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娇气,但万人迷
发完后钟年有看到面罩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发的新消息,头稍微转了一下又硬生生止住,似乎是想找他的身影。
在去餐厅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十米而行,如同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一直到进了包厢,没有了外人,钟年才彻底放松下来,转身迎上后走进来的男人,弯起眉眼。
“总算见到你了。”
他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呼出一口气。
把自己捂这么严实,难免有些闷热,一张雪白的脸也变得红扑扑的,鬓间沁出一点汗水。
朱唇微启一道细小的缝,轻轻地喘着气。
看着他的男人定在门口的位置,僵着手脚,原本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呆愣得像是块木头。
直到钟年对他招手,才回神般动起来,坐到椅子上,一开口,声音还滞涩了一瞬:“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在上个副本留的时间有点长,但是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危险,最后还是顺利地通关了。”钟年接过面罩男倒的茶水,喝了几口解渴,舔舔湿润的嘴唇接着说,“你呢?上个副本怎么样?”
“很好。”面罩男两个字便把自己的情况带过,更多的是问钟年,反复确认他有没有受到欺负或者受伤。
“我真的没事。”钟年自己把外套脱下来,又捞起袖子,“你看,我这不都四肢健全好好的,连个疤都没有。”
“嗯……”面罩男见状放了心,但是眉头依然紧紧拧着,低声道,“要是我有跟着你进去就好了。”
“没关系啊,等下次我们就能一起了。”钟年又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还有你送我的武器,我就把它当作你陪着我,是一样的。”
说着,钟年还用食指指尖戳戳刀身,并未注意到一旁的男人微微转暗的眼神。
“下次我们就能进A级副本了,到时候情况一定会更加凶险。要是我们进去了没有被安排待在一起,你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别只顾着找我,知道吗?”
钟年已经熟知面罩男的性子,所以有点不放心,认真地叮嘱道。
此时面罩男的帽子已经摘下,一双黑眸没有了遮挡,两人也就能够更加看清彼此的眼睛。
对视了几秒后,面罩男点头低声应下:“好。”
钟年笑了笑:“对了,上次都忘记了,你想好自己的名字了吗?”
面罩男人摇摇头。
“都这么久了,还没想到啊?”钟年问。
面罩男用着一双黑得很纯粹的深眸看着他,说:“想不到,你帮我。”
最开始,面罩男人也这么拜托过他,但是他当时觉得名字很重要,由本人自己来决定更加妥当,就拒绝了。
可是没想到,面罩男人到现在都没想出来。
见人想得这么费力,钟年沉默了会儿还是松了口:“好吧,我帮你想。”
他先问了几个问题。
比如名字要几个字,需要带上什么寓意,有没有不喜欢的字之类,从面罩男人那里得到的回答都是“都可以”。
自由度高了,反倒还更难想。
“那姓氏呢?”
面罩男人还是那句:“都可以。”
“……”
大概是从钟年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他的苦恼,面罩男人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没有也可以,名字你觉得顺口就好。”
“嗯。”钟年点点头。
皱着眉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钟年最后想到一个办法,花了积分让系统给自己买了一本字典。
“要不就交给命运吧。”钟年把厚重的字典放在桌子上,“你说页码和行数,抽两个字做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面罩男人没有异议。
最后抽签的结果很不错,没有抽到什么生僻或者寓意不好的字。
“苍、锋。”
钟年在齿间来回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还挺适合你的,你喜欢吗?”
面罩男人凝望着钟年,点头:“喜欢。”
在他看来,有没有名字无关紧要,对自己空白的过去也没有多大追寻的执念。
他想做的只是一件事。
——活着,完成使命。
即使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但是钟年的出现使他的人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他开始想拥有一个名字,想听到钟年用着好听的声音呼唤他。
他的面貌难以示人,不想自己留在钟年心里仅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有了名字,好歹就有个清晰的“印记”了。
明明只是两个普通的字眼,但当钟年把它们组合在一起,念出口的时候就变得非同一般,入耳酥麻,宛如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这一刻他感觉,钟年只要叫他一声名字,自己什么都会心甘情愿地交予奉献上去。
-
钟年和面罩男在茶室里说了不少话,然后又在外面逛了逛。
要不是玩家的个人休息区不允许其他玩家进入,钟年都想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去住。
两人这一相认,各自出门的次数都很频繁,碰头也就像是平常朋友一样,聊聊天,四处闲逛。
只是偶尔会遇到一点不快。
钟年已经遮得很严实,却还是会有人认出他来,想方设法地想要搭讪接近,又或者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跟在后面。
要不是面罩男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不然这些人会更加肆无忌惮。
因此,两人更多的时候还是一起坐在小包厢里独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罩男戴着面罩不方便,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钟年就掐着时间找借口出去上上卫生间或者透气,给面罩男一点方便的时间。
钟年也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因为缩在他影子里的章鱼会着急。
有好几次他还在和面罩男说着话,忽然就感觉到桌下的小腿扒上来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用脚把章鱼拨回影子里,安静了没一会儿,又感觉有一根触手悄悄地伸出来,勾住了自己的手指。
敏锐的面罩男很快就发现了章鱼的存在,要不是钟年及时拦住,章鱼的一根触手就已经被他用茶几上的茶刀给剁掉了。
转念一想,钟年感觉也没什么好对面罩男隐瞒的,便把章鱼放出来,解释:“现在它已经是我的道具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没有危险,你不用紧张的。”
为了表现章鱼的无害,钟年把一个纸团丢出去:“去捡回来。”
经过多日训练,章鱼如同形成了条件反射,立马就乐颠颠地去捡了,还是以叼在嘴里的方式,送到了钟年的手心里。
“你看,它很听话的。”钟年摸着章鱼脑袋笑着说。
面罩男看着窝在钟年怀里蹭来蹭去、眨巴一对呆傻豆豆眼的小怪物,眉尖微微下压,眸光暗沉地盯着。
“你把它当成一只小狗就好了。”钟年挠挠章鱼的下巴,章鱼哼哼唧唧地倒在他手心里,撒娇撒得好不快活。
如此看得出来,钟年已经和章鱼已经是很亲近的关系了,类似的互动经常会做。
面罩男低眸看着,半晌才应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又问:“你也给它起了名字吗?”
钟年一怔:“这个倒是没有。”
要不是面罩男提,他都没有想到这件事。
他要么叫章鱼,要么就是“哎”“喂”“嘬嘬”这种唤路边小狗的方式,章鱼也很受用。
“它以前干过坏事,我也不想花心思给它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年这么说完,面罩男的脸色好了不少。
……
在即将进入游戏的前一天夜晚,钟年和面罩男一起用了绑定道具,成为了下个副本的固定队友。
看着系统面板上多出来的另一个玩家的信息,钟年觉得有点新奇。
面罩男的个人信息早已经更新好,多了一栏名字。
现在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处,挂在荧幕左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