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娇气,但万人迷
半晌,段鹤败下阵来,做出了妥协。
“……好,我去睡。”
一直亲眼看着男人进了这主卧里的耳房,再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钟年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很不舒服,在段鹤面前强忍着没说出来。
他扶着有些沉重的脑袋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见到自己所感觉到湿润不是错觉,他不由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幸运的是,他之前都是侧躺蜷缩着,所以床还是干净的。
下了床,用着最轻的动静把段鹤帮他穿上没多久的睡衣换掉,湿掉的地方只能胡乱地用手帕擦了个大概。
最后他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像是藏罪证一样,暂时用布裹着,偷偷塞在衣柜角落,想着等明天白天找到机会把它给洗了。
脑袋晕晕的钟年做完这些更晕了,立马倒回床上。
昏睡过去的时候,他的双腿还不自知地磨着,聊胜于无地缓解体内的燥热。
没有任何意外地,他在梦里又见到了那个有着大触手的坏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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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整座箩汩殿都静谧无比,最为奢华的主卧内,柔软的大床上,传出细微的声响。
主卧耳房的门被无声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主卧照明的蜡烛已经燃尽,但是今晚的月色很好,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就足以让夜视能力优良的男人视物。
男人见到床上的人似乎在发抖,被梦魇住一般发出哭音,连忙迈着大步行至床前。
刚要把人从噩梦中唤醒,却又发现这次的情况似乎与李婆提到过的有些不同。
他见到了诡异又香艳的一幕。
大红色的锦被凌乱,少年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两条腿微微屈起,将被子顶起一个弧度,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紧绷到极致,双腿抖得厉害。
也像是在抗拒什么在作乱的东西,脚后跟一下一下蹬着床,两只手按在腹下。
最为吸睛的当属少年的脸。
汗津津、红扑扑的,喝醉一样,紧闭的眼睫凝着泪水,眉尖蹙起,红艳艳的嘴唇张开了三指的大小,里面湿红柔软的口腔和舌头全都看得见。
奇怪的是那根软舌抬着,吐在外面,就好像有人吮吸一般,舌尖已经肿了。
有水*声响起,咕啾咕啾的。
可床上明明除了少年,什么都没有,被子下也不可能再藏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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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年感觉段鹤今天有点奇怪。
一开始他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段鹤一向沉默寡言,面上的表情也很少,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守在他旁边,却一点也不会打扰到他,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得很低。
钟年是在四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发现不对的。
顾清越也在其中,人在箩汩殿住了一晚,自然早上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餐桌上。
钟年本来吃得很慢,还在听顾清越说话。
因为昨日一整晚难缠的梦境,他有些心不在焉,给出的回应都慢了半拍。
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将一杯安神汤放在他手边。
钟年被短暂地转移了注意力,看着身边的段鹤眨了眨眼。
“喝了再回去睡一会儿。”段鹤语气低缓,“你昨天睡得不够好。”
“……哦,好。”钟年心想自己不是让段鹤回屋去睡了吗?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睡好的?
钟年小脸一鼓,故作凶巴巴地问:“你是不是半夜又没好好睡觉,偷偷出来看我了?”
段鹤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敢回答钟年的问题,但也不想对钟年撒谎,一时想不出办法来就只能沉默了,看着钟年的脸色欲言又止。
钟年一看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是什么答案了,小脸一板,扭过头不搭理段鹤了。
坐在主位的李婆眯着眼睛笑,也没有在两个人中间做和事佬,继续吃自己的饭。
而顾清越嘴角的笑意在段鹤打断自己说话的时候就淡去了几分,在见到两人看似在闹矛盾其实表现出了无限亲密后,更是脸色都差点维持不住了。
之后,钟年都没再怎么和段鹤说话,默默地把那杯特意做给自己的安神汤喝掉。
他故意只问了顾清越要不要和自己陪着李婆一起去散步,没有理会段鹤。
段鹤可能看出他不高兴,也没有跟着,去做自己的事了。
散步的时候,李婆训了钟年一句:“你啊,不能仗着人家脾气好就一个劲欺负人家。”
“我哪有欺负?”钟年小声嘟囔。
李婆笑着点点他的眉心:“稍微使点小性子就好了,也不能总等着小段来哄你,你也哄哄他,听到没?”
“听到啦……”钟年乖乖应下,瞥见旁边的顾清越在看,想到自己有点忽略了对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啊,都没好好招待你,在这里其实很无聊吧?”
“怎么会。”顾清越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我很喜欢这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多上来做做客。”
“当然不介意。”
把顾清越送下山,钟年回到房间里打算休息,刚要上床,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转,打开衣柜。
这一开他人就傻了。
昨天半夜被他偷偷摸摸藏起来的脏衣服不见了。
第163章
衣服不见了,钟年第一反应就是找段鹤去问。
他几乎所有东西都是段鹤在打理,各种东西的存放位置段鹤也比他要清楚很多,他找不到的段鹤都能很快找到,所以当衣柜里自己藏的衣服丢了,他也习惯性地依赖对方。
别的衣服丢了也就算了,哪怕是值钱的东西钟年也不至于如此惊慌。
问题就是,那身衣服上面还有他的脏东西……
箩汩殿有点大,钟年问过了在殿内打扫的人,去往后院的盥洗处。
一走过去,钟年从不远处就看到段鹤正蹲在水池边上,只穿着一件方便干活的背心,强壮结实的肩背微微拱起,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动不动的,身边是一盆属于钟年的待洗的衣服。
“鹤……”
钟年走过去,刚张开嘴发出一点音,看到什么后整个人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
一双圆眼瞪大了,满是难以置信。
男人手里拿着的正是他丢失不见的睡衣,还是其中的裤子,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段鹤就像个变态一样把整张脸埋在里面,鼻子恰恰顶着裤子的接缝处,脊背剧烈的起伏表明他正在大口换气,应该是在嗅闻。
钟年惊得呆住。
他不知道段鹤是怎么从衣柜里发现的,明明自己专门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塞在最角落,不去刻意翻不可能会发现才对。
再说发现就发现了,段鹤没有好好洗,为什么要把脸埋在里面那么用力地闻……
明明做出此等无颜之事的人是对方,钟年却羞耻得红了脸,回神后第一步就是观察四周。
幸运的是,这里除了晾晒的衣服和储水的水缸以外,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微松下来一口气,钟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抬步走上前。
走近没两步,段鹤听到了脚步声,很快转过头来。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沉迷仍未散去,凝着一团幽幽的火焰,是钟年从未看到过的神情。
莫名地,钟年竟是有些生怯,停住了脚步,保持了与段鹤的距离。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
氛围变得有些古怪,钟年看到自己裤子被埋的那一块陷出了被段鹤鼻子顶过的痕迹,那里昨晚湿透过又干涸了,现在又湿了一片。
钟年嗓子被黏住,发不出声音来。
他眸光摇曳着,反复地打量沉默的段鹤,重新这个认识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的男人。
“……小年。”
良久,段鹤先开了口,嗓音是嘶哑晦涩的。
这一点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钟年深吸一口气,跟着出声,第一次对段鹤用上了质问的语气:“你闻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