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入怀(58)
大床上模样俊朗的青年边说,边套上卫衣和牛仔裤,扭头看向坐在窗边沙发抽烟的男人,手边烟灰缸满满当当。
他嘲讽一笑,“白大律师这回庭审是顶了多大的压力,叫我过来泄/欲还不够,抽这么凶?”
白铎咬着烟睃他一眼,“好好的一张脸,长了张破嘴。”
“是,要不是我这张脸,你也不至于跟我打这么长时间炮。”青年笑眯眯地凑过去,想亲他。
厌恶地别过脸,白铎从钱包夹出一张卡给他。
“谢谢宝贝,那我走啦。”对方满意地接过卡,结结实实吻了一口,“不过接下来考试周比较忙,没时间过来了,只能盼着你早点回京城。”
临走时,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感叹:“我真该把你这张面孔拍下来发到网上,让你粉丝们看看。”
白铎从鼻腔滤了烟,沉声道:“你到底滚不滚?”
不再逗他,青年背上单肩包推门,看见门前站着的人时,怔了怔,尔后咧开唇:“哇噢——”
廖雪鸣也是一懵,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没等他开口,陌生男人笑问:“你找白铎?”
他撇撇嘴,凑过来轻声说:“替你排过雷了,他心情不好,会很痛的,最好是求求他。”
廖雪鸣面上茫然,“......什么?”
下一秒,他被一脚踹出了门口,又气又笑地说着什么“拔X无情啊”、“性Y狂躁症啊”骂咧着走了。
廖雪鸣也没听懂什么意思,等回过头见到律师,更是惊讶。
白铎穿着深色真丝睡衣,扣子敞了大半露着胸肌。好像是过敏了,浮着一块又一块的红紫色痕迹,看着有点吓人。
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微微遮着眼睛,嘴里叼着烟。裤腿垂在脚踝,赤脚踩在地板上。
这幅样子,比刚才的陌生人还陌生。
要不是唇角那颗小痣,和说话声音一样,廖雪鸣都以为认错了。
“刚才那是我朋友。”白铎的视线自下而上的打量,最后落在他脸上,挑眉问:“怎么找到这儿的?”
“对不起,打扰您了。”廖雪鸣解释是问了马主任要的地址,给白铎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便自称朋友问了前台房间号。
白铎取下烟,微微眯起眼,“原来刚才那通讨厌的电话是你啊,打扰我的好事。”
他又赶紧道歉,“耽误您休息了吧。”
对方长长地“啊”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问:“所以呢,小廖老师想怎么补偿?”
廖雪鸣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被握住手腕拽到房间里,身后的门“叮咚”一声合上了电子锁。
【作者有话说】
为了自由,我们做了法律的奴隶——西塞罗
注:关于文中庭审的部分,二审是不应该在中级法院的,为了剧情的流畅做出更改。
第45章 公报私仇?
猝不及防被拽入房间,脚步没跟上,廖雪鸣被地毯绊了脚,身子往一边栽去。
而白铎忽然松了手,看着人摔在大床上。
纵使床垫柔软,鼻梁骨仍被压得疼。廖雪鸣揉着发红的鼻子,嘴上习惯性地抱歉。
只听一声轻笑,影子覆下,半起的身子被桎梏于两臂之间。
廖雪鸣手肘撑着床面,懵然看向近在眉睫的律师。
白铎嘴里还咬着烟,随唇抖下烟灰。廖雪鸣下意识眯了眼,听见对方戏谑的声音:“其实看你第一眼,我知道我们是同类。”
“......同类?”
他抬手取了唇间的烟,单手撑着床面凑到廖雪鸣耳边,轻声念了几个字。
只见廖雪鸣逐渐睁大眼睛,“白律师,您也是同性恋?”
他惊讶:“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同性恋。”
“......”白铎静默一瞬,扯了下唇角,“小廖老师,我呢,其实最讨厌装纯的伎俩。”
他视线向上,落在那双给人凄冷感,却意外坦诚的杏仁眼。此时因吃惊,窄窄的双眼皮都宽了些许。
白铎眼底深了几分,低声说:“但配上你这张小脸,也确实好用。”
话音落,他扔了指间烟,抬脚碾灭,再度倾下身。
待鼻息间的温热气体消散在唇际,廖雪鸣觉出不对,双手抵在男人胸前,话中带了警惕:“您要做什么?”
这话似乎让白铎甚感好笑,扬起眉,反问他:“那你专门打听我的住处,到这里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我有事情要和您说。”廖雪鸣梗起脖子,神色认真:“很重要的事情。”
白铎微微眯眼,似乎猜到了什么,却轻浮地接话:“有跟我打泡重要?”
“打什么?”廖雪鸣没太听懂,迟疑地说:“我讨厌烟花爆竹的声音,也从来不放的。”
而律师眼露鄙夷,已然失了耐心:“装纯偶尔用一次还能调情,用多了,可就倒胃口了。”
素日温和模样不再,取而代之的痞气怪戾,“在这种地方,我只跟人Z爱,不谈感情。小廖老师想做个几次,嗯?”
廖雪鸣被这冒犯的言语说得皱起眉,残留的烟味愈发刺鼻。
他很讨厌这股味道,下意识侧头躲避,碰巧看到床边垃圾桶里被使用过的计生用品。
又联想到先前离开的男人,以及意义不明的话。
即使再傻,也该明白过来了。廖雪鸣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
白铎没反应过来向后踉跄几步,腿撞在电视柜。震得柜角的打火机掉在地上,又滚了几遭。
他第一次话里带了明显的愠意,“你到底搞什么?”
廖雪鸣抿了抿唇,“对不起,我来,确实是要告诉您一件事。”
“让我好好想想。”白铎讥讽,“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要替检署出庭作证,或者让我划掉你在请愿书上的签字?”
廖雪鸣摇了下头,灯光下瞳仁很亮,坚定而有力量:“我只是不同意您的看法。”
白铎一愣,渐渐站直身体。
“好人与坏人。”他顿了顿,“我认为好人和坏人,不是由别人决定的,也不是由更多的人决定的。”
“......好人也许会做坏事,而坏人也做过好事。就像白律师您,刚才对我的行为是不尊重的,不对的。而那日在草原餐馆,您肯出手护着我,这是好事。您能扶起折了腰的绿植,也是好事......而魏哥也一样。他做过数不清的好事,但杀人分尸,是不对的。”
廖雪鸣平静而沉着,告诉白铎:“所以没有好人与坏人,只有走在通往‘好人’方向路上的人,和转身去往‘坏人’方向的人。可以一直向前,也可以随时掉头。但只要是想努力朝前走,应该给他这个机会,也得必须承受做错事的惩罚,这些并不矛盾。”
话说得有点长,一口气说完,廖雪鸣红着脸,微微喘着气。
而白铎始终沉默地盯着他,让人瞧不出情绪。
良久,他双臂交叠在胸前,才开口,“说完了?”
廖雪鸣缓慢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铎低眼看向一旁,歪头示意,“能帮我把打火机拾起来么?我腿有点痛。”
想到刚才他人撞在桌上,廖雪鸣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蹲下身子去捡。
打火机掉在床下,靠里。于是他趴下身,伸进一条胳膊才捞出来。
廖雪鸣站起身,吹吹银色打火机上的灰尘后,才递给他。
白铎放下手中的手机,接过来,微笑着说:“谢谢。”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口吻礼貌:“小廖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可能需要休息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廖雪鸣连忙摇头,机械地回复:“打扰您休息了。”
眼前这个人情绪变得太快,他一度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幻觉。
等廖雪鸣走后,白铎将打火机“哐当”扔进垃圾桶。他向后捋了把头发,舌尖顶着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