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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106)

作者:白孤生 时间:2017-11-16 18:28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历史剧

  而焦适之护着正德帝,在有敌人跃上船板时毫不犹豫地与人厮杀在一起。剑骨相交的声音很难听,鲜血的味道更加难闻,焦适之养剑多年,却从未真正令其浴血奋战。如今动手,竟是面不改色,宛若多年老手,与各锦衣卫同僚把朱厚照与刘东阳等人护得安全。
  “适之!”
  战在一起的青年似乎是听到了皇上的声响,略微转身,便奇迹般地避开了一道刀光。他一脚踢开原先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士兵,反手一剑刺在持刀人身上,还未把剑拔出便矮身避开旁人的刀剑,反手把剑上的人当做掩护。
  如此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却吓得正德帝几乎心跳顿停。
  远处站在船头的宁王嘴角慢慢勾起,“原来如此……不过是半斤笑八两罢了。”
  喊杀声,撕裂声,鸣鼓声,焦适之身处在漩涡中,完全不知道今年何夕,手里的剑自动地砍往每一个接近的不明物体。
  战场犹如一个绞杀机,不断地收割着人命。
  ……
  宁王的军队在黄昏时分终于退去,而此时江面上早已遍布尸体,血流成河。那血色江面无不在展现着刚才的激烈厮杀。
  焦适之知道宁王船队消失在眼帘中时,才以剑杵地,踉跄了两下差点跪倒在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他往后看着皇上所在的地方,在看到了熟悉的面容后,他舒了口气,顿时疲惫漫遍全身。
  平时的训练与真正上场杀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焦适之只觉得胳膊都抬不起来。眼中酸涩,面容血污,身上满是大块的血迹,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剑锋切在肉上如同豆腐一般简单,宛若杀人是如此普通的事情。然而只要想起那种感觉,现下便恶心得差点要吐出来。刚才还能完全忽视,如今却几乎不能忍住。
  强忍着胸口翻滚的恶心感觉,焦适之拖着步伐走了几步,被突破了包围圈过来的朱厚照一把扶住。他下意识要往后退,然而不足的力气令他并不是很成功。他看着皇上的手被他身上的血迹染红,喃喃道:“皇上,脏……”
  “脏个屁!”正德帝冷着脸说道,声音几欲彻骨发寒。他强拉着人入怀,仔细把人检查了一遍,心里那口气才稍稍松开。
  天知道他亲眼看着适之浴血奋战的模样,完全没有觉得他英明神武,满心满眼都是担忧,生怕下一个倒下的是便是他焦适之!
  焦适之含糊道:“皇上,我没事。战局……”
  “我已经令人去打扫以及整理了,你别费心。”朱厚照的语气还是不怎么好。
  焦适之颔首,在战场上厮杀时完全没有转动的脑筋开始慢慢活跃起来,“皇上,倾容呢?”
  要知道,陈初明才是这一次的导火线,若是乘乱被人带走,那可就……
  “没事,有一队人护着他。刚刚有人回报了,你还是先去处理你自己的伤口吧。”朱厚照说道。
  焦适之点头。
  即便朱厚照再如何想亲自去盯着他,然而宁王叛乱的事情非同小可,经过这一站后,朝廷与宁王的战争避不可免,正德帝必须做好部署。
  等焦适之自己一人踉跄地回答屋内后,顿时便靠在床边吐了半天,血污的腥臭味与刚才杀人的触感全部泛了上来,令他整个人都几乎要恶心过去。直到吐出来的都是酸水,他才自己爬起来,就着里间的冷水擦拭了身体,随后出来整理伤口。
  这不过是他曾经思考过的必经之路,很难,也只是他对皇上的承诺。
  他说过必定护他一生周全,便不能令他有任何损伤,哪怕他不过是千万个守卫中的一个。


第75章
  焦适之自己包扎好大半伤口时, 距离战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虽他本身武艺不错,然他本就是战场上的新人, 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不过是个新手,受伤颇多也是正常的。
  身上的细碎伤口好上药,但是在背后的一道就比较难了。忍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焦适之背过身去站在铜镜面前, 勉强看到身后有一道伤口横跨了大半的背脊, 不是很深, 但是很长, 仍在不断地渗着血丝。这种情况下,焦适之根本没办法给自己上药。
  他叹了口气, 正打算穿好衣服去外面叫个人进来的时候,朱厚照推门而入,一眼看到了赤裸着上身的焦适之。他目光一凛, 在屋内转了一圈, 尤其是在床榻边的狼藉与里间的水渍上停留了许久,方才慢慢地走到焦适之身边。
  他蹲下身来看着他,视线停留在焦适之面上许久,久到焦适之尴尬地欲别过头去, 却被正德帝猛地搂住脖颈啃上去。
  这样的吻毫不温柔,带着剧烈的疼痛与后怕,夹杂着不满与担忧, 满腔的怒火席卷了他的口舌。焦适之单手抵在朱厚照肩上,用力地推拒着他。
  朱厚照另一只手温柔又用力地按压在焦适之伸出的手上,绕过他脖颈的手正揉捏着他的耳根。焦适之的耳朵本就敏感,被朱厚照这么蹂躏了几下,瞬间变得通红,他下意识张嘴,“皇上,别……”
  这便是纯情不懂的坏处了。
  正德帝贴着焦适之的嘴轻轻一笑,舌尖继而滑过焦适之的唇瓣,一下子攻城略地,令焦适之节节败退。从未被触及的敏感上腔被一次又一次地逗弄,卷着对方惶然不知所措的舌尖共舞,逼得焦适之眼角发红,竟带出几分湿漉漉的媚意。
  “皇上!”
  就在朱厚照终于松口后,焦适之面带薄怒地喊了一句,却被朱厚照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了后面的话语。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焦适之湿润微肿的唇瓣,低声说了句,“你没事就好。”
  声音是沉稳的,指尖却是颤抖的。
  所有想说的话语都在这一刻沉寂了。
  焦适之自然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刚才战场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身上的伤口也昭然若揭。哪怕他身边那么多人保护着,生死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保护皇上本来就是该做的事情,皇上何须生气呢?我身边也有很多人护着我,我不会出事的。”他主动伸手拉下朱厚照的手腕,继而握住,眼底满是认真。
  朱厚照摇头,“你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若是你出事了,你难道觉得我会是很冷静的人?宁王犹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他深深地望着焦适之的眉眼,似乎在心里一点点地描绘着,“我就希望你好好的,好不好?”
  “……好。”
  “我帮你上药。”朱厚照接过了焦适之手里的药瓶,轻声说道。
  焦适之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分量,原本有些迟疑的态度瞬间软化,顺从地被他拿走了手里的药瓶,然后被朱厚照推着在椅子上坐下。
  “皇上,外面的情况如何?”虽是如此,焦适之还是觉得气氛诡异,不自在地问了一句。
  朱厚照站在焦适之背后,视线在焦适之赤裸的背脊上扫视着,在每一处伤口上停留,夹带着带着炙热疼痛,嘴里倒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方伤亡三百七十三人,朱宸濠那边五百六十三人,剩下的还有一些战俘,现在都关押起来了。”
  焦适之似乎能够感受到朱厚照的视线,脸上的神情越发不自在了,而在这时,背上有一温热的触感,焦适之微颤了一下,方才发现是皇上的手指。
  朱厚照顺着伤口边缘摩挲了一圈,然后从药瓶中摸了一手指膏药,一点点地给适之涂抹上,“陈初明的话并没有错,朱宸濠的确是不擅长水战。那些上了岸的士兵都挺不错,然而在水中就不行了。”
  “皇上,宁王此次撕破脸皮,回去之后定然会掀起叛乱,您欲如何?”焦适之说道。
  “还能如何?别人想要这江山,我若是拱手相让,父皇泉下有知,怕也是要动怒的。”正德帝说此话时看似漫不经心,然而话中却带着强烈的自信豪气。
  焦适之眉目带笑,“这点我从不怀疑。”
  正德帝伸手戳了戳焦适之的腰窝,看着他怕痒似的一躲,然后仿佛才发现焦适之看不见一般地开口,“不过这一次宁王倒是失策了,本来按着他的性格谋略,本来不该这样随意妄动才是。他本不知道我的身份,然而看到了福建总兵后难道还不知道?他最后下令,却偏偏是因为我。”
  焦适之接口道:“宁王那种感觉,仿佛就是因为知道是皇上在此,他才会贸然下令开战的。”
  朱厚照不可思议地说道:“难道小的时候他父亲曾经带他进宫,然后我欺负了他?可是我真没这个印象,怎么就这么记恨上我了?”
  焦适之失笑,“皇上想太多了,或许是宁王本性要强呢?”
  朱厚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适之,你到底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还是站在朱宸濠那边的,居然还在给他说好话,这我可就不高兴了。”
  焦适之低头轻笑了两声,说,“是是,皇上太过妄自菲薄了,您自然是被宁王嫉妒,因而才致使如此行径。”
  “说我好话也没用,我现在看到你就生气。”朱厚照说道,转身走到焦适之面前坐下,脸色也的确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焦适之垂眉看着朱厚照的手指,那双手掌从来都带着坚定的力量,然而在刚才却是微微发颤。焦适之无法忽视这点,无法忘记这点。
  朱厚照虽然瞪了焦适之几眼,却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说起先前的话题,“若不是这一次南巡遇到陈初明,或许我等都不知道还不知道竟有宁王这样的事情。宁王的准备不可能一日而成,甚至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而在这样长的时间里,江西官场竟没有一人发现,而在这么多次扫荡中,竟也丝毫没有动摇到宁王的根基,这便证明了宁王的能耐,至少不是个平庸之辈。”
  焦适之想起他之前想到的事情,连忙说道:“皇上,我回家奔丧的时候,曾经在家乡附近见过宁王,那个时候他身边仅仅带着一个侍从,不知道去往何方。”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你回乡奔丧的时候,那岂不是六年前。我记得,他是在弘治十二年的时候继承了宁王的位子,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准备,能掩藏这么深倒也是不奇怪了。”
  焦适之敛眉细思,“皇上,您的意思是,这一次宁王的举动很莽撞?”
  朱厚照嗤笑,随手把药瓶放在桌上,“何止是莽撞,简直就是没长脑子。福建总兵出现的时候,他就该走了。我们没有他谋反的证据,手上只有个陈初明。我们身后有援兵,他又不能真的对我们做什么。这个时候就应该尽早退去,然后迅速下决定。结果他竟然在自己不擅长的地盘与水军作战,这不是明摆着坑自己吗?”
  焦适之心里闪过一个猜测,抬头看着皇上,见着皇上正在看他,他迟疑地说道:“难不成皇上是在怀疑,他是因为倾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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