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也是真魔尊(70)
时潜:“我手上还有两张龙符,你和何之洲一人一张,把她交给我处理。”
江如练沉默了一会儿:“龙符有市无价,向来只掌握在世家大派手里,你手里那张已经现于人前,怕是没法低调,但另外两张一定要藏好,决不能让人知道。”顿了顿,他道:“办事处规矩便是谁抓住谁处理,既然是你抓住的狐妖,自然是交给你处理,不需要给我们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开,向何之洲的方向走去。
时潜愣了下,目光顺着他的背影,看到了正笑嘻嘻和人说话的何之洲。何之洲恰好往这边看,见他看来,扬着一张大笑脸和他挥了下手,还搞怪地比了个心。
却不料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已经被火龙烧得只剩几缕黑雾的邪修终于找到了机会,将全部精魄挤压成极细的一线,钻出了火龙的束缚!
时潜反应已经算是迅速,立即操纵火龙追去,然而命悬一线的黑雾却比他更加迅速,直接逮到了落单的人质。
不等时潜思考为什么会有人待在阵法外面,邪修便阴森笑了起来:“简直是天助我也。”
与此同时,熟悉嗓音断续响起:“救、救我……”
时潜抬眸看去,竟是被邪修挟持的贺炎!
贺炎和前几位一样,被黑雾勒住了脖子,因为那黑雾被火龙烧得已经所剩无几,细细一缕就更加锋利,不仅将贺炎勒得脑袋涨红,更是直接在他脖子上勒出了一条血线,再过不久,他可能就不是窒息而亡,而是头身分离了。
邪修显然有恃无恐,连语气都不复之前求饶时的虚弱:“放了我,然后把那狐妖交给我,我就不杀他。”
时潜惊讶:“我的龙符已经废了你九成修为,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让你彻底魂飞魄散,你觉得你现在劫持个人质我就会放你走?”
邪修想起之前被时潜用匕首抵着脖子时的憋屈,倏地收紧了勒住贺炎的黑雾,顺便吸收了他脖子上流出来的血液,枭枭笑道:“如果是别人你或许不会,可是这个……”
黑雾再次缩紧,血液喷涌而出,又迅速被黑雾吸收壮大,贺炎大量失血,脸色由涨红变得惨白。
有哭腔叫道:“小炎!”
时潜循声看去,才发现贺家几人就站在阵法最外围,离这边最近的地方。
曾姞眼睛通红,泪水已经花了精致妆容,此刻她被贺远照紧紧抱着,手臂却最大限度地伸直,像是想要抱住或者抓住什么,时潜相信,若是贺远照松手,她一定会伸开双臂朝贺炎奔去,宁愿是自己被邪修抓住,也不要是她的孩子。
曾姞恰好在此刻转头,看时潜的目光像是见着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沙哑着嗓音哀求:“小潜你救救你哥哥,妈妈求求你,不管你们曾经怎么样他都是你亲哥啊……妈妈求你了……”
邪修森冷笑声传来,补上了之前未说完的话:“这个可是和你又血缘关系的亲兄弟,用他的命换我一条命,这笔交易不亏吧?”
血修以吞噬炼化血液来修炼,对血液最是敏感,之前人多的时候没闻出来什么,但刚才逃跑时却恰好遇到两人落单,他闻出了与时潜血液相似的味道,当机立断抓了其中一人,但他实力下降太多,二选一竟然抓错了人,好在这贺炎与那人关系极好,想也不想就同意换他,可谓是天助他也。
眼下时潜看似冷静,邪修却压根不相信他如同表面一般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修士虽说要断绝尘缘,但修的只要不是无情道,又有几个能真的断绝亲缘?何况能将家人带来拍卖厅,邪修想当然的认为时潜和家人关系一定很好。
邪修胸有成出,却不料时潜讶异挑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这笔交易?”
在贺家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时潜淡声道:“死在你手里的那些孕妇和未出世的孩子何其无辜,我现在放了你,谁为他们报仇?”
邪修拿不准时潜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不拿亲哥当回事,阴恻恻道:“你们修士最重因果,你的血脉至亲因你而亡,你难道不会因此生出心魔?”
时潜瞳孔骤缩,随即漫不经心一笑:“你说我和他是亲人就是?要不你随便拉个人问问,只要是认识这一家人的你都可以问,看看他们认不认识我,知不知道贺家有我这个儿子。”
邪修哪里知道这里面谁认识贺家人,他此刻虚弱至极,只想马上遁走,然而时潜却软硬不吃让他变得暴躁起来,只想立即掐死手里的人,吸干他的脑髓血液补充邪气,但唯一一丝理智又让他冷静。
手里这人是他唯一的希望,不管时潜和他关系如何,总归都是至亲,之前的陌生人都救了,不可能自己的亲人却不救,多半是故意扰乱他的视听。
邪修冷静下来,本来缠在贺炎脖子上的黑雾也到了他的胸口,不让他真的被勒死,阴森的嗓音贴在贺炎耳边,粗粝沙哑,却在拍卖厅回荡:“你的亲生弟弟不愿意救你,你难道不该发表一些感言,想办法让他愿意救你吗?”说着,他声音更加难听,带着怨毒笑意道:“不过也是,修士都是断绝尘缘的,就算你们是血脉亲人又怎样,到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高高在上的修士又哪里还会在意一只蝼蚁呢?哪怕是这蝼蚁有血缘关系也是一样,我说得对不对?”
后半段明显是针对时潜说的,然而却也让拍卖厅的宾客忍不住议论起来。
能来扬灵拍卖会的,不是自己是修士,就是自家有修士,最不济也与修士接触密切,这些人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愿意听到“修士视凡人如蝼蚁”这种话,尤其是第二种,他们都以自家出了个修士为傲,更相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心心念念都是当了修士的家人能带着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想知道亲人一旦踏入仙途就会抛下他们,甚至视他们为蝼蚁。
“这办事处的修士之前我还觉得挺好,保护咱们还救了好几人,现在看来……这人品啊……”
“百善孝为先,他妈都哭成那样了他还不为所动,可真是白眼狼。”
“这办事处怎么什么人都招啊,这种冷血的也要?”
“关你们什么事啊!”一道呵斥打断了他们,何之洲娃娃脸上没了笑意,第一次冷了声音:“既然看不起办事处修士的庇护,那就从这阵法里走出去。”他张开的双臂一手,往旁边一让:“请。”
江如练抱胸站在一旁,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
大家顿时噤声,唯有细细的抽泣隐隐传来,有人小心看去,似乎是那修士的母亲,已经哭得站不稳了,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亲妈都哭成这样了,可真做得出来。”
何之洲正要说话,就听另一道声音道:“这是贺氏的夫妇啊,我认识,他们家三个孩子我都见过,没听说哪个成了修士。”
这话一出,便有人忍不住问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话那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递了张名片给何之洲,脸上浮起笑意,道:“鄙人姓许,是许愿集团的CEO,之前一直和贺氏有合作,贺总还在位的时候,每年都会带三个孩子参加他们公司的年会,我也去过几次,三个孩子也都见过,没有那位救我们的修士。”
围观人群茫然了:“可是刚刚那人说了是他妈啊,难道这还能当着人面冒充?”
一直隐没在人群里的翟总犹豫片刻,想到之前殷道长说的话,还是站了出来:“我家与贺家是世交,那位特执队的修士姓时不姓贺,据贺家那边说,时执之前只是暂时在贺家借住,不过那时候贺家几位小公子似乎并不知道他修士的身份,因此发生了一些小冲突。”
翟总这话点到为止,“借住”两个字也用得很妙,能来这里的就算不是人精也绝不可能是蠢的,大多脑海里已经自动翻译了他的话:不是一家人,并且之前贺家人不知道时执身份的时候,或许贺家几个小的还以为时执是去打秋风的,言语行为有没有瞧不起不知道,但肯定相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