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探花[古穿今](162)
“这就是娱乐圈的神仙眷侣。不对他不是娱乐圈的,连个影视公司总裁也不是。不管怎么说,这大概是和娱乐圈有关,质量最高的一届情侣了。”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讨论中,虽然不乏一些黑子蹦跶,但鉴于陶清风的路人好感多,演的戏好看,他的对象又是这种人杰,使得他这个出柜,还被上升到某种LGBT势力争取权利的高度,被奉为一面光明的旗帜。
其实陶清风没想那么多,他单纯希望出柜坦陈被接受就够了,万万没想到还有世界某个人权组织来采访。不过东西方价值观不一样,陶清风在仔细研究后,还是婉拒了这次采访。他代表不了什么,也无法为别人的人生做主。更不愿被国内外有心势力盯上,成为棋子。
陶清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能有这种结果,他已经心满意足。
严澹再次登录自己那个“万里云霆”微博后,被成千上万涌入的陶瓷吓到了。他的粉丝一夜之间涨了几十万,私心留言看不过来,粗略扫一眼,大都是陶瓷的到此一游,也掺杂着华大学生的祝福,和一些路人的围观看热闹。
严澹对陶清风笑着说:“这一个个的怎么跟你妈妈似的,你看她们写的……”
“你要善待我们清风他就是我们陶瓷的命啊!”
“请严老师把我们清风喂饱、穿暖、待他好,永远不离开他。”
陶清风心中感到很温暖:“她们这是关心我。”
严澹手指拨动,选了条留言,言简意赅回复:“必不辜负。”被翻拍的粉丝瞬间就鸡冻。
星辉娱乐公司那边,也在丽莎的镇压下,没翻出什么水花来。哪怕另外两个经理心里总有几分别扭,不咸不淡地说,陶清风违规了啊。丽莎立刻跟着说:“对啊!按规定,冷藏他三个月!”
两个经理抽抽嘴角:当人傻的吗?陶清风现在华影读大四,本来就不能拍戏好不好。
现在陶清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给自己做资源。他马上就要从华影毕业了。毕业之后,严澹建议他,去读个研究生,伦敦那所极力邀请陶清风的学院就很不错。英国研究生学制只有一年。陶清风可以趁这段时间,一边接触国际视野,一边把团队做起来。
“而且夏假很长,表演系的结业也是片子。可以运作拍戏。”严澹虽然是外行,但跟陶清风待久了,对他拍戏的周期大概有数。国内两个假期各只有两个月,英国研究生的夏假除了中间一次考试外,足足有4个月,拍摄一部片子绰绰有余。
陶清风征求严澹意见:“那等我研究生毕业了?”
“可以来华大读个在职博士。读完后你爱在华影教书也行、去运作影视公司也行、进研究所也行。”严澹说:“虽然现在的在职博士越来越少……”他刮了刮陶清风的脸:“哪怕他们都不收了,我可以收你,当你的博导,带你做课题。”
陶清风噗嗤笑出来:“这叫私相授受。”
“是啊。”严澹慢条斯理靠在椅背上,把陶清风勾下来亲吻着,“来贿赂我吧,我给大明星搞个学术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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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朦今年大四毕业了,她的经济专业就业范围很广,可她瞄准了一家新兴的影视公司,想应聘其中的营销部门。
这家影视公司的股东有陶清风,专门做精品剧。成立两年来出过三部大剧,签约了十来个新演员。三部剧均不同凡响,引起大众关注。
有的是为了陶清风去看的:这几年来,“陶清风参演必属精品”的招牌已经打响。每年陶清风都几乎会拿一两个影帝,有一年还得了三金三百连冠,是继夏星痕后第一个获此满贯的男演员。
而陶清风参与筹建的影视公司自然也被看做后起之秀的造星厂,很多科班毕业的演员都想签进去。
不过陶清风虽然是股东之一,却并不参与经营管理,他也只是偶尔露面参加股东大会,其他时候要么是在拍戏,要么是在读书。据说已经陆续读完硕士、读到了博士的第三年,快准备毕业了。
——他一个华影大学的本科生,毕业后先是去英国读文化创意研究生,又去了华大古文系读在职研究生,还参与了上古断代、夏商周断代工程……这匪夷所思般的人生经历,着实让圈内圈外的人羡慕又稀奇。
小朦去应聘过程中,见到了这个新兴影视公司各部门的领导,她们都要来参加人力资源部组织的面试,进行综合考评。
这家影视公司的执行经理是丽莎,看上去很精明的一个女人,轻易不好对付。
营销部门的责任人之一叫苏寻,据说消息无孔不入的灵通,不过脾气很好。小朦知道他以前是陶清风的事务经纪人,很希望能在他手下工作。
编剧部门的负责人是孟小丹,看上去经验丰富。
编剧部门是这个新兴影视公司的特色之一,却也不是这个编剧部完全负责写剧本,而是负责举办“剧本征文大赛”,每年无数透明编剧写手,都能参与,如果被看中,就能获得大笔改编费用,并且由优胜者主笔写剧本。这个编剧部门则给予协助。陶清风挖来了孟小丹,以及写《乾侠东君魔女》的那位年轻小姑娘,她们这几年都干劲十足,协助那些初出茅庐、心怀梦想又才华横溢的编剧们,写出好的作品。
这是如今影视剧的大趋势:一部好的作品,离不开扎实的剧本。
小朦顺利通过了面试,进入了她填报的营销部门岗位。上班数天后,有一天终于见到了陶清风来公司开会。
短短几年,陶清风模样并没有太大变化,他还是那样瘦削、俊朗,眼神温润有神。他记忆里惊人,还认出了小朦就是当年华大图书馆露台外面,找他要签名的小姑娘,说话也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小朦一激动,脱口而出:“清风……我是看着你的剧长大的啊!”其实她也就是从高中看到大学毕业而已。
陶清风哭笑不得:……谢谢。
陶清风去顶楼开会,小朦往下张望着,发现陆续来参会的股东里,竟然有那位影帝夏星痕。还有……小朦眼睛一亮,那不是严澹教授吗?他果然有很多钱啊。
股东们进场坐定。先是由丽莎汇报公司整年盈亏情况,又汇报人事变动,陶清风认真翻阅着资料,严澹坐在他旁边,看得漫不经心。
“好好看呀。”陶清风低声说。
“总感觉和去年没什么区别。”严澹浑不在意,他小时候玩母亲和二哥的资料夹,已经看得够多了。
“比去年多了三点五亿。”陶清风低声道:“区别还是有的。”
严澹只好象征性地看了看。散会后就拉着陶清风快速溜了。
“对我来说有区别的事情,还是每个暑假去哪里玩比较实在。”严澹在私人直升机上搂着陶清风道:“这么十年难遇的大旱高热天,就适合去北冰洋。”
陶清风从直升机上往下看,景物逐渐变小,想到了第一次坐飞机去华京拍广告时的心情——
“这个时代真好。”陶清风低低道。
“什么?”严澹没听清,问道。
陶清风回头温柔一笑,他思绪渺远,一瞬间又想到了很多事情……
上溯三年,陶清风和严澹公开出柜,获得了祝福。如今即将继续走下去。
上溯六年,他穿越到这个世间,进入了陌生的身体,开始并不主动地、固执笨拙地适应着光怪陆离的一切。
上溯一千一百七十四年前,大楚崇安年间三公少师燕澹,病逝于京师景园。
上溯一千二百二十一年前,大楚佑光三年一甲登第探花陶清风,死于熙元政变的牵连。
上溯一千二百二十五年前,大楚佑光元年,贫穷的乡试会元陶清风以卖字画为生,认识了燕国公府三公子燕澹生。他们初遇时,面对燕澹生的示好,陶清风并没有袒露家门,也拒绝去询问。却相信总有一天会再次见面。
——如今你问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回答了。
第140章 番外一:殿试之后
四百三十一份殿试的试卷放在太清阁的御案上, 大楚朝的佑光皇帝亲自手执朱笔阅。大楚的第三任皇帝,今年六十三岁,年龄老迈, 老眼昏花,看不清那些字。他只是象征性在上面以朱笔签过,真正决定名次的,则是由肱骨文臣们组成的殿试考官。
“陛下, 臣等商议,这殿试的第一名, 取卞州的解元应大砍, 春试时排第三;第二名,取春试的会元燕澹生;第三名, 取潞州的会元吕长文, 春试排第五……”殿试官之一,国子监祭酒如是道。
皇帝昏昏沉沉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徐棠翁的那个学生呢?他叫什么来着?”
几名殿试官互相对望一眼, 其中一个似乎不情愿地站出来说道:“禀陛下, 徐翁关门弟子陶清风,这次拟取二甲第十一。”
“卷子拿给朕看。”
眼疾手快的内侍已经从那一沓厚厚的试卷中, 翻找出了提到名字的几人的试卷,呈给佑光皇帝。
佑光皇帝手中举着个西洋的“火齐琉璃”(放大镜), 逐一在几张试卷上看过,旋即皱起眉头。
“这吕长文, 写的什么‘祖宗旧政、冗制苟且’,一团文章做得刀光剑影。他想造反吗?”
殿试官之一,领太子少卿的四皇子出列道:“回禀父皇,臣等认为,吕长文锐意革新,其辞意虽略激荡,旨在图强之心。是难得的人才。”
佑光皇帝凝视着三十二岁的四皇子,这个给他越来越大压力的儿子,对方眼中的一团火随时都要扑出来。佑光皇帝意识到这又是一次对他底线的试探,薄薄嘴唇抖了抖,怒道:“朕看他是卖弄!策论与诗词取仕,他写变法改制文章,文不对题,就这还被取在一甲!你们都是怎么批卷子的!”
他狠狠地瞪着两个势均力敌的殿试主考官:宰辅与参知政事,他们也迫不及待想向四皇子献媚了?太子太师燕国公今年避嫌不参加殿试编排,就没人制衡他们了?
宰辅赶紧出列澄清道:“臣当时就驳过吕长文的卷子。今日也想请皇上再定夺。”表示他并没有投入皇子阵营的忠心。
皇帝哼了一声:“那你准备编排的一甲第三是谁?”
宰辅道:“陶清风。该人诗词花团锦簇、功底深厚。至于策论清议,则是和煦有力、是平实厚朴之象。”
参知政事哼了一声:“陶清风那文章不过是因循守旧,刍嚼圣贤老祖宗的东西罢了。”
殿试有诗词、策论二科,参政知事今年格外看重策论。
宰辅道:“所有的圣贤书,不都是注疏、校诠老祖宗的东西?无论是策论、还是诗词,陶清风都写得十分出众。这几百份卷中,很难再有此等深厚平均之人。不愧是徐翁关门弟子。吕长文的文笔更是不及他良多。”
参知政事语调中露出一丝讥讽:“这位可是在首荫原卖了大半年的字。如果选进一甲,咱们大楚是要出第一个穷酸探花了。”
“贫贱不移青云之志。”宰辅道:“陛下,臣以为陶清风实乃寒士之楷模。理当取一甲,以慰天下学子。倒是冯政事你……”宰辅转而攻讦道,“以贫富论仕,实是贻害我大楚科举制,不知收了多少贿赂!”
“血口喷人!陛下,臣冤枉啊!”参政知事脸色发白跪下。
“行了,都闭嘴。”佑光皇帝见他们吵起来了,才懒洋洋制止。把吕长文这个危险分子弄下去,很让佑光皇帝受用,佑光皇帝想起大儒徐棠翁退隐时的情景,感慨万千,思虑了一会儿,佑光皇帝说:“就取陶清风为一甲探花吧。”
“是。”宰辅貌若得意地瞥了参知政事一眼。
“这状元和榜眼……”佑光皇帝继续用“火齐琉璃”查看着两人的卷子。“燕澹生在春试时是第一,这次怎么第二?”
宰辅和参知政事都面面相觑:燕国公已经封无可封了,还要让他的三公子当状元吗?
宰辅硬着头皮编理由道:“燕澹生年少时,就在京畿声名鹊起。年少成名,一路捷径,他的试卷难免有些……浮泛。”
佑光皇帝翻来覆去看了看,笑了起来:“这个燕澹生,说话总是这么有趣。”
参知政事难得和宰辅站在统一战线上,道:“陛下,臣窃以为,状元代表国之体。燕澹生策论诗词两赋无可指摘,就是卷辞风格不够……庄重。”
佑光皇帝想了一会儿,也终于意识到,燕国公家里当官的好像已经太多了,如果这位封了状元,就可以不用留在吏部听调,直接进平章门下做事了。以燕家的势力和燕澹生的脾气,不出半年,平章门下肯定鸡飞狗跳……
“那这应大砍,就没有个好听点的名字吗?”佑光皇帝想着那张皇榜抬头要写“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佑光三年四月二十一策试天下贡士应大砍等二百七十一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及第第三甲赐进士及第”,有第一名的名字作为抬头,就觉得一阵虚弱。
严肃的殿前官们,也终于忍不住有几个偷偷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