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明月(17)
抵不过他的死皮赖脸,陈识律还是让他留下了。从白天的迹象看,池晃不是吵闹和多事的类型,堪堪再忍他一晚。陈识律回房间,池晃也回了另一个房间,没有意图“袭击”他。
开始以为他又是以退为进,直到时间过了午夜,隔壁还静悄悄,陈识律却翻来覆去地失眠了。
他为什么非得留下池晃?他又不想跟他做朋友,或者发展别的什么关系。一个无所事事的无聊男人,虽然有时候的确挺可爱,但这全归功于他那副漂亮皮囊。
说起来这人除了好看根本一无是处,而这么好看的男人就在他隔壁,就在他房间,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黑夜里,欲望的触须开始伸展、蔓延……
陈识律敲开隔壁的门:“睡了吗?”
池晃撑着门框:“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啊。”
“我不信你醒得这么快。”
池晃眼含笑意:“睡不着,我在等你。”他轻轻环住陈识律的腰,把他往里带。在门后的幽暗和寂静里,咬着他的耳朵,“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想他今天又是拍照又是做饭的,全是池晃给他找的事,陈识律说:“我累了,不想动。”
池晃的手用力又缓慢地拂过他的后背和腰,一路往下,摩擦过的衣料发出簌簌声音。他抓住他一条大腿,抬起,舌尖把声音送进更深的耳蜗:“你喜欢我怎么动,告诉我……”
池晃才知道,原来陈识律真正动情时是这样的姿态,他也会像变得柔软、依恋,不吝于讨好和奉献。他会在结束后,和自己接一个亲昵悠长的吻,把短促的快乐变成圆融的幸福感。
池晃趴在他的背上,闻他皮肤的味道。
“你在闻什么?”
“闻你的味道。”
“我是什么味道?”
“很健康的味道,好像某种美味又健康的食物。”池晃绞尽脑汁打比方,“美味一般不健康,健康一般不美味,你是美味但健康的。明白这种感觉吗?”
陈识律笑起来,却说:“别闻了,好像狗。”
“别人都说我比较像猫诶。”池晃说这个的时候格外认真。
“你猫狗合一行了吧。”
“你怎么不养小猫小狗呢?鱼也不能和你产生感情交流。”
“就是猫狗的有情感需求比较麻烦,而且鱼很漂亮。”
“那我比较像鱼,像是那条被你单独关起来美丽又凶猛的斗鱼。”池晃眨着他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类似旋涡,一不小心灵魂就会被卷入其中。
陈识律撇开了眼:“没见过谁会这么形容自己,你也太自恋了。”
池晃只是笑,把陈识律翻过来,下巴抵在他胸前:“亲爱的再来一次吗?”
陈识律咽咽喉咙:“不来。”他起身,“还记得我说过吗,满足欲望的真谛在于克制。”
“那至少在这里睡觉,说不定有人在旁边我就能睡着。”
“良好睡眠的真谛在于无人打扰。”陈识律最后吻了吻池晃的额头,“晚安,宝贝。”
第17章
这一晚池晃也没睡。陈识律半夜起床,又看见他在客厅盯着那缸鱼,这点倒是很像猫。
懒得管他那些怪异行径,陈识律自顾自去睡了。第二天池晃也没有一早就走,而是从上午磨蹭到下午,从下午磨蹭到晚上,蹭完晚饭才慢腾腾离开。
陈识律好久没有过过这么累的周末了。不是因为干多了体力活,也并非池晃打扰他,而是跟人在一起就感觉得不到好的休息。他性格并不内向,只是工作会接触太多人,需要独处的时间进行调和。
工作日一如既往忙碌,重复的日子更叫人感到时间成倍地流逝,上班族的生命是以七天为周期的,一晃眼,又到了周五。
上周因为池晃没能好好休息,这周陈识律不打算赴任何人的约,只想独自清静地过个完整周末。
傍晚回到小区外,他心就提了起来,简直被池晃的突然出现搞出了心理阴影。
还好,小区外并没有人蹲他。进入小区,先把各个凉亭下的长椅看了一遍,都没有人。陈识律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
刷开楼栋的密码锁,他心情不错地上了楼,连带晚上要怎么泡澡放松,看个什么类型的电影都想好了。
美梦在电梯开门的瞬间被戳破,池晃正坐在他家门外,从电梯缝里看见他,就站起来笑着朝他挥手:“嗨,陈识律。”
他一瞬间竟生出了赶紧关上电梯门并摁下一楼的冲动。但这的确不是一个成熟大人会做的事。
他冷脸下电梯,一把抓住池晃进入旁边的消防通道,怒道:“一声不吭出现在别人家门口,你是跟踪狂?”
“你又没有告诉我你家密码,我只能在门口等你啊。”
“……”就多余跟这号人讲道理,陈识律冷道,“这周没打算接待你。”
“但你回得这么早,也没有约别人不是?”
“因为我累,不想被人打扰。”
“我又不打扰你。”
“你的存在就是打扰我。回去,下次要约提前联系,然后去酒店。”
“为什么?你家又没别人,而且有三张床,弄脏一张可以睡另两张,比酒店方便啊。”池晃抓起陈识律的领带,把他拉近,“你今天还打着领带诶。”说着手掌将领带绕了一圈,绕到他脖子后面,臂弯挽住他的脖子,就近亲了他一口。
陈识律用力把他顶在墙上:“每次都这些招……嘶……”
经过陈识律上周的悉心调教,池晃这优秀学生可谓是飞速地就把他全身的点都掌握了,并立马学会了举一反三运用熟练。此时他另一只手大力揉握陈识律的腰,衬衣在皮肤上摩擦得窸窣作响,牙齿叼起他的耳垂,潮热的呼吸全部钻进他的耳朵眼里。
陈识律立刻就有些腿软,却仍然嘴硬:“……全是烂花样。”
“陈总想玩新花样,那就在楼道里怎么样?”
“……你敢!”
“大不了你报警咯,我因为猥亵罪被关个一年半载,反正哪儿呆不是呆。”池晃很快换了个语气,“或者你开门让我进去,我就会乖乖听话。”
陈识律开门时,池晃那只手还放在他腰上,似乎是真的怕他食言。
这个疯子。
他该不会脑子真有毛病?这是招惹了个什么东西?陈识律想,他不会要搬家跑路才能躲开这神经病,这代价未免太大了点。
池晃一进屋,倒是不药而愈,立马恢复正常,先跑去看了鱼缸,又问陈识律吃饭没。
陈识律在外面吃过了,池晃也没说什么,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他实在没力气搭理池晃,照之前的安排,先给自己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泡完出去,池晃晚饭也吃完了,倒是挺有规矩地把垃圾都收拾了。
陈识律拎来剩下的香槟,放下投影幕布,关了灯,播放起他早前想好的艺术片。
池晃洗澡去了。
影片播了个开头,池晃洗完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贴身背心和平角内裤,这是他自己的衣服。陈识律刚才没见他手上拿东西,仔细想想,好像裤兜是鼓起的,过夜的“装备”都塞兜里了。
平时他穿着宽松看不出来,现在倒是把他身材一览无遗。
单看胸肌腹肌一块儿不少,手臂和大腿都不纤细,但组合在一起就是瘦瘦长长的一条,光是看着就叫人挺愉快。
他默默走过来,拿起陈识律的杯子倒酒。
陈识律按住杯口:“要喝去另拿杯子。”
池晃只好又起身,抱怨:“真麻烦。我们都亲过多少次了,用你杯子喝一下会怎么。”
不怎么。就是比起接吻和上床,用同一个杯子喝东西有点太暧昧,但池晃这种人肯定对此毫无自觉,陈识律也懒得向他解释。
大半瓶香槟下去,池晃也越来越靠近,陈识律让无可让,被他挤在沙发一角,终于爆发:“滚过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