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未婚妻选择退婚后(195)
一眼看过去,外面黑压压的一片。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裴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不止是他看见了,鲛人也看到了那些士兵。
兰鳞皱着眉头,或许是懒得继续装模作样了,她连看都不再看秦远一眼,也不再继续维持那副懵懂无知的少女模样,而是面色不悦地朝着裴柞雪质问。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些个人类的手里,我可以杀了他们把地图给你,但按照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你也得放我和我的族人离开。”
兰鳞觉得她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她当初和裴柞雪约定好的就是对方给他们送活人恢复体内的灵力,并且放他们逃出那个囚牢,作为回报,鲛人一族会献上那半张地图。
而现在地图就在这里,裴柞雪却派人将四周围了起来,兰鳞不得不怀疑裴柞雪此举到底只是为了这几个人类还是……
兰鳞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了一抹暗色。
倘若裴柞雪真想要出尔反尔……她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裴柞雪之间的距离,似乎以此挟持住对方并不是个问题。
不得不说,薄倦意和秦悬渊拿人质来威胁的做法也让她这个鲛人打开了思路。
就在兰鳞思量着该怎么对裴柞雪下手的时候,烛先生开口了,他是代替裴柞雪回答来鲛人的质疑。
“城主一向说话算话,既然是说了让诸位离开便不会阻拦,你们可以随时就走。”
大概是烛先生话里的语气太过轻松,兰鳞对此有些将信将疑,但她还是当机立断决定带着族人先离开这里。
鲛人上岸之后鱼尾会自动变回双腿,那些鳞片、鱼鳍也会逐渐消失不见,当这些特征都消失以后,这群鲛人从外表上看起来也跟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守在外面的士兵也并未对这些鲛人显露出任何的异色,他们沉默地站在原地,宛若一尊尊冰冷死寂的雕塑。
兰鳞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甚至都听不见他们的心跳和呼吸声。
奇怪……
她忍不住回过头,视线在这周遭环绕了一圈。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感觉她在这些人的身上察觉到了有魔气存在的痕迹?
兰鳞的心中有疑惑一闪而过,只是还未能等她抓住这缕头绪,刚刚的异样感又消失了。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她只能暂时先压下这抹疑虑。
而鲛人的离开也确实如烛先生所说的那样,并未遭受到任何阻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主府,整个过程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兰鳞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裴柞雪会那么轻易地就让他们走,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看身边等待着她发号施令的族人。
比起揣测人类的动机,显然还有另一样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那便是——复仇。
他们被关押了那么久,在日复一日的徒刑生活中早就对亲手把他们镇压进海底秘境的龙族恨之入骨。
只是龙族强大,他们暂且还无法与之抗衡,鲛人眼下的复仇更多是他们同族之间的私怨。
兰鳞的脸上带着几分快意:“我们去找那群叛徒!从前他们勾结龙族害得我们饱受万年的牢狱之苦,如今是该向他们讨还代价了!”
其余鲛人神色纷纷一振:“是!”
这些离开的鲛人没有发现,就在他们愤愤不平去寻找叛徒的时候,有一根根泛着黑气的丝线钻入了他们的后心。
那些丝线细若牛毫,钻入体内之后不仔细察看的话根本发觉不了,正沉浸在向叛徒复仇情绪中的鲛人对此毫无所觉。
……
回到大殿内。
鲛人离开后偌大的宫室中就只剩下了薄倦意他们几个人。
温平任吭哧吭哧背着常山远就来到秦悬渊的身后,紧挨着薄倦意的地方。
于是现场就又变成了双方各据一边在对持。
薄倦意看着这一幕总感觉有些熟悉……
好像他们刚刚在秘境中似乎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对面站着的角色换了一波。
上一次是鲛人,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却是裴柞雪。
“怎么办?”温平任小声嘀咕道,“外面那些士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城主府的亲卫,他们只听从城主的命令,据说里面修为最低的都是元婴期。”
正面打的话光靠他们几个肯定是打不过的。
不是温平任怂,而是人数差距实在悬殊,他虽然是修士,却常年流连在各处斗珠摊子,对修炼一事颇有荒废,且他并不擅长打架,不然当时斗珠大会也不会找上秦悬渊来做队友了。
而薄倦意一看就是那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又是个丹修,余湘湘则作为修为是他们所有人中最低的那一个,温平任当然也不指着把希望放在对方的身上。
至于常山远……他打架确实很勇猛,但那是在他身体还完好的情况下。
因此满打满算下来,他们这里唯一称得上是战力的就只有秦悬渊了。
一带四并且还要对抗几百个士兵,这怎么打?
怎么打?硬着头皮打!
薄倦意冷着一张脸。
跟密密麻麻将海水都变成黑色浪潮的海兽相比,这区区几百个士兵并不算多,他还不至于被这点阵仗给吓到。
“我有个疑问。”
薄倦意从秦悬渊的身后走出来,他目光径直对视上裴柞雪。
“倘若我们不把地图交出来,你是打算让手底下的人杀了我们吗?”
薄倦意说完,裴柞雪还没有回答,他身边的秦远就急急忙忙开口道:“别伤害湘湘,其他人你随便杀!”
如果不谈其他,光听秦远说的这句话,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以为他们和秦远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事实却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把秦远给放在眼里。
裴柞雪双眸含笑,他的眼中仿佛只倒映着薄倦意的身影:“小少主是我的贵客,裴某又怎么会忍心伤害小少主?更何况……有邃霄剑尊在,这天底下又有谁会去挑战剑尊的逆鳞呢?”
裴柞雪说了一大堆,然而他的话薄倦意一个字也不信。
谁家对待贵客是这样的?
他干脆把地图拿出来,果不其然,当那张海底舆图出现的时候,裴柞雪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上面。
当然,从他这个角度也根本无法看清楚地图上面的样子,但不妨碍裴柞雪的眸色在接触到它的那一刻逐渐变深。
薄倦意一直在观察着裴柞雪的表情。
在看见对方面对他拿出来的是一张完好的地图时,裴柞雪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薄倦意大概猜出对方是早就知道他们手里有另外的半张残片了。
不然也不会一直想尽办法让他们进入秘境。
但猜测归猜测,薄倦意还是好奇裴柞雪是怎么知道的。
裴柞雪说道:“这剑谱我一直有让人留意,金家拍卖的时候我也曾让手底下的人去竞价,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时,裴柞雪的语气顿了顿,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秦悬渊一眼。
“却没想到会遇见小少主为新结的道侣一掷万金的场面。”
濂珠城靠斗珠敛财无数,城主府每年光税收都有一笔旁人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然而跟背靠着薄家和太衍神宗的薄倦意比起来,裴柞雪明显还不够有钱。
而他派出去的人竞价失败后也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如实汇报,裴柞雪自然也就知道了是薄倦意出了高价把伪装成剑谱的残片送给了秦悬渊。
——仅仅因为对方是个剑修。
汇报的时候,那手下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歆羡,话里话外都是羡慕秦悬渊的好运气。
向来被视为底层的散修一朝却成为薄家小少主的道侣,这故事谁不羡慕呢?
只可惜面对裴柞雪有些揶揄的目光,秦悬渊依旧冷冷淡淡,连个眼神都欠奉。
裴柞雪也不在意,他捂着胸口缓了缓呼吸:“小少主还有什么要询问的吗?”
薄倦意也不和他客气:“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地图是想找到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