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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明月(88)

作者:燕赵 时间:2022-05-04 07:24 标签:年上 架空 年代文

  见何凌山没有动,她一跺脚:“你再不走,我就——”
  余下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两人拐过走廊,杏莉只顾着与何凌山说话,却不慎一头撞进了迎面走来的人怀里。她哎呀一声,慌忙向后退去,继而怒气冲冲地抬起头,想要率先发难。但这一抬头,她反倒怔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飞快躲回何凌山的背后,杏莉竟难得的向对方道歉:“对不起,我、我没有看见……”
  何凌山完全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此时此刻,他反而更像是经历了意外事故的那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他注视的对象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温鸣玉随手理了理衣襟,再说话时,却是对着杏莉的:“走路要当心一点。”
  他的语调温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听在耳中反而像是一位长辈的告诫。杏莉没有回应,兴许是因为害羞。何凌山完全顾不上她了,他努力地斟酌字句,想要和温鸣玉说一句话,可又能说什么呢,他们现下的角色,已是两个陌生人了。
  上次温鸣玉的态度惊醒了他,何凌山知道,等到他们再会的时候,他不能把温鸣玉当做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对方需要扮演的是一位与他素昧平生的访客。两人第一次会面,何凌山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温鸣玉却没有忘记。何凌山一面因对方的清醒而庆幸,一面又忍不住生出一点沮丧,三年过去,他仍是不冷静的那一个。
  良久的静默后 ,温鸣玉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大概是准备将堵在前面的何凌山推开。不等他们出声,温鸣玉突然抬起手,制止了他们。温鸣玉的视线终于落在何凌山脸上,这些年里,何凌山长高了一些,但还是不及对方。被温鸣玉这样看着,他觉得自己仍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一般,又犯了错,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温鸣玉道:“这位……”他拖长声调,像是在替何凌山挑选一个合适的称呼。最终,温鸣玉轻柔地敲定了:“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烦请让一让路。”
  即便是以往他在珑园的那段时日,温鸣玉都没有这样客气的和何凌山讲过话。他下意识地听从对方的要求,后退几步让出道路。可等到温鸣玉带着身后的人从他身侧走过了,何凌山才陡然警醒,他不该那么快让温鸣玉离开的。
  他一心急,脱口唤道:“温先生!”
  前方那人的步伐一顿,回过头来,目光投在何凌山身上。那正是打量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漠然又带了一点漫不经心的探询,何凌山被看得十分不安,他根本分不清温鸣玉此刻神情的真伪了。
  何凌山鼓起勇气,小声道:“我们见过一面。”
  他本以为对方不会理会这句蹩脚的搭讪,不料温鸣玉听见后,竟转过身,问道:“是吗?什么时候?”
  仅是这番简单的对话,何凌山的手心已紧张得渗出汗来。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任何异常:“六天前,在花路饭店。”
  温鸣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不出是敷衍还是真的记起了这码事。失去对方的回应,何凌山又词穷了,他正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一个新话题,蓦地又听温鸣玉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何五少爷。”说这四个字时,温鸣玉的眼睛里又有了笑意。那笑容现在温鸣玉的脸上,宛如浮在水流上的花,刚漂过眼前,转瞬就被冲远了。何凌山曾是很熟悉对方这种神情的,现在再一次看见,他又旧梦重现似的局促起来,讷讷地垂下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温鸣玉朝他贴近一些,伸出一只手,声音也放低了,轻得有些暧昧:“很多人向我提起过你,幸会。”
  何凌山嗅到一缕似有若无的,似苦似香的气息,这气味里仿佛掺着迷药一般,令他头晕目眩,连基本的应对都忘了。温鸣玉是故意的,何凌山难得意识到这一点,对方明知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还要故意使出这种扰乱人心的手段,让他犯傻,好看他的笑话。
  不过既然那个人想看,何凌山便会心甘情愿地扮给对方看,在眼下这个时刻,就算是被温鸣玉戏弄,他也是欢悦的。
  他抬起眼睛看着温鸣玉,像是心甘情愿被驯服的动物,迟疑着抓住温鸣玉的掌心。两人短暂地一握,温鸣玉又笑了笑,要抽回手去,何凌山忽然加重力道,牢牢攥住了他。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温鸣玉什么都没说,仅是对何凌山轻轻挑了一下眉,带着两人了然于心的暗示。何凌山被对方这么望着,最终是陷入了莫名的心慌意乱里,脸颊发烫,默默松开了温鸣玉的手。
  寒暄的话也说完了,再谈下去未免会显得怪异。何凌山来来回回地挣扎了半晌,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辞:“温先生,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会。”
  温鸣玉点了点头,道:“请便。”
  何凌山没有动,他盯着温鸣玉,执拗地重复:“再会。”
  这一次温鸣玉没有说话,他勾起嘴角,对着何凌山轻轻一笑,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温鸣玉在邑陵停留时,住的是温老先生在此安置的一处公馆。这里坐落在凤林路中心,繁华又热闹,白天是白天,夜晚依旧光鲜得像白天。因着温鸣玉在此地算是一位稀客的缘故,数日以来,公馆送走了无数拨来来去去的客人,光是许叔和打回去的门生帖,就有厚厚一大叠。
  这些帖子温鸣玉向来不会过目,自从到了邑陵后,他的兴致像是变得低落了,对待什么都显得敷衍。旁人或许发觉不到这一点,却瞒不过许叔和。他虽不像堂兄,少年时就在温鸣玉身边伺候,揣测起主人的心思自有一番诀窍。但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这几日里,他的主人每逢外出应酬,都是早早地回来,除去办公务的时间,就是待在公馆里写字看书,侍弄花草。除非是穷极无聊的时刻,温鸣玉是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趣的。
  既然无聊,为什么不回到燕南去?许叔和又想到了这个困扰了他好几天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出结论。他将厨房熬好的药检查过一遍,旋即叫来佣人,将药送到温鸣玉的房里去。这是堂兄许瀚成亲自交代过的事,对方用无可奈何又苦恼的语气对他说道:“三爷喝药时,务必要亲自站在一旁,劝他把药全部喝完,否则他是会赖账的。”
  许叔和同情他的主人,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执行堂兄的嘱托。他走上二楼,敲了敲温鸣玉卧室的门,唤道:“三爷,是我。”
  得到放行后,他推开门,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亲自踏进温鸣玉的房间里。夜里七点多钟,飘窗外已是夜色沉沉,细碎莹亮的星河沿着天幕一路延伸,静默又温柔地闪烁着。温鸣玉披着宽松的睡袍坐在茶几旁,上面摆了张棋盘,温鸣玉手里拈着一枚白玉棋子,翻来覆去的把玩,像是根本无心将它落下去。
  许叔和向对方行了个礼,道:“三爷,该喝药了。”
  “啪”的一声轻响,温鸣玉将手里的棋子按在棋盘上,随口应了一句。许叔和循声看过去,怪不得温鸣玉迟迟不落子,原来这一手直接定了江山。说来也奇怪,眼下分明是温鸣玉在与自己对弈,可棋盘上的黑白二子走的却是天差地别的路数。白子沉稳,黑子冒进,两方看似各领千秋,旗鼓相当,可是许叔和一看就明白,早在棋局开始不久,胜负就已很分明了。
  他不由笑起来,对温鸣玉道:“三爷好雅兴。”
  温鸣玉不置可否,也不去碰那碗热气腾腾的药,却问:“今日还有人送拜帖来吗?”
  “有。”许叔和忙从身上找出一本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张督办明日上午邀您去明秋庭喝茶,晚上又有两家的酒局,您是否要过目?”
  温鸣玉慢慢拾起一粒粒棋子,将它们各自安放起来,随口给了答复:“就说我身体不适,都回了。”
  许叔和点点头,帮着温鸣玉一起整理。他拿起一枚白子,又抬头看看坐在对面的温鸣玉,小心翼翼地发出建议:“三爷,天气冷了,药放不得太久,您先趁热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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