帮之所以被成为第一大帮,帮众遍布诸国也是因为其内部管制严明,即便张翼遥失踪他们也可自行运转。
“亚父说穆之恒已经死了,这假穆之恒来东秦是何目的?”
廖国公摇摇头,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人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来,只是他同公子季关系密切,便是同宇文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谨瑜没有说话,只是轻声道,“此人无兵无权,即便同宇文拓牵连再多,国公又有何惧呢?”
廖国公没有接话,只是转头对韩子婿道,“子婿,你今日便上书交出煤矿开采明细,同时,递上求亲书,你试探一下宇文拓的心意,不过他手下哪儿一个另外一个他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一旦你成为驸马朝局就会又变了一个样。”
韩子婿点点头,转身便退了出去,只是他已然察觉他这个亚父有些不对。
“瑜王,敢问你可听过鬼面人?”
萧谨瑜摇摇头,“没听过,国公为何这样问,甚至还把韩王支走?”
“相传鬼面人一直活在乱世之中,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活成什么样子,他一直在找一个乱世之君,只是苦寻不得……直到黑龙现,麒麟之主降生,我原在大梁的旧部告诉我,这鬼面人出现过大梁境内,救过你的人。”
廖国公的话已然说的很明白,那鬼面救过的正是张辰祈,一开始萧谨瑜出现在韩王府里他以为是梁皇的遗旨,如今看来,他的出现怕是另有目的。
萧谨瑜微微一笑,“他是救过张翼遥同父异母的兄长,可是张辰祈最后出现是在北魏的军营里,他是张老将军的后人,如今他在何处我确实不知。”他一句话将矛头直指张家,北魏张家的野心何止北魏帝位这么一点点。
“但愿瑜王说的是实话,我是侵近全力帮助你,你可不要让廖某人失望啊。”
萧谨瑜同廖国公分别后,自然是回了质子府,他没想到廖国公连穆之恒真实的身份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现如今他不得不听这鬼面人的,因为张翼遥如今就在他的手里,那日张翼遥尸体失踪,萧谨瑜便猜出是鬼面指使公子季所为,之后他几次暗中求见公子季,却被他百般推脱,避而不见,直到前日鬼君递来书函,言明若想救张翼遥就要服从他的安排。
这城中谣言是瑜王按照他的吩咐散布的,他本不想这么做,因为他清楚一旦谣言一出,很快就会被人识破,宇文翊断然会从失去张翼遥的痛苦中想清楚,他不想任由鬼面为所欲为,宇文翊对张翼遥的生死只是猜测,若想他方寸大乱就要让萧谨奕活着出现在某处,让他相信张翼遥确实和萧谨奕在一起抛弃了他。
他正想着忽然有一只狗从质子府的后院跑了进来,萧谨瑜一看,这狗子的腿上绑着一一个竹筒,他想了一下赶忙将竹筒打开,看了内容更是大声道,“公子季,你真是欺人太甚。”
张辰祈被抓,看来他想的不错,这张翼遥果然是在公子季的手里。
公子季瞧着被俘的张辰祈,心中感叹,好一张花容月貌,只可惜如今变成这副摸样。不过他也是痴心,为了萧谨瑜竟可以忍受得了北魏的面蛊,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东秦的军营之中,实在令人敬佩。
“醒醒……主上有令,如今是用到你的时候了。”
说着公子季一盆水泼在了张辰祈的脸上,他吓的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却是张翼遥的尸体停放在他的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抓我做什么!”
“主上有令,你违背了他的命令,那锦带本来是用给宇文翊的,你却叫人用在了顾凡双的头上,我千辛万苦把这东西送到韩子婿的手里,就是指望借此想要除掉他,如今你打乱了主上所有的计划。”
张辰祈反驳道,“我冤枉啊……一切都是段益言的错,求你让我见主上,我愿意将功折罪。”
公子季见他大喊冤枉,却全然没有同情之意,只是轻言道,“你大可将这一切都推给死人,主上是千辛万苦才将张翼遥保住的,自然也要让他活过来。”
张辰祈一听,更是大惊失色,原本已经死来的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活过来。
“我要见主上!公子季,这锦带本就不会将人害死,只是折磨人的东西,是张翼遥自己求死,怨不得我。”
“张公子,你娘已经都说了,那该死的魅香才是罪魁祸首,所以……除非萧谨瑜愿意替你去死,否则……你只能成为救活张翼遥的药引子。”
第223章 真面目
月夜下烛影攒动,顾凡双的尸体旁挺拔的身影映在他的床头帷幔内,忽闪忽闪。
那人无奈的侧着脸,不敢多看顾凡双一眼,这锦带原是他打算用在宇文翊的身上,却阴差阳错害了顾凡双,此时他的心仿佛如刀割斧砍一般。
此时夜深人精,若是寻常人陪着一具尸体,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和恐慌,他却镇定自如。
“主上,张辰祈已经带到了,剩下的我们只要动手,张翼遥很快便会活过来,这样你一统天下的大业就能实现了。”公子季心中欢喜,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结果。
“你说的不错,这张辰祈差点坏了我的好事,我费尽心思却不想被自己的狗给咬了,实在令本君悔不当初。”
“可是……他求主上给他一个机会,他说他知道错了。”
张辰祈哭喊着,吓的已经魂不附体,“主上,饶了我……”他的苦苦哀求让人听了都心生难过,可是却无法打动他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忽然中门大开,张辰祈惊吓的说不出话了,只见眼前的男子抱着顾凡双的尸体,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
张辰祈没想到,原来一直在顾凡双的身边的博学大儒穆之恒正是鬼面人,那个几次三番想要抓到张翼遥的神秘人。
“张辰祈,你想的主上,如今如愿了!”公子季似笑非笑的神色越发的令张辰祈心下慌乱,如火烧一般。
“主上,……求求你,我没想到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儿,这头上的锦带我只是想……”
“你想惩戒一下张翼遥?”穆之恒笑笑道,“你可知我千辛万苦的计划都被你这蠢货毁的一塌糊涂,这锦带应该绑在宇文翊的头上,应该受尽痛苦的人是他,最后死去的也是他,只有这样才能让张翼遥的心里充满了恨意,亲手毁掉四方天下,建立新的秩序,做天下真正的主人!”
张辰祈抬眸被惊的一言不发,原来这鬼面利用了所有的人,萧谨瑜也好……宇文拓也罢,都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就连如今已经差不多死透了的张翼遥,都被他玩弄鼓掌之间。
他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宇文翊不解。
“我想要一个我认定的人来做天下的主人,原是我选了宇文拓,可惜他太让我失望了,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根本不适合做一个帝王。“穆之恒满眼的蔑视,冷酷无情的让所有人都不禁害怕。他看着臂弯里的顾凡双,轻声温柔道:”直到遇到他,顾凡双内心对权利的渴望即便轮回几世都不不会有丝毫改变,坐拥权利之中,将人玩弄于鼓掌正是他所想念的!否则他不会去鼓动宇文翊回到这夺嫡的漩涡之中,将所爱置身于险境。”
张辰祈完全没有从穆之恒的身上看到一丝博学大儒的书卷之气,到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还隐藏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可是张翼遥到底还是死了,如今萧谨瑜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当初承诺的,他才是你要找的帝王,所以我才一直在暗中帮助你,几次三番我都对你太信任了,你不能言而无信。”张辰祈大声质问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主上的一颗棋子,主上当初救你就是备着这一天,你若有幸成为麒麟之主的药引子,到是应该知足才是。免得做了那么恶事死后下无间地狱。“公子季冷言冷语,嘲笑道,”其实若不是你当初的害人之心,如今你也不会成为唤醒张翼遥的药引,说到底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公子季手中举刀,眼中带着说不出的笑意,只见张辰祈大声道,“你当我如何,那张翼遥就是该死!”
穆之恒一把夺过公子季手中的刀,猛刺进张辰祈的心窝,手腕子一个旋转,轻轻一剜,那心窝肉不多不少,竟有二两那么多。
“拿去!将麒麟血同这药引子熬煮一时三刻,然后喂张翼遥服下去,我想很快他便会醒过来,到那时……前尘往事该忘的他都会忘记,他只会记起我让他记起的一切。”
穆之恒心里已然认定,张翼遥是他夺下天下唯一的指望,他曾经受过的所有屈辱,都会通过他的手来偿还。
忽然外面一阵寒风凌冽,公子府内闯入了十几个人,他们身形矫健,步伐极快,腾挪转闪飞了似的奔着那亮着烛火的屋子去了。
穆之恒冷声一笑,“还不错,你的萧谨瑜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张辰祈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他心里不想萧谨瑜进来,可是嘴上却没有力气,他低声轻唤到:“瑜王,不可进来,这里是……”他口中的陷阱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公子季一个手刀当即敲晕。
穆之恒冷声言道,“萧谨瑜,我看你真要见识见识我的麒麟阵了。”
说话间外面一阵血雨腥风的弑杀已经拉开了序幕,屋里充斥着麒麟血的腥气,肉汤不停的翻滚着,热气腾腾,肉香和血混成一股特殊的气息,一点点将张翼遥包围起来,他们暖着翼遥的身体,暖着他的心。
“张翼遥,我答应过你……你若和我在一起,那些你恨,恨你的,我会统统帮你除去,你和我在一起,天下都是你的。”
穆之恒扬声大笑,渗人的笑声在整个府里回荡,让这寂静的夜平添了一丝恐怖。
顾凡双迷迷糊糊间在梦里过了奈何桥,喝下了孟婆汤,可他总感觉有双眼睛从始至都没有放过他。
他身体坠入地狱,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拦住,将他从那漆黑的黄泉路上抢回来,那温暖坚实的拥抱,像父亲儿时将他抱在怀里般,幸福。
顾凡双惊觉,只看到身上、手上,到处是血……天地间一片猩红……他极力挣扎,神智渐渐清明,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他整个人仿佛置身熊熊的大火之中,全身无比疼痛,稍稍一动,心口便传来撕心裂肺剧痛。
混沌中几番醒来,又几番睡去。
梦中似乎有双深邃的眼睛,映着灼灼火光,直抵人心;又似乎有一双温暖的手,不时抚在我额头;朦胧中,是谁的声音,低低同我説话?
顾凡双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只是觉得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便可慢慢安静下来。
再次醒来时,他终于睁开眼睛。
床头的烛火轻摇,屋内隐隐弥漫着一股子腥气,张翼遥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如此舒服,他慢慢的缓过神来,才笃定的相信这不是梦里。
“看来大梁和东秦之战已然是过去了,我记得……”张翼遥用力的回忆着,却只记得他同宇文翊一同跌落山崖,然后……大梁的百姓……
“你醒了?”
张翼遥看着眼前的人,似有疑惑,“你是?”
“我叫穆之恒。”
张翼遥定了定神,恍然大悟,“你是穆先生,在下张翼遥这厢有礼了!”说着张翼遥便起身要拜,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一起身便又倒在了床上。
“你睡的久了些,好在你已经醒了……”
“多久?”
“几年吧……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可见人活着就是要有希望的。”
穆之恒扶起他,见他一脸惊恐不可思议的摸样,便道,“你坠落悬崖后发生了许多事儿,大梁如今在萧兼默的带领下艰难前行,青帮现在也是内乱不堪,一切都待你从整旗鼓。”
“先生知道我,也知道青帮?”
“我自然是知道,我同东方钰是八拜之交,一直仰慕郡王,你的治国之才,治世之功勋。只是不知道郡王如今是作何感想?”
穆之恒在试探,这大梁和宇文翊如今在他的心里是孰轻孰重,这混着张辰祈血肉的药吃下去,生便是穆之恒的人,死也一定要是他穆之恒的鬼。
“先生,此处既是东秦,你可知道萧谨奕的下落?”张翼遥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萧谨奕,起初他便是被公子季抓到这来的,如今既然到了此地怎么不打探一番,是生是死总要寻个结果。
“萧谨奕?这个人我没听过,也许韩王知道。”他假意抛出一个人,借此让张翼遥寻到关于萧谨奕的蛛丝马迹,之后便可一切都随着他的计划慢慢进行,宇文翊府内萧谨奕留给张翼遥的书信,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场,只要将矛头指向宇文翊,一旦他成了杀害萧谨奕的凶手,大局便定了。
宇文拓和鬼面玩了个心眼,他想帮宇文翊一把,想着他若是能从信内寻到什么蛛丝马迹,或许可以帮着他这个儿子,可是他高估了宇文翊的勇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打开那些手札。
“你刚刚醒来,我这有一个书馆,住的是我的朋友,你安心住着就是。”穆之恒见张翼遥刚刚醒来,气色还有些虚弱,便出声安抚道。
可是话一说完,他转身便出了房间,门口公子季一直在等穆之恒的吩咐,“主上,那萧谨瑜该如何处置。”
“放了他,他是聪明人,他一定明白该怎么做的。”
昨儿萧谨瑜被俘,想来也是但凭他手下的那几个人怎么是麒麟兽的对手,他如今深受重伤,只差一点就死在公子季的府上,直到刚刚公子季将张辰祈的尸体丢到他的面前,他才意识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从始至终所有人都不过是鬼面的一颗棋子。
也正如萧谨瑜猜的不错,张翼遥没有死,他还活着,而张辰祈一直被人袭击确实是公子季所为。
韩王府、沿城、他出现的恰到好处,插手的天衣无缝,他明知张翼遥要替宇文翊笼络人才,他便出现,任由张翼遥一点点陷入他设好的圈套。
“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瑜王,我家主上说了,你是聪明人,不用他教的,余下的你该如何……你自然会去做,张翼遥已经醒了,韩王夺下东秦只要有张翼遥的助力是指日可待,那么有些不相干的人,我到是觉得应该由瑜王殿下去打点。”
萧谨瑜一听,猛然惊觉,“你要杀苍樾王?”
“瑜王殿下智慧过人,如今的张翼遥已然忘了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的记忆停留在那日东秦之战,按照主上的计划……他对宇文翊如今只会有恨,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