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阴湿男鬼后出bug了(181)
申从云突然觉得像吃了颗苍蝇一样恶心,她把在一旁眼巴巴等着吃饭的人面蜘蛛拨到一边,一把将闻人远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们原本也没打算对他出手,”她面无表情道,“放心,我们没你那么畜生。睁大眼睛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吧,闻人远,下辈子不要再当人了。”
地牢之外,两个人影在夜色中一前一后走下山去。
离开地牢之后,闻人潜就没有再说一句话,柳萧知道他有心事,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放慢了脚步走在那儿陪着他。
这时候已经是午夜,今晚大概也是没得休息了,他之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你要不要先回去?”想到这里,柳萧终于开口。
男鬼没有回话,柳萧正打算回头,忽觉肩头凉飕飕的,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颈,搂着他半天没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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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人面蜘蛛:什么叫连艳鬼都嫌弃?我们艳鬼也是要讲生活质量的好不好?
第123章 你好缺德
柳萧知道闻人潜在想什么, 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没事的, 她不会怪你。”
申从云不会怪闻人潜恨她,不会怪他没有守好沧泽宗,也不会怪他突然得知这背后的真相一时难以接受,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闻人潜没回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柳萧,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像是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待会儿要去见辛泽, ”柳萧继续道,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这次, 闻人潜终于开口了,他闷闷地应了一声:“要去……”
“那就走吧。”柳萧笑了笑,他半弯下腰,让闻人潜趴在他的背上, 背着他往山下去。
霜白色的月光洒在前方的道路上和二人头顶, 闻人潜偏头瞅着柳萧, 觉得月亮把他的头发照得亮晶晶的, 像细而柔韧的银线。
“这个时候他还醒着吗?”闻人潜问柳萧。
柳萧知道他指的是辛泽:“应该吧, 他知道我们把沧泽宗的掌门抓来了, 现在应该还没睡。”
闻人潜沉默了一下:“你好缺德。”
柳萧轻咳一声:“下次不会了。”
大概。
柳萧接到申从云带来的消息时,已经将近凌晨了,他来之后就一头扎进了地牢, 闻人潜没有跟着一起来,也不知是还在休息还是怎么,申从云也没多问。
地牢在栖星宫的边缘,从门口有两条路往不同的方向延伸, 一条通往宫殿中心,另一条则没入了地牢之后的山林,边缘已经不再属于栖星宫的范围,由于有妖兽出没,平日里少有人烟,申从云昨晚问过柳萧。
申从云没有往更热闹的那条路走,反而掉头往山上去。
就算在申从云眼里,栖星宫的景色也是少见的漂亮,她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柳萧真会享受,转身走上了山。
栖星宫并不是一个门派,这个点在道路上行走,看不见起了一个大早来修炼的弟子,当然也没有学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这里静得可怕,像一座监狱。
他们两个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真的不会疯掉吗?
走上山的时候,申从云这样想。
很快她又想起来,当时柳萧把闻人潜从沧泽宗带走的时候,大概已经疯了,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复活一个死人,甚至为此不惜去挑战这一片大陆的主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申从云还挺羡慕他们,她这辈子或许都没法再体验这样浓烈的感情,她配不上,也没法开始。
一轮浑圆从山的那一头缓缓爬了上来,她们同时往山顶走去,像在奔赴对方身边。
申从云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她在,柳萧和闻人潜也会过得很好,虽然不知多久之后两人再次找到她,大概会抱怨一句她又惹了麻烦事出来,但那时候的申从云已经听不见了。
这时候申从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山顶,她抬眸,任由自己的眼睛被金光占据。
好在今天是个晴天,申从云自私地觉得解脱。她慢吞吞地在山顶绕了一圈,似乎在挑选一个合适的地方,而后她发现这些地方都还挺合适,要是掉下去,尸体没个两三天找不着。
最后申从云还是选定了一个正对着日出的位置,她终于能直视这一轮朝阳,申从云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她来到崖边,注视着脚下的深渊许久,猜想着自己的尸体是会被灵兽分食还是风干成白骨。
算了,反正都没差。
她抬腿,正准备迈出一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要逃了吗?”
申从云顿了顿,终于还是收回了腿,扭头往身后望去。
闻人潜站在几步之外定定地看着她,他没有束发,任由一头乌黑发丝被晨风吹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倒是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顺滑许多。
申从云闭了闭眼,笑道:“我本就是苟活在世,死了又何妨?”
“才刚刚开始,”闻人潜说,“自己解脱了,就想自顾自地死,这不是逃跑是什么?”
申从云本来以为闻人潜的智商也随着他变成了鬼降低了,没想到这一番话还挺清楚,虽然都是歪理。
“之前不是还让我去死吗?”申从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我真的要死了,你又不高兴。”
她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玩笑话,逗师弟和师妹挺有意思的,申从云以前经常这么干,虽然何桦随着年纪的增长逐渐不会中申从云的套了,而柳萧从始至终就没有理会过申从云强烈的想要耍人的意图。
好在师妹一直比较单纯,申从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而闻人潜脾气不好,通常被申从云三言两语就气得要死,还没办法揍她,因为申从云毕竟比他多了百年的修为,他打不过。
只是闻人潜重活了一次,性子倒是比之前更直了一些,他站在那儿,执拗地重复:“我不许你逃……”
“那你说怎么办?”申从云只得好声好气地问他。
闻人潜转了转他不太灵光的脑瓜子,半晌才道:“反正先不许死。”
简直无理取闹。申从云心说。
这话她是不敢当着闻人潜的面说出来的,申从云不是柳萧,闻人潜是真的会和她打架,而现在的申从云大概打不过他了。
“门派,”闻人潜绞尽脑汁,看上去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你不能放着门派不管……”
“现在的沧泽宗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了,”申从云提醒,“更何况,我又不是掌门,哪里轮得到我来管?”
申从云顿了顿,重新抬头望进闻人潜的眼睛,他的眼睛亮了亮,看申从云的目光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驱使的苦力。
“你去当掌门,”闻人潜说,“把沧泽宗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说得轻巧,申从云当然知道这没有那么容易,可不知怎的,她没能反驳,一时也没开口。
“闻人远死了,也轮不到我当掌门,”申从云声音干涩,“还有闻人溪呢。”
“他并不适合当掌门,”闻人潜道,“你知道的。”
就像现在的闻人潜一样,他们的生命中都有更重要的人和事,会干扰他们的判断和决定,但申从云不一样,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情要顾虑的?
“就这么决定了,”闻人潜拍板,“你去当掌门。这掌门之位一天没有回到我们手里,你就一天不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