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也是真魔尊(29)
时潜看了一圈,暂时没找适合偷溜进去的入口,掐了个隐匿诀,轻松躲过守夜的人的视线,后退躲到了一座石屋后面,打算看看他们的轮班制度再说。
谁知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
“食物送下去了吗?”
“送了。”
“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就是都想出来。”
村长沉默了一下,“老样子就好,出来……哪家不想团聚呢。”
这句话落下,石屋内气氛瞬间低落了下来,过了不知多久,一个人问:“村长,你相信他们真的是来调查辛南他姐的事情的吗?”
村长:“我算了一卦,辛南确实父母双亡,而且近日有亲人离世,是女性。”
男人骂了句土话,“那个东西祸害了我们整个岛上的女人不够,竟然连早已经离开去外面的都要祸害吗!”
怒喝伴随着其他人叹息和哽咽,良久之后,有人问:
“村长,您说我们能等到……长老说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但就是这段时间了,看造化吧。”
剩下的时潜没有听下去了,因为那边正在轮班,恰好他也找到了一处破绽,可以偷溜进去,他趁着走廊前段和中间的人轮换之际,掐了个隐匿诀,矮身钻进走廊之间的花草里,沿着走廊的阴影走。
小楼有两层,面积不大,却一南一北开了两扇门,一东一西又开了两扇窗,奇怪的是,只开了窗的两面墙外,依旧有直通这面墙的走廊。
隐匿诀是低等法诀,并不能真的让人隐身,只是能尽量弱化施法者的存在,在黑暗有遮掩的环境下最好用,几乎能有隐身的效果。但小楼不像是石屋,附近没有草木遮掩,只有低矮的草木,每条走廊都是层层把守,想要溜进去并不容易。
这个时候,无论是有更高级的符箓还是有更高的修为都能进出如无人之境,但可惜的是,练气三层的灵气太过浅薄,时潜几乎已经耗尽,而且隐匿诀时间有限,他不知道小楼里到底有什么,而且开着的窗也保证了外面的人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查探时也需要时刻警惕。
为了保证在里面探查时遇到意外能有灵力溜走,以及回去时还能有灵气重新掐诀,此时要进去,就只能使用凡人的办法。
时潜撸了撸袖子,状似不太愿意,实则眼底全是跃跃欲试:“本来都金盆洗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得重拾以前的技术。”说完脚步一拐,绕过两扇门到了小楼的西侧,仔细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口水井。
仿佛忘了之前卜筮风水课低空飞过的成绩,时潜对自己给予高度肯定:“优秀!”
这座小楼用琉璃瓦和火灵石建成,南北两门看似一样,实则门顶上细节暗藏,金色的游鱼双目分黑白两色,呈太极两仪之式,两仪出阴阳,刚才他看到东方空地前方有燃烧的火把,就猜想对应的西方应该有水系。
时潜蹲在井边,正要再观察一下,并且伸出几根手指,以之前猜对的经验,重新巩固掐算之法,然而手指刚动两下,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手一收,立即跳了进去。
井水冰凉,时潜一跃进入,立即就打了个哆嗦。
还没来得及吐槽这水零下多少度,就感觉无尽重压层叠挤向他,伴随着重重叠叠的尖利叫声自耳边传来,似乎有一双手摁着他往下沉。察觉到不对劲,时潜迅速睁开了眼睛,一张张血红的脸前赴后继狰狞着扑来,搅动得水中阴气与灵气混合紊乱,刺骨的寒冷自指尖爬上,尖戾之声就在耳旁,耳膜炸裂的痛楚蔓延到了头骨,万蚁噬心的痛楚和万里冰封的寒意同时扑面,好似清醒着被冻成冰棍然后再被凌迟,让人生不如死。
“醒,时知临。”
熟悉的清冽嗓音响在耳边,时潜用尽力气咬紧舌尖,一口血水喷出,耳边尖啸顿时消失,眼前幻象也跟着消失不见。
“罚。”
一声空灵的单字落地,那些声音又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还要来势凶猛。
时潜咬牙,闭上双眸,默念清心咒。
尖啸黏腻在耳边,冰寒如刮骨之痛,一寸一寸蔓延而上。
时潜渐渐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五感也跟着慢慢消失,与此同时,撕裂的痛楚从丹田由内而外,血管跟着鼓胀,他似乎听到了骨骼血管丹田一同破裂的声音。
咔哒。
又死了?
时潜极其平静,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化为无波无澜。
唯一一点遗憾是答应辛南帮他找到凶手却没能履行诺言,但是想到这井里的古怪,辛南也是辛氏族人,他就又放心了。
辛氏一族既然有这种法宝,不管是什么东西作乱,应该都能保住族人,比起查案,辛南的姐姐应该更希望他好好活下去吧。
时潜勾起唇角,面色彻底平静下来。
“太极定二仪,清浊始以形。”
似乎有声音从天边响起,又像是近在耳旁。
时潜眼睫动了动,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水里,而是水井中的一条暗道里。
他咳嗽了两声坐起,吐出几口水,警惕地看向四周。
四周灯火通明,却空无一物,像是有光自空气中发出,照的人纤毫毕现。
时潜擦了擦嘴角:“在这装神弄鬼,不如站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无序、主杀、极恶又极善,怎会有如此矛盾的平生之事?”声音再次凭空响起,似乎带着困惑,“我再算算……难辨善恶,救世之人。”
“好生奇怪。”无形的空气中有了灵力的波动。
时潜眯起眼眸,手中蓄力,蕴含着全部力量的一击还未酝成,就听到一声惊愕大喊:
“时知临?!怎么是你个狗东西?!!!”
第20章 (捉虫)
故人
空气渐渐显形, 化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纯黑色八卦盘,盘上坐着个白发童颜穿道袍的老者。
它本来盘腿坐在卦盘上,话音落时倏地跳起, 弯长的眉毛惊得向上炸开,“时知临没死?!”它咻的一下飞到时潜眼前, 手指飞速掐算着, 又绕着时潜转不知多少圈, 将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部看了一遍,脱眶的眼珠子回去了,整个灵却有些恍惚:“算不出来,可是灵魂确实是这个——”
时潜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心底翻涌凶猛的惊涛骇浪却难以平息。
天衍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姓殷的道士说的, 这里不是所谓的低灵界吗?器灵能在没有灵气的地方生存吗?还让他一碰一个准,直接就碰到了不对付的老熟灵?运气这么差?
器灵恍惚了一会儿,发现时潜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连忙追了上去, 跟在他后面道:“时知临你——看不见我?”
它挥了挥手, 见时潜目不斜视, 直接从它的身子穿了过去,愣了下, 然后就是一惊:“真看不见我?!不可能啊!时知临怎么可能看不见我!谁都可能看不见我, 时知临不可能啊……”它茫然地喃喃着,跟上时潜边走边思索:“难道这个不是时知临?”
“不可能不可能——虽然长得不一样了,但绝对是他, 这个狗东西的灵魂化成灰了我都闻得出来。”它揪着胡子纠结, “可是时知临不可能看不到我啊!到底哪里不对劲啊。”
时潜就这么听着它的碎碎念, 装作环顾四周的模样,语气茫然:“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刚才明明听到有东西说话啊。”
器灵跳脚:“什么东西!谁是东西!”它大喊:“我才不是东西!呸!你不是东西!”
时潜又走了几步:“看来真的是没人了,要不我还是走吧。”
说着,他脚步一转,目不斜视地再次穿过器灵离开。
器灵连忙跟上时潜:“时知临!时潜!喂喂喂!你看得见我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时潜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器灵连忙窜到他眼前:“是我啊!天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