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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20)

作者:卡比丘 时间:2022-01-17 11:04 标签: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HE

  见杨恪和郁知年走近,他们都聚拢来安慰。
  杨恪没说什么,在他看来,在场数十人,只有郁知年,也或许包括杨恪,是不希望杨忠贇有事的。
  手术进行了近六个小时。起初大家都站着,后来时间太久,便都坐下了。
  郁知年坐在杨恪身边,忧心忡忡地掰着手,杨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他有些虚弱地看看杨恪。
  晚上十点过五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告知大家,手术很成功,不过由于杨忠贇年事已高,实际效果还需观察。
  围着手术室的人又待了一会儿,慢慢便各自离开了。
  徐秘书送走了最后一名高管,对杨恪道:“少爷,先让司机送您回家吧。知年可能得住在这儿。”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十二点。从医院通往家里的路上,已经没什么车辆。
  杨恪看窗外,宽阔的高架桥下,视野所及,都是光秃秃的黑色树影,和路灯的光晕。他忽而想起了医院建成的那天,大约在四年以前,杨忠贇带他出席启用仪式。
  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杨忠贇对他说:“杨恪,外头的那几个,都巴不得我早点住进来。你呢?希望我早点走吗?”
  当时郁知年还没有来。
  杨恪说:“我不希望。”
  杨忠贇微微地笑了笑,看起来并不相信。但杨恪的确没有说谎。
  到了家门口,司机替杨恪打开车门,杨恪从车上下来,寒冷的风不断地吹着。庭院里的树大多长青,不过也没什么生气,被地灯和景观灯照射着,焉巴巴地堆在一起。
  暖气从开着的门里涌到杨恪周身,将他轻裹着,带入这个并不像家的家里。
  他穿过走廊,独自上楼,走向自己的房间的时候,突然生出一种十分怪诞的念头,他想,如果现在从这里离开,已经没人可以拦住他。
  他可以去找父亲,留在新市,过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变慢了。
  站在杨忠贇新拍到的巨幅油画旁,怔愣间,杨恪的手机忽而震动了一下。
  他收到来自郁知年的信息。郁知年问他有没有到家。杨恪说到了,郁知年发来一张照片,说是徐秘书安排给他陪床住的隔间,照片上是一张一米多宽的小床,离杨忠贇的病床不远。
  杨恪皱起了眉头,问他:“没有护工吗?”
  “也有,”郁知年告诉他,“但要我住得最近。”
  杨恪刚读完,郁知年突然给他打来电话,杨恪接了。
  “爷爷要观察,还没来这间病房,护工也不在,”郁知年无助地说,“只有我在,我有点害怕。”然后问他:“你明天会来吧?”
  杨恪觉得有时候时间是会静止的,片刻的体感变得悠长。几秒或者十几秒钟内,站在一片寂静的昏暗走廊中,杨恪仰头看着油画上的河流,脑海中浮现过许多画面。
  浮现他设想过的自由,没有杨忠贇干涉的一切场景,他或许能够获得的、与现在毫无关联的更廉价但真实的快乐。
  而独自待在医院,准备看护杨忠贇的郁知年在听筒那里头缥缈而遥远地呼吸着,像连接杨恪与此刻的若隐若现的钥匙。
  “杨恪,”郁知年轻声问他,“你来吗?”
  十八岁时的杨恪最后对说郁知年了“会来”。
  第二天下午,杨恪到医院时,杨忠贇已经出了观察室。秘书根据医生的指令,将其余来探视的人挡在了门外。
  杨恪走进去,郁知年坐在病床边,杨忠贇戴着氧气面罩,奄奄一息地昏睡着。
  他双手搭在被子上,手背满是褶皱,右手正在挂吊水。有两名护工在不远处看守。
  郁知年看起来没睡好,眼圈青着,对杨恪说:“你来了。”
  杨恪“嗯”了一声,当时想,离开不必急在此时,他想要的自由都会有。
  杨忠贇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郁知年便也陪护了一个月。杨忠贇术后恢复得还不错,郁知年却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太好。
  杨恪上学时,有时会有女孩子来和他搭话,有些害羞地问郁知年去哪了。杨恪晚上去医院探视,和郁知年提起,郁知年便会装作听不懂,糊弄过去。
  在最冷的一月底,宁市寒风凛冽。
  杨恪在家吃了饭,八点到医院,爷爷睡着了。郁知年看见他,便从陪护椅上站起来,膝盖上放着的、用来给杨忠贇念的金融报刊险些掉了。
  “笨。”杨恪低声说他。
  郁知年不知怎么,把视线移开了,将报刊放在椅子上,靠近杨恪,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问:“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杨恪陪他走出病房,去顶楼的玻璃房中坐了坐。
  这天的夜空是漆黑的,玻璃房开了几盏小灯,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几句最近学校的事,郁知年忽然没了声音,脑袋摇摇晃晃地靠到了杨恪肩膀上。
  杨恪微微低下头,看见郁知年的眼睛闭起来,眉头微皱,睫毛压在脸颊上。
  他的脸很窄,皮肤白皙,呼吸均匀、绵长。好像和刚来杨恪家里时别无二致,又像变了许多。杨恪想,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早已忘了郁知年最早时是什么样子了。
  杨恪这样让他依靠着,过了大约半小时,郁知年突然醒了过来。
  他一下坐直了身体,转过头来看杨恪,表情呆呆的,盯着杨恪。少时,他说:“我睡了很久吗?”
  “还好。”杨恪肩膀有些僵硬,告诉他。
  郁知年稍稍松弛了一些,对杨恪说:“好累。”
  “我做了一个梦,”他说,“杨恪。”
  他的眼神还有些呆滞,像看着玻璃房外很远的地方,说“我梦到和你一起搬出去了”。
  “我们住在一个没有这么大的房子里,”他告诉杨恪,“我想养一只狗,你说不行,说我就像一个狗。”
  杨恪被他的梦逗笑了。
  郁知年看着杨恪,像不好意思一样,又移开目光,耳朵也有些红了。犹豫几秒,他又像想说服自己一样,说:“不过我肯定还是要陪爷爷的,要照顾他,爷爷对我有很大的恩情。”
  杨恪没有回答。
  这时候,玻璃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护士站在外头,看见郁知年,松了一口气:“你在这儿啊,知年。杨董醒了,在找你呢。”
  郁知年马上站了起来,说着“不好意思”,急促地走向她。
  杨恪和他们一起去病房,郁知年和护士走在前面。
  郁知年穿着一件深色的、柔软的卫衣,背影很瘦。
  那天快要走进杨忠贇的病房时,杨恪在想,等到许久后,郁知年同样不再被杨忠贇束缚,如果想搬到他家,也不是不行。


第19章 十九(2013)
  杨恪很早便了解到一件事:他的爷爷不爱他。
  幼年时,他曾认定是他还不够好,因此对自己提出十分严格的要求,每件事都想做到最完美。
  当时之所以下次判断,是因为爷爷给他讲述的亲情和爱情故事,让他认为,他必须足够优秀,方可获得爷爷的认可。
  在爷爷口中,他曾有过一段难以释怀的亲情,和一段爱情,亲情是杨恪的母亲杨念,爱情则是一名叫周琴的女士。
  杨念的生母和杨忠贇谈过恋爱,她是一名基督教徒,与杨忠贇分手后,发觉自己怀孕,将孩子生了下来,留给了杨忠贇。
  杨忠贇为她起名杨念。
  他告诉杨恪,他和杨恪的妈妈相依为命,从小到大,她一直最优秀、最善良。赵司北出现之后,破坏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对杨念进行情感操控,让她变得自卑、不自信。
  所以女儿走后,他坚决不会让赵司北染指杨恪的成长过程。
  赵司北和杨忠贇的说法仿若一场罗生门。
  据赵司北所说,进行情感操控的人是杨忠贇。他认为杨忠贇具有反社会人格特征,无法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产生共情。
  不过由于智力高,观察能力很强,能完美地伪装和演绎出亲和与热忱,不熟悉的人,便无法看清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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