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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24)

作者:紫文昭雪 时间:2018-07-07 19:11 标签:强强 年下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江季麟微眯着眼,眸中掠过一丝嘲讽。
  果然无论是谁,最看重的,终究不过是一身的功名利禄,大好前途。
  \"若我必须要走呢?\"江季麟突然问,微收着下颌眼也未抬。
  宁长青这次却毫不犹豫:\"季麟哥若要走起,我拼尽全力也会让季麟哥安全出城!\"
  江季麟敲桌面的手微顿,半敛的眸里闪过一丝警惊诧。
  不是前一刻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么,怎地......
  下一刻宁长青的话解了他的惑。
  \"我愚钝的很强,也晓不得四皇子的目的,季麟哥这般聪明,说什么都是对的。季麟哥准备何时动身愈早愈好吧,我收拾收拾和季麟哥一起走,那个侍卫不要了罢,他都敌不过我。\"
  江季麟:\"......\"
  他什么时候说要走了,他说的是若,若好吗?
  还带上你干嘛!拖油瓶啊!
  还收拾收拾和他一起走......
  等等。
  江季麟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你和我的侍卫交手了\"
  宁长青一噎,前一刻还满眼兴奋,满心都是要和季麟哥海阔天空的欣喜,此刻便蔫了般说话不利索起来。
  \"只是......切磋,切磋......只是......\"
  江季麟忍了扶额的冲冬天,懒得再在此事上和他打马虎眼。
  \"罢了,切磋就切磋吧。既然四皇子明日要到,我待他便是。\"
  宁长青一愣:\"季麟哥你不走了\"
  \"我说过要走吗?\"江季麟站起身,整了整衣摆。
  宁长青疑惑不解地回想了下,才恍然地舒了眉。
  可他很快又想到另一桩事。
  \"季麟哥,四皇子来,不知是福是祸,那大秦小儿皇帝****的话,也不知四皇子会不会信。\"
  江季麟突然便笑了。
  他的笑不达眼底,捉摸不透,看得宁长青心里莫名发紧。
  \"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买卖官爵,通敌叛国。\"江季麟慢条斯理说着自己的罪状,似笑非笑,\"谁说,这些不是真的呢\"
  宁长青听了江季麟的话,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季麟……季麟哥……”他挪动着唇,眼睛因为讶异微微睁圆。
  “吾皇既诏令天下捉拿我,又将我侍郎府邸抄家幽闭,自然不会是捕风捉影莫须有的罪责。”江季麟面上的笑容让宁长青捉摸不透,“猴子称大王,总要有一些狐假虎威的把柄。”
  宁长青自然听不懂江季麟的话,但他却是更担忧起来:“如此说来,那齐凌特意来边城堵季麟哥怕不会是和那秦国皇帝通了气要抓你?”
  江季麟正要摇头,却突然心念一动,抬眼问道:“若是呢?”
  “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这就走!回谷去!”宁长青着急地跺了跺脚,     “叫他们找不到我们!”
  江季麟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宁长青身后,从屋外打进来的阳光落下的细碎斑驳。
  “季麟哥?你说句话啊,若要走我现在就备马车财物去!”
  “愚钝。“江季麟这才开了口,指尖从桌面移了下来,微微朝后仰了下,缓缓靠在椅背上,白色的衣袍柔软地落贴成一沓,衣角在椅脚上轻擦。
  “本以为你聪敏了些,却不想还如此的。”江季麟摇了摇头,没把话说全。
  可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懂他的未尽之意。
  宁长青局促地背着手,手指紧张地搅动在一起,结结巴巴地给自己贴金:“季麟哥,我,我武艺一日都没有落下过,还是精进了很多的。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不懂得那些晦涩的大道理,但我不会给季麟哥拖后腿的,我不会的。”
  “词不达意。”江季麟毫不客气地讥讽了他一句,微坐直了身体,“我自有我的事,你别来干涉我,便是最不拖我后腿,出去吧。”
  宁长青定定看着江季麟,一言不发。
  江季麟自然不能移开目光显得露怯,被迫和他对视着。
  宁长青的样貌和身高虽然变化颇大,那双眼睛却丝毫没有变,就和他少年时一般清澈明亮。江季麟其实是极其喜欢这双眼睛的,准确的说,他喜欢这类眼睛。就像是吃甜食吃久了的人想尝一尝辛辣的味道,嗜辣的人偶尔会垂涎于蜜糖的甜腻,江季麟是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他的身边,这样的眸子稀奇的紧。
  而偏偏,宁长青在战场了历练出了一身的杀气和煞气,却还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真真难得,也叫江季麟不由暗暗称奇。
  这样的难得的眸子,若是能永远这样,自然是江季麟乐意看到的。
  两人仍旧对视着,江季麟的神色淡漠得有些冷酷,挑起的眼尾分明是艳丽的,却又带着伤人的漠然。
  最终认输的,仍旧是宁长青。
  他狼狈地撇过头,沉默了会又转过头来,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了,季麟哥是担心我,不愿我卷入这些纷斗中,我知道,我知道的。季麟哥好好休息,待明日四皇子来了再图他事。”
  他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走了,像是害怕江季麟再说出什么般走的匆忙狼狈。
  江季麟静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十指扣在腹前,指尖相抵,甲盖泛着淡淡的暗粉色。
  自欺欺人……
  愚钝。


第30章 秋分,满城尽带黄金甲(7)
  鎏金铜香炉里飘着淡白的烟雾,缭缭绕绕地伸展上来,像是舞姿优美卓越的舞娘,扭动着腰肢勾人。
  正中一把红木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人,长袍为暗墨色,绣着张牙舞爪的蟠龙,腰间系着快莹莹的美玉。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男子捏了捏拇指的板指,站起身来朝外迎去,出了大堂,又跨了门槛,迎到外面去,堪堪到了朝屋里走来的男子三米远的地方才停下。
  \"江大人别来无恙!请!\"齐凌面上带着笑,抬手做了请的姿态。
  江季麟微微抬袖谢礼:\"王爷折煞在下了,在下不过一秦罪臣,实在难堪。\"
  他神色平静淡然,清淡描写着自己身上巨大的变故,没有丝毫的忧心和怨愤。
  齐凌摇了头:\"非也,本王仰慕江兄已久,上次有幸见到却碍于两国之交,俗教礼法,不得深交。此次再见,本王甚慰。快请进!\"
  \"王爷请。\"江季麟抬袖。
  齐凌也不再客气,先江季麟进了门,江季麟隔了两三步紧随其后。
  宁长青默默跟在后头,低眉看着江季麟的脚步,紧随他进去了。待齐凌入座后,行了礼,转身走了两步,坐在下手。
  下人端上热茶来,青瓷的茶盏上是鱼儿戏水的釉纹。
  \"请茶。\"齐凌请道,自己也端起了茶盏,指尖拈起茶盖,拨了下盏沿,发出清脆的细响。
  \"请。\"江季麟也端了茶盏,轻嗅了嗅,将茶盏杯盖轻拨三下,这才抿唇品了一口。
  \"清雅悠远,茶香弥久不散,好茶。\"江季麟赞了一声。
  宁长青听了这话,愣愣地瞧了眼被自己一口喝个精光的茶水,忍不住叫下人再添了一杯,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暗暗砸了咂嘴。
  自己怎么品不出清雅悠远......
  齐凌看到了他的动作,扶掌大笑:\"宁长青,古人云这一杯为品,二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你两口就喝掉光了一杯,哪里品得这茶的滋味,若是再要个第三杯,岂不是饮牛饮骡。\"
  宁长青羞红了脸,放下茶杯。
  齐凌说着转头看江季麟,眼神微闪:\"不知江兄可知这茶是何地产的茶\"
  江季麟却是自称了草民:\"草民原也是乡野村夫,不晓得这些茶道,不过是官场上混迹,也学得了这装腔作势的一招二式罢了。\"
  他说完,江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状若饮酒。
  齐凌微愣,干笑了一声竟也把自己的茶一饮而尽,方才的话头也熄了。
  \"江兄这场祸事,本王颇有耳闻,实在遗憾。\"齐凌叹了一声,转话题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江兄为秦帝所付心血,一夕覆灭,让人唏嘘。\"
  他说着,脸上露出不忿的神情。
  江季麟淡笑:“早知有这么一天,只不多比预想中的早了些时日。”
  他面庞虽平淡无奇,比不得京城王孙贵族的英俊,但一双眼睛却极出彩,此时半敛着睫毛,眼里似乎蒙上一层看不清的雾气,眉头似锁非锁,鬓角一缕黑发落在颈侧,孤零零地贴着白皙的脖颈。他的面上分明没有过多的神色,却莫名让人为他不平起来。
  宁长青看到心疼的要死,恨不得登时把那秦国皇帝拎在手上活剐上几刀。
  齐凌眯眼在江季麟和宁长青身上转了一圈,突然问道:“江兄和宁长青,可是旧识?”
  宁长青心头一跳,却见江季麟竟点了头。
  “除去上次在贵国皇宫外,还有过一面之缘。”江季麟并不否认,反而侧了眸看了眼宁长青,“宁将军武艺高强,实为人中龙凤。”
  “一面之缘?”齐凌挑眉做沉吟状,眼神微闪,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上次边城外,一箭救了宁长青的,可是江兄?”
  他目光似刀地盯着江季麟,唇角似是蓄着力般紧抿着。
  江季麟不急不缓:“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
  “此乃何意?”齐凌皱了眉。
  “射出箭的是我的贴身侍卫,而下令的是我,故而可以说是。”江季麟已经放下茶盏,将左臂轻搭在身前的案几上。
  “江兄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只是当时两军恶战,说句不客气的话,那场埋伏怕也是江兄的手笔,可江兄这般做……”
  剩下的话齐凌没有再说,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季麟。
  江季麟笑着反问:“王爷何出此言?据在下所知,那场埋伏,不是和令兄脱不了干系么?”
  齐凌听了此话,展眉大笑了两声,这才扣着桌子微摇着上半身:“明人不说暗话,本王都来了这边城寻江兄,而江兄又何尝不是在这边城等着本王。既然都如此了,江兄难道还不愿告知实情?”
  江季麟收了左臂,端端正正交在腹部:“王爷手下,精兵不在少数,可像宁将军这般的强将,怕是极少的。”
  齐凌肃了脸色,侧眸看向宁长青:“你等在外候着。”
  这是清人了。
  宁长青心里紧了紧,敛着眼站起身来告了退,领着服侍茶盏的侍从们下去了。
  “江大人。”齐凌眯了眼,换了口吻,目光像是剔骨的尖刀。
  江季麟站起身来,走到厅堂中央,朝齐凌郑重地拜了一拜。
  “在下擅自做的事,不过也是出自私欲。吾皇对我猜忌甚深,我虽一心尽忠,却无奈时运不济,君主……不明。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少不得要为自己安排后路。”江季麟苦笑一下,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里又是一汪平静的深潭,“鱼逐水草而居,鸟择良木而栖。吾皇负我如此,我又当如何。”
  “可本王收到的消息,怎么是江兄罪责颇多,且条条都是掉脑袋的大事。”齐凌也站起身来,“本王虽仰慕江兄,却不敢引狼入室。”
  江季麟嗤笑,挑起眼尾,似笑非笑看着齐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句话,王爷不是深得其谙么。”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句话,齐凌不仅深谙齐意,而且践行的行云流水。
  比如,齐骋之事。
  齐凌敛好衣袖,朝下走了两步:\"有一件事,本王心里存疑已久。\"
  江季麟躬袖:\"王爷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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