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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暮色(20)

作者:初禾 时间:2021-10-23 11:52 标签:HE 乡土 市井

  斯野知道这家民宿。
  当时靳重山带他去住的就是这家。
  “靳哥不差钱,当然没接受。而且靳哥自己在老城也有生意,卖点杂货什么的。不过那商店,开起来也是为了帮他的老乡。”
  斯野想起在杂货店打工的少年,还有靳重山给他打的冰淇淋。
  想念那味儿了。
  “在喀什的塔吉克族不多,靳哥开个店,他们就有了落脚的地方,好些年轻人现在也去喀什做跑车师傅了,这活儿啊,能赚钱。”
  小杨说着又绕回民宿老板。
  “不过靳哥不靠这个赚钱,他拉人很随意的。就那老板,总想报答他,给他塞客人,觉得照顾了他生意吧。其实呢,是靳哥在照顾老板想要报答的心情。”
  斯野一下子坐直。
  原来是这样。
  那天老板给靳重山找来一车旅客,靳重山接下了。
  不是因为想要赚钱,是不愿辜负老板的“报答”。
  靳重山救了老板儿子的命,却什么都不图,家里有的是牛羊财产,不需要任何金钱上的报答。
  但老板不做点什么,内心又过意不去,只好一遍一遍地给靳重山找客人,留靳重山住在自己家里。
  靳重山统统接受。
  斯野心尖发麻。
  夜色渐渐浓郁,像温柔的帷幕。
  可是再温柔的帷幕,也抵不过靳重山。
  这个男人,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邂逅过的,最温柔的灵魂。


第14章
  靳重山来接斯野的时候,他正和小杨收拾院子里的锅碗瓢盆。
  靳重山招了招手,“走了。”
  斯野跟小杨道别,从橘黄色的光里走到院门口的阴影中,才看见靳重山还拿了件外套。
  靳重山将外套丢给他,他连忙穿上,“谢谢哥。”
  少了个靳字,靳重山看他一眼。
  他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叫靳哥,他想喊得更特别一点。
  哥比靳哥更亲近。
  但喊的时候,他有点忐忑,不知道靳重山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不会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不许这么喊,但眼神也许会有抗拒的意思。
  可靳重山只是淡淡看他,没有他担心的反应。
  注意到改变的称呼,并不在意突然的改变。
  斯野悄悄耸耸眉毛,跟在靳重山身后。
  他现在有跟靳重山剖白的冲动。
  很可能被拒绝,就像艾依那样。
  但不管怎样,都可以缓解他的亢奋。
  这种被悬在空中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小杨说,靳重山带客很随意。
  会到检查站接他,是因为小杨的呼救。
  但这几天一直带着他,他在靳重山眼里总归是有点不一样?
  而且都说塔吉克族淳朴,晚上睡觉房门都不用关,他只是在村里走个夜路而已,用不着靳重山来接。
  靳重山还是来了。
  斯野越想越膨胀,话已经到了嘴边。
  但这时,却看见前方站着一位执勤村民。
  村子里几乎没有路灯,他们走这一截路,是靠手机电筒照明。
  斯野正在想执勤村民真辛苦,这么晚了还一个人站在外面,忽然觉得那村民的姿势十分奇怪。
  “啊,是假人……”
  他想起来了,白天经过时就发现路口有个塑料村民,穿制服拿引导棍,做得比较粗糙。
  斯野心里突然发毛。
  因为到了晚上,塑料村民的胸口、腰带、引导棍发光。
  就算知道那是假人,茫茫夜色中看见这样一幕,还是免不得心跳加速。
  “走近了不要往那儿看,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靳重山说。
  斯野点点头,更加膨胀了。
  靳重山知道他会害怕,知道他经过时会忍不住好奇扭过头去看,所以才来接他。
  快要接近塑料村民时,靳重山走到斯野左边,挡住那频繁闪烁的光。
  他们已经走过塑料村民,斯野忽然抓住靳重山的手腕。
  靳重山脚步顿了下,没将斯野甩开。
  斯野试探得逞,那团火烧得更旺。
  “哥,今天你问我还梦见了什么,我没说。现在说的话,你还愿意听吗?”
  前面就是他们住的院子,石桌上吊着一盏橘黄色的灯。
  但是灯光照不到院子外,他们被夜色笼罩。
  周围太安静,只听得见不远处溪水潺潺流动的声响。
  斯野都快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了,靳重山才道:“嗯。”
  “我……”经过刚才的沉默,斯野鼓胀的勇气像是被戳出一个孔。
  他慌忙将孔堵上,多出几分恰如其分的退缩。
  “我梦见你在我面前,喝下一碗加了奶油的奶茶。”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已经轻如蚊蝇。
  但他知道,靳重山肯定听见了。
  靳重山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他那藏藏掩掩的心思?
  他说出来,也不过是将藏着的东西,放在了灯光下。
  靳重山先一步走入院中,回过头来看斯野。
  背对光线,阴影将靳重山的鼻梁修饰得更加挺拔,眼睛更加深邃。
  灰蓝变成不见底的黑,像澄澈的潭水,倒映着斯野的模样。
  没有惊讶,没有不悦,只是眉心很浅地皱了皱。
  斯野手心出汗,双脚像踩在烧红的炭上。
  他不得不快步向前走,直至也走到院中的橘黄色光芒下,走到靳重山面前。
  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当自己情不自禁想要亲吻一个人的时候,需要踮起脚尖。
  他像是被数条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汗湿的手虚托住靳重山的后颈,仰起脸,生涩地碰触靳重山的唇。
  他不敢睁开眼,不知道冒犯到这种程度,靳重山正用怎样的视线打量他。
  那就索性不看。
  他喝了一杯乌苏,但比乌苏更醉人的是靳重山的气息。
  他豁出去了,此时他只想当人们眼中最俗的那一种——在旅途中仓促又随便地爱上一个人。
  他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亲过人,自以为吻得十分霸道,堪比偶像剧里将美人堵在墙边的恶霸。
  但事实上,他只是毫无章法地贴着靳重山的唇,啄一下,又蹭一下。
  忽然,铺洒在脸上的气息变得粗重,后脑被一只干燥的手扣住,挣脱不得。
  他蓦地睁开眼,惊讶与茫然在他瞳底凝作一团轻晃的光。
  靳重山垂着眼睑,眼里的平静与平常略有不同,好似深潭之上刮起风,吹散落在潭水中的星子。
  斯野脑海空白了片刻,迟钝地反应过来,靳重山在回应他这个虚张声势的恶霸。
  夜很深,吻却很浅。
  灯光将这一切变得不真实,但热烈的心跳又告诉斯野:不,这是真实的。
  靳重山松开他,视线落在他脸上,看得十分专注。
  他脸颊发烫,不知道靳重山此时正想着什么。
  他们认识不久,但他已经明白靳重山是少说多做的性子,能用行动解决的,就懒得陈述。
  所以刚才的吻,是接受了他的示爱?
  还记得初上帕米尔高原的那天,他问靳重山,为什么艾依不行。
  除了民族不同,靳重山还说,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所以直白了当。
  喜欢,哪怕尚且只有一点,所以纵容他的冒犯。
  斯野胸膛灼热柔软,不禁道:“哥……”
  靳重山好似终于观察够了,侧过身,“夜里温度低,进屋。”
  塔尔乡的房子是新盖的,但住在牧民家还是只能睡石炕,被子褥子都是自己铺。
  斯野不干点什么,手脚好像都找不到地儿放,抢在靳重山之前把褥子抱下来。
  石炕很长,并排睡五个人都没问题。
  他刚强吻了人家,这会儿后知后觉害起臊,将两床褥子各摆一头,还发神经地在中间堆起两床被子。
  靳重山看了会儿,把那两床被子抱走了。
  斯野老实地跪坐在自己的褥子上,“嗯?”
  只见靳重山又把褥子往他这边拉,像昨天那样拼在一起。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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