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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125)

作者:白孤生 时间:2017-11-16 18:28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历史剧

  “没有。”焦适之几乎是脱口而出,面上强装淡定地接受着皇上视线的检阅,然后略心虚地看着皇上的眉间不说话。
  朱厚照怀疑地摸了摸头,一下,两下,三下……
  “好啊适之,你让我支棱着这一撮毛一整天都没告诉我!!!”



第84章
  藩王的事情自然不是如正德帝所说的那么简单, 虽然政令是颁布下去了, 实施力度还是需要依靠时间来证明。若是不能够真正地持之以恒,那便一点效果都没有。为此, 正德帝还特地派了一个人负责此事——王守仁。
  王守仁自从张万全那件事后,便开始被先帝提拔,现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他的性格刚正不阿,敢于直言, 正德帝对他很是放心。而王守仁也并没有辜负正德帝对他的信任, 大刀阔斧地架势硬生生把所有的反对声都压了下来, 便身体力行地开始了各地巡视。
  随着这件事情真正上手, 也意味着一年过去了。
  而正德六年过去后, 整个朝堂似乎才回想起来一件被忽略了长达一年之久的事情,那便是关于皇上的婚事。因为正德六年的两件事情都太过瞩目了, 使得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心神放在这上面,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年又过去了。
  宫外的大臣们没想到, 宫内的张太后可是已经着急得要命, 当初皇上以想要寻到心爱之人的说话暂时糊弄过她后,此后张太后想再找时间说这件事情,却发现皇上一直在忙碌着各种朝堂上的事情,为了皇上着想, 她只能暂时缓下这件事情。现在好不容易皇上清闲下来了,她又开始频繁地召皇上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是她召皇上过去,而不是去乾清宫逼问来得更有气势, 那是因为正德帝现在几乎是扎根在豹房那里了。自从豹房修筑完成,正德帝的时间几乎都泡在那里,差点令张太后以为皇上在那里金屋藏娇了,可惜她亲自去过一次后,只能讪讪地把这个心思丢开。
  而皇上那边再度面临逼婚的危险,焦适之这边也是不逞多让。
  他父亲自从回乡奔丧后,就基本意味着他的官运也到头了。虽然三年之期过去后,焦君也曾写信给焦适之,希望他在京城能帮他活动活动,令他重新再回到官场,然而以正德帝对他的厌恶,还有焦适之从本心出发,都没办法这么做,他不会插手干预这些事情。
  不过这也导致了焦适之在京城根本没有长辈在,如今他已经二十好几却还未娶妻,在一些人家心里便是好人选呀。既然没办法通过长辈来联系,这一两年也开始有人借着焦适之身边的官员之口来询问他的意思,甚至连之前同为指挥同知的肖明华都不得不苦着脸来跟他开口了。
  当焦适之难得一日休沐被他约出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焦适之整个人都诧异得不得了,在他看来肖明华不是这样的人。只见在他的视线中,肖明华也不得不捂着脸说道:“这次是我母亲那边的侄女儿,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舍下这张老脸来问你。”
  不,应该说若不是他母亲一直逼着他来问,肖明华根本就会把这件事情当做不存在!他可是心知肚明皇上那点门子心思,虽然不知道到底要掩藏到什么时候,但他来问焦适之这件事情不是在自己作死吗?要不是肖明华对母亲实在孝顺,不然也不会冒着仕途危险来问这件事情。
  焦适之可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心思如何纠结,既然肖明华都这么问了,他也坦然地答道:“你也是知道我家里情况的,我便不说假话,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便再也没有了成家的想法,你母亲那边……还望你能帮我回绝了吧。”
  肖明华赶忙点头,然后很快就掀过了这篇,两人难得在宫外聚头,便索性把事情都丢开,悠哉地喝着小酒聊天。焦适之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休沐的时间大多数也是在宫内,还是难得跟朋友能出来坐坐,一时之间气氛倒也是安逸得紧。
  两人是在肖明华所定的一间临湖的酒楼,所到之处无不精致,是专门为这些官宦人家服务的,因此周边的环境也很是静谧,当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肖明华还没有反应过来,焦适之倒是轻推开了窗看了一眼,随后便皱眉而起。
  肖明华诧异地随着他的动作起身,问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便看到了楼下的场景。
  这间酒楼的特色是临湖,肖明华在订房间的时候自然也选择了临湖的,而酒楼除开可以望到一览无遗的湖水外,底下还有一片平地,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是个饭后散步的好地方。不过在这里也难得会有人在酒楼里散步,就是个当做赏眼的地方罢了。然而此时正有一个男子在那里撒着酒疯,一边闹着一边怀里还搂着衣衫半退的女子,旁边还围着好些人在劝阻,肖明华看了大半天才认出来那人是谁。
  “张家的人什么时候闹出点什么都不为过了。”肖明华在认出来那人是谁后,嘴里下意识吐槽了一句。
  焦适之早已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剔透的酒杯在饮酒,“我刚以为我看错了,我记得张远程原本还算是个出挑的。”虽还是个嚣张跋扈的,但在张家里还算是个有点才干的,当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肖明华嗤笑了一声,低声说道:“也难怪你不知道,自从你去了北镇抚司后,心神都放在案件上,那些收集来的小道消息看得少了吧。”焦适之略带羞赧地点头,因为分身乏术,有些事情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肖明华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这有什么,不正是说明皇上对你的看重吗?事无巨细都看着总是耗神的,是人都做不到。半个月前张远程被人废了命根子,这辈子是没有希望了,眼下张家也正焦急着呢,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有心思跑出来。”
  焦适之眼神一凛,当即猜到了肖明华的意思,“他作为张家侯爷的儿子,哪个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伤了他,太后娘娘对他也很是看重,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吗?”
  “嘿,稀奇的也正是在这里,五军都督府,包括锦衣卫东厂,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在半夜套黑袋的人到底是谁。”同为锦衣卫的一员,肖明华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担心的感觉,反倒是非常幸灾乐祸,就算是被骂上一顿也值当了。
  从肖明华那里听了一堆八卦,又装了一肚子酒,焦适之回去的时候骑在红枣身上晃晃悠悠的,慢腾腾地花了比平时还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去。因为红枣认路,焦适之也没有驱使她,就让她自己小跑着,倒是被她直接驼到了皇上的屋外。
  焦适之从她身上下来,先拉着她回到了马房,给她准备好新鲜的马草后,这才又重新走了回去,刚才便看到他的胖太监连忙走了过来,“焦大人,屋内早就备好了热水,您要不要先去泡泡?”
  “多谢了,不过皇上现在不在吗?”焦适之闻着自己一身酒气,也正想先去换个衣裳,不过胖太监这样的说法,那就是皇上现在不在豹房了,那可就稀奇了。
  胖太监点头,“半个时辰前被太后娘娘叫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焦适之便先回去沐浴更衣,等到头发半干的时候,也听到了皇上的脚步声,还没等他把巾子放下来皇上便已经走了进来。一边往屋内走一边让身后跟着他的刘瑾乐华都退去,径直地走到焦适之旁边坐下,然后叹了口气。
  随着年龄的增长,正德帝的面容更加俊朗深邃,声音也越发低沉起来。不过刚刚这么轻柔地叹了声气,却又带出了几丝缠绵的柔意来。焦适之知道他眼下气不顺,便温和地问道:“皇上,您要不要先进些东西,我听说您午膳并没有怎么吃。”
  正德帝单手撑着下巴,“不想吃,现在只要一想到太后就觉得头疼。”
  “太后娘娘不是找您说张家的事情吗?”焦适之问道,刚才肖明华刚刚跟他说了相关的事情,焦适之第一反应也只能想到这件事情上去了。
  正德帝点头,然后又摇头,“前几日找我是为了那件事情,今日倒不是。她拿了差不多有半张桌子那么高的一叠画像给我,非逼着我一定要选出一个出来,若不是我费尽口舌,你现在还见不到我。”
  焦适之轻笑道:“您的能力也越发厉害了,居然能在太后娘娘的絮叨下逃出生天来。”
  正德帝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揪住焦适之半干的头发就一顿揉搓,“你还说呢,今天倒是跑出宫去逍遥自在了,可怜我这大半天的时间全部被这件破事给耽搁了。说完婚事说张家,张家的事情我都听得要烦死了,差点就说漏嘴。”
  “……说漏嘴,难不成,那个人是皇上?”焦适之听着正德帝那不怎么像话的最后一句,突然想起点什么,略带艰涩地问道。
  朱厚照理所当然地点头,“自然是我,不然你觉得以东厂锦衣卫的能耐,能到现在连个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那不是笑话吗?”
  焦适之无奈道:“您怎么就杠上张家了,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话虽然是这样说,然而看着正德帝不满哼哼唧唧的模样,焦适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德帝无辜地道:“我不过是出宫偷玩了一把,正好在街头巷尾撞上了他们。结果他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半夜就让人去套他黑袋了。”他当时的说法是让人自由发挥,结果变成这样的确是出乎意料,然而却更令他痛快了。
  焦适之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到底说了什么,令您如此厌恶?”
  正德帝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什么,那些话不大入耳,你也别听了。反正张远程的事情就这么着了,张家的事情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倒是有脸一天天来找我。”
  焦适之也没有再问,把头发擦干后便随着皇上去批改奏折。
  半月后又一次早朝上,例行惯事——正德帝怒气冲冲地又从朝堂上甩袖离开。
  焦适之无奈地跟在身后劝道:“皇上切莫动怒,别气坏了身体。”正德帝从鼻间冷哼了一声,“若是这么简单就被气坏了身体,这么些年下来我早就被气死了!”
  焦适之轻笑道:“那您这么些年过来,还是这么容易生气呀。”他的声音轻柔,令正德帝的刚升起来的脾气又被压下了许多,“他们每天每天这么戳我心窝子,我能不生气吗?”他的脚步放缓,令身后一群追赶的伺候之人能跟得上来,但是脸上怒意不减。
  “皇上,乾清宫的确是作为祖制,大臣们唠叨几句也是常有的事情,您就把他们都当成是胡萝卜就是了,听完便过,也不至于如此生气。”焦适之劝道。
  “哈哈哈——适之,你的话若是被那几个人听到,明日被斥责的就是你了。”正德帝朗声大笑,焦适之淡然地说道:“皇上,这两年说我的人也不少,他们又不能真的对我怎么样,真的打起来那些文官也打不过我,我又何须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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