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临门(96)
三年时间很多吗?欲成大事者,往往都有着更惊人的忍耐力。
祁明诚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纪良推算出来的这个时间,哪怕是以“三年”来计算,依然要比祁明诚知道的那个时间点要早。从明真道人的记忆中可知,荣亲王大概要在四年之后才能顺利干掉皇帝。
不过,祁明诚相信纪良的判断,毕竟纪良是一个天生的政客,他有一个非常敏锐的鼻子。
祁明诚的出现加快了荣亲王登基的进程。尽管祁明诚总说他自己是个搞后勤的,然而他的贡献远比他自己说的要大。别的都先不提吧,就拿那块陨石来说,荣亲王把陨石碾成粉末放进了一盆白玉为树翡翠为叶红宝石为果的假盆栽中。这盆栽造型别致、富丽精美,借由后宫某位娘娘之手成为了皇上万寿时的贺礼。这盆栽如今就摆在皇上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近一年中皇上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了。
皇上疑心自己病了,可太医却寻不到病灶,他疑神疑鬼之下竟迷上了炼丹之术。因此他对于朝堂的把控能力肯定是不如明真道人记忆中那一世的。而此时的荣亲王却比那一世的他准备得更加充分。
“你还有一年就满了任期。不过,不管荣亲王能不能成事,你肯定都是要留任的。”祁明诚说。
“我在南婪待得自在,留任也合我心意。”纪良只觉得自己运气太好了,“四年后,等我再次满了任期,荣亲王定然已经成事,那时他自会派心腹来接替我的位置。而到了那个时候,朝堂上已过了血雨腥风的动荡期,定然是一派欣欣向荣之势,不管他如何安排我,总之我不用走得步步惊心了。”
紧接着纪良话锋一转,又说:“倒是二舅兄那边,需得多加注意了。”
赵成义在这几年间屡立战功,他的职位也不断提升,如今已经成为欧阳千总的顶头上司了。当然这也和欧阳千总的官位始终升不上去有一定的关系,但不管怎么说,总之赵成义已经成为了西北军中的一个实权人物。如果他能继续保持这样稳扎稳打的状态,说不得能在两三年内升到正三品的参将。
兵权是个很要紧的玩意儿。
荣亲王得以成事,西北军助他颇多,那么等他成功登基后,他肯定不会放松对西北军的掌控。
“我了解成义,他肯定是有分寸的。”祁明诚非常肯定地说,“更何况荣亲王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在把异族彻底打怕、打残之前,他肯定会让西北军保持原样。如果荣亲王是和当今圣上一样的人,我们当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上了他的船?”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荣亲王日后真的心有芥蒂,但只要赵成义一天没有成为镇国公府那样的煊赫的存在,那么他就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功高盖主”了。
“我指的可不是日后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我指的是军中的一些小人。”纪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跟着直肠子的人生活久了,你竟也成为直肠子了!西北军中难道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这话我敢说,你敢信?其实文官和武将都是一样的,都存在着派系的倾轧,还是叫二舅兄小心些吧。”
祁明诚嘟囔了一句:“我跟着他一年相处不了十天,和你倒是朝夕相处了。”
纪良笑着说:“你们啊,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二舅兄在那十天中对你造成的影响比别人对你的影响大多了。他不疑心自己的兄弟战友,你不能帮他看着点?总之你心里要有数。”
祁明诚觉得纪良说得有道理。他想着,等自己有了机会,他一定要去“投毒”、“放灵气”。
如此简单粗暴地直击重点。
嗯,这确实很符合赵成义的处世哲学。
等两个男人在书房中聊完事情走出来时,赵小妹正带着南生在院子里玩。她把一颗小木球抛出了几米远,然后南生就乐颠颠地跑去捉球。南生捉住了球,高兴地把球塞到了赵小妹的手里。赵小妹再次把球抛出去了,南生又屁颠屁颠地跑去追球了。祁明诚无语地看着赵小妹把她亲生儿子当狗来逗。
“秋刚刚来找我了。”赵小妹对祁明诚说。
秋是有巫族的人。现有的这些有巫族人都长得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过秋的异常特征并不是特别明显,只要穿上了衣服,就能把自己的异常处藏好了。所以现在负责有巫族对外事务的人变成了秋。
“他怎么说?”祁明诚问。
“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姚娘子吗?”赵小妹问。
姚娘子也是来南婪讨生活的可怜女人。她嫁人还不到一年生了个儿子,结果儿子生下来时,一只脚就天生内折了。这是一种残疾。结果她婆家的人非说她生下了一个灾星,要把她和她的儿子沉塘。娘家的人同样没有站出来帮她说话。后来,在包春生的帮助下,她抹掉了眼泪,带着儿子来了南婪。
“我记得,她的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吧?该上学堂了!”祁明诚说。
“秋看上姚娘子的孩子了,想把他收为徒弟。”赵小妹笑着说。
祁明诚告诉过有巫族的人,哪怕陨石已经没有了,但有巫族人的身体内部还受着辐射的影响,他们生下的孩子依然很有可能是不健康的。而且,其实有巫族已经没有适孕的女人了,外族的女人肯定又把他们都当成了异类,于是他们算是就此断了血脉传承了。不过,他们可以把自己的知识传下来。
认一个小徒弟也挺好的,秋很喜欢姚娘子的那个孩子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开县衙后,祁明诚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放眼望去能看到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庄稼。
在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可现在这里却全部被开垦出来了。这样的改变是祁明诚手底下的那些人带来的,追本溯源也是祁明诚带来的。他刚来南婪时,在他的脚刚踏上这片土地时,尽管怀着野心,并且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但他依然没想到自己最终能成就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祁明诚只觉得自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气。
钱,祁明诚已经赚到了很多的钱。
祁明诚来南婪是为了给西北军提供后勤的,但他并不是来做白工的,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是来做白工的。荣亲王想要粮食和被服,那么他就需要从祁明诚的手里买。买卖之事合情合理。如果没有祁明诚,那么荣亲王以前拿着钱却买不到粮食。而如果钱不能换做粮食,那一点表面上的荣华富贵能让西北军吃饱吗?尽管祁明诚的要价比市面上的价格低很多,但架不住西北军需求量大啊。
所以,祁明诚已经积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出于长远的考虑,祁明诚把沈灵当做了合伙人,他之前拿了沈灵的钱当作起始资金,每年的收益也就分给了沈灵很大一笔。不过,他依然赚到钱了。
当然,钱是不嫌多的。
不过,钱这个东西,累积到一定的数量后,其实也就成为一个符号了,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祁明诚本身不是一个喜欢过奢侈生活的人。所以,他赚的钱已经够他用了。对于祁明诚来说,事业带给他的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这是他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能帮到别人,那么他会更加满足。这并非是因为他圣母,但只要是有良知的人,估计都会这么想吧?
所以,看着他带来的那些人在南婪有了全新的生活,他真的非常高兴。
就拿姚娘子来说吧,她到了南婪,才能带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地活下来。而且,她的儿子,那个被他的父亲一家当成是灾星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成了秋的徒弟,那么他说不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在草药这一块成为一位大师。他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和他的母亲来到了南婪。
祁明诚可以很自豪地说,他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当然,南婪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功臣并不仅仅是祁明诚一个。其他人的付出同样很多。如果那些开始了新生活的人想要感谢,他们可以感谢祁明诚,可以感谢纪良和赵小妹,可以感谢沈灵,可以感谢乐山,可以感谢包春生和阿顺,可以感谢当地许多原住民……他们更要感谢的是他们自己。
在任何的境遇下都要坚强,努力生活的人,生活总不会一直辜负他们。
祁明诚是打算赶回梨东镇上过年的。于是他是算好了时间离开了南婪的。在这一路上,他不仅仅是在赶路,还把包春生他们这些年跑过商的路线在脑海中串联起来,然后他自己亲自走了一遍。
荣亲王要成事,这不仅对纪良和赵成义造成了影响,也对祁明诚造成了影响。
尽管祁明诚不混官场,不过他如今和西北军联系紧密,也算和政治沾边。一旦荣亲王登基,新皇一定会大力肃清军中贪污*的现象,并且会重点照顾西北军,那西北军肯定不会缺乏军饷了。于是祁明诚需要给自己手里的粮食被服找新的销路。官吃不下这么大的量,他只能把眼光投向民。
祁明诚打算把军用转为民用。
于是,祁明诚需要构建一个全国性的商业网络。这其实是他穿越时就想要做的事情,不过后来遭遇了种种事情,他还是选择先来南婪发展了。事实上,在南婪的经历并没有耽误祁明诚实现他最初的目的,反而让祁明诚接下来的路走得更稳了。他有了更加雄厚的资本,也就有了更足的底气。
祁明诚这次回老家,并没有带上包春生几个。因为这几位合同工如今都已经锻炼出来了,于是祁明诚就给他们安排了工作。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当个端茶送水的小厮,祁明诚觉得太委屈他们了。
这次跟着祁明诚的人叫郝来运。他原本是赵成义手里的兵,上过战场,后来受伤跛了脚,就被赵成义派到了祁明诚身边来。郝来运的功夫还在,虽然脚是跛了,但寻常的混混根本奈何不了他。
祁明诚和郝来运处得不错。郝来运本来是来当保镖的,结果硬是叫祁明诚培养成了特助。
长途旅行其实特别无聊,祁明诚就喜欢和郝来运聊天打发时间。于是,郝来运赶车的时候,祁明诚就坐在一边陪他赶车。郝来运设陷阱抓山鸡的时候,祁明诚就蹲在他身边陪他抓山鸡。郝来运去小河中洗澡的时候,祁明诚就找块石头坐着,眼睛不看着郝来运,不过口里还和郝来运聊着天。
郝来运没几天就受不了了,哭丧着一张脸说:“先生,赵老大的事情,我已经翻来覆去说过好多遍了。你还没有听烦啊?”他跟在赵成义身边的那几年恰好就是祁明诚待在南婪的这几年,也就是说他亲眼见到的那些有关于赵成义的经历,都是祁明诚没有见过的,因此祁明诚很喜欢听他说。
祁明诚笑着说:“没呢,你再说一百遍,我也听不烦。”
“那先生你等会儿,我喝口水再继续对你说。”郝来运认命了。
祁明诚立刻解下腰间的一个酒囊,递给郝来运,说:“之前路过那个小镇时特意打的酒,就知道你肯定馋这个,喝吧。”祁明诚这次回家带着不少的人,郝来运一个人喝醉了误不了什么事情。
郝来运的眼睛都亮了,谢过祁明诚后,立刻灌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