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夫夫(63)
“谢谢。”凌度抬起下巴方便陆燕亭动作,颈侧的线条绷得有点紧,一直延伸到西装衬衫的领口:“你需要什么礼物吗?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满足。”
陆燕亭手上动作灵活,轻巧替他别好了胸针,视线却不漏痕迹地上抬,盯住凌度抿起的嘴唇,血色被唇上的软肉挤压,比平时淡了点,陆燕亭说:“不用放在心上,我不需要回礼。如果一定要送的话,送我一个吻如何?”
没等凌度就此发表什么意见,陆燕亭自己轻笑了声否定道:“随口说的,快迟到了,我们走吧。”
他们到达酒店时,宴会已经开始,陆准责备了陆燕亭不守时的行为,凌度帮话几句带过话题,就算了结了。
虽然是以他们的名义办的宴会,但结交关系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目的,来搭话的人没有几个是真心想祝福这段婚姻,大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奔走交谈。
作为主人公,更碍于柳羌芜的请求,他们不能先行离场,只好坐在显眼的位置陪喝了一肚子杂七杂八的酒。
尽管他的酒量这些年已经锻炼出来了,离场时还是难免脚步虚浮,陆燕亭知道他酒量的极限,早看准了他即将磕绊的时机适时架住他的胳膊:“还好吗?”
陆燕亭帮他挡了很多酒,喝得比自己多得多,凌度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柳羌芜礼服裙摆很长,花了点时间才在他们离开前赶上,语气有点着急地问陆燕亭:“是不是喝多了?可以回去吗?不行先去我们那吧?”
“不用麻烦了。”凌度提气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们安排个司机吗?燕亭喝得也有点多,恐怕不能开车了。”
“当然可以。”柳羌芜忙道。
“妈,您先回去吧。”陆燕亭等柳羌芜安排的司机过来,用空出的手给她整理了一下披肩:“晚上外面凉,爸也在等你。”
“好……”柳羌芜看了两眼他和凌度握紧的另一只手,终于放心温柔笑道:“那你们路上小心。”
柳羌芜安排的司机经验丰富,快速平稳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停车。
陆燕亭扶着凌度的腰,睁眼去刷瞳孔开锁。
甫一进门,一路上老实安静的凌度蓦地挣扎起来,陆燕亭想用力又怕伤了他,没抓住无奈让凌度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怎么了?”被凌度反过来一巴掌拍在门上的时候陆燕亭困惑地问。
室内的声控灯感应到门边的动静,陡然亮起,人性化的暖色光线柔柔照亮了凌度的脸,并不刺眼,凌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抬头瞅着他。
长长睫毛的阴影落入眼底,原本有些浅的瞳色便添了自然的润色,比寻常要暗上几分。
陆大校能准确察觉到敌人的意图,敏锐又迅速地提前制服他人,一身肌肉全是真才实学,格斗技术在联盟排也是顶尖之列。
但他此刻摸不准凌度的意思,抬起的眉间显得茫然而无措。
好在凌度很快就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柔软的触感片刻即离,凌度挪开一点距离小声道:“请查收你的三周年回礼,陆大校。”
陆燕亭低下头贴住凌度额头,缓缓喘了口气:“不太够,凌教授。”
二人呼吸间充斥着宴会上带来的酒气,醉意熏上脑海,凌度了然地挺胸,胸针硌在二人西装外面,凌度没理会,接着续上薄荷味的吻:“管够。”
第50章 判不了几个
“妈。”李想端着餐盘走进卧室,“吃饭了。”
房间灯光为了照顾病人,开得很暗,李想把餐盘放到桌子上,回到门口时按了两下灯光开关,卧室内亮起适宜的光。
李想借着光线看向病床上的胡繁星。
她只有四十七岁,女性omega苍老速度相较而言很慢,但她在各种药物和激素的影响下已经几乎掉光了头发,少有的发丝也斑白,眼角额头爬上细细密密的皱纹,皮肤苍白中泛着病态的黄。
床头上钉着胡繁星和李岩承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女人笑眼弯弯,脸色红润,你很难将那个美丽健康的新娘和现在病床上瘦弱到不见肉,皮肤只能松垮地搭在骨架上的病人联系起来。
只有从眉眼的轮廓里可以依稀窥见她年轻时候的风采。
胡繁星动了两下胳膊,李想忙快步到床边,把病床撑起来,让胡繁星半直起腰:“角度合适吗?”
“合适。”
“那我喂你?”李想端过餐盘。
“我自己来吧。”胡繁星拒绝道。
李想就把病床旁边的桌板拉过来,餐盘放到桌板上,坐在床边看着胡繁星动作僵硬但还算成功地使用勺子,缓缓塞了口米饭进自己嘴里。
咀嚼半晌胡繁星咽下米饭,看着他小声问:“你哥回来了?”
“又出去了。”李想说,“他跟我爸一个样,天天就在家里睡个觉,偶尔忙急了连觉都在外面睡,能回来吃个饭都跟施舍样要提前通知。”
“不然我哪能这么晚还出去买菜,看看今晚菜色如何?”
“虽然没小蒙手艺好。”胡繁星轻轻眯眼笑道,“但已经进步很大了。”
“我哥哪有时间给你做饭啊嗐,你将就一下吧。”李想耸耸肩。
“对了。”胡繁星没吃几口就放下勺子,问他:“你偷偷告诉我,今天来的那小孩……是你男朋友吗?”
“哪能啊。”李想回想到陆燕亭的眼神,啧啧两声:“人家可看不上我。”
“这样啊。”胡繁星眼神暗下一瞬,“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人回来,以为是你交的男朋友呢。那小孩长得怪好看的……”
“是好看……”李想没来得及细想就瞥见胡繁星有点八卦的视线,原地蹦起来:“那这世上好看的人那么多,你儿子还能个个领回家吗?行了胡女士你别想有的没的了,赶紧吃饭吧等会全凉了。”
“吃饱了。”胡繁星把碗向前推了推。
李想低头看碗里没少几口的米饭和盘子里一动未动的菜,拧起眉头:“吊针才打过没几天,你就又吃不下去饭了吗?明天再打一针?”
胡繁星能感受到五脏六腑在轻微地翻腾,挤压胃部的空间,她不但不想吃,甚至想呕出来。
“没有。”胡繁星说,“我只是没什么胃口,你看我成天躺在床上,胃里东西都来不及消化,当然吃不下了。”
李想看着她:“你中午也没吃几口,阿姨跟我告状了……明天打针吧,不能拖了。”
胡繁星抓起勺子,近乎恳求地望向他:“我又想吃了,真的。过两天再打吧,好吗好儿子?”
李想知道胡繁星是故意想让他放轻松,但他轻松不下。
胡繁星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虽然她从来不说,但她不傻。
所以最近越来越排斥打“特效吊针”,能拖则拖,甚至不惜假装自己很舒适,吃得饱睡得好。
可脏器缓慢变形时的疼痛,并不会随之消失,胡繁星假装得再成功,也还是会被他发现端倪。
李想不动声色地观察胡繁星的表情,至少现在没有出现明显的痛感,说明上一次药效还没过,于是轻声道:“最多再拖两天。”
“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啊?”刘芳菲直愣愣盯着凌度抱进实验室一箱一箱的快递盒,藏红花的气味隔着箱子飘满了屋子:
“咱们还没开会讨论啊?还没写实验目的呢啊?还没申请好实验器材呢啊?需要那些材料啊?实验过程具体怎么开展也没确定呢啊?你先买这么多藏红花万一等我们讨论完过期了咋办?”
“实验目的说过了,实验器材我已经跟章教授打了申请,先在这边做,需要借的大器材直接找他,方便取用的明天就放我们实验室,实验材料大部分实验室都有,没有的我买来了,这成箱的就是,小白鼠也问林教授借了,也是明天送来,实验过程我刚刚发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