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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32)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11:1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朝堂

  打头那人一身锦衣,神情倔傲,“我等领宁王殿下之命,前来请蔚王一叙。”
  “放肆!”丘聚脸都气绿了,“蔚王殿下有皇命在身,不得久留,而且今日殿下已然歇下,阁下不妨回吧。”
  “咱们也是王命在身,还请兄弟体谅则个。”打头那人一发话,这些人不仅未曾退去,反而纵马上前,包围圈整个更小了些。
  跟着的护卫已经纷纷拔刀,一场战事一触即发。
  “何人喧哗。”象辂内传来一清朗男声,随即车帘被猛然拉开。
  一只着中衣的男子端坐在车内的榻上,英隽面上满是不悦,“世人皆知二王不得相见,亦不可有所勾连,宁王这是要陷寡人于不义么?”
  “蔚王殿下明鉴,正因如此,殿下才让我等带话。”
  朱厚炜的目光在这十几人面上一一扫过,最终顿在其中一人面上,淡淡道:“既如此,有话说话,说完便走。”
  他这么不客气,自然让人有些下不了台,恨恨道:“其一,李员外与我家殿下有些交情,故而略作打听,从而得知此事怕是有些误会,当夜不知何故,那位公公在李府徘徊,李员外见他行迹鬼祟,误以为进了蟊贼,方将那位公公囚禁。宁王殿下代他赔个不是,还请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伤了和气。”
  说罢,便有人取出一盒金银,恭敬奉上。
  “寡人既然已经报官,这便是南昌府之事,寡人无权也不想插手地方政务,更无须宁王殿下出资为他赔罪。”朱厚炜掀开被子起身,众人也看得清楚,他的象辂里空空荡荡,唯有他一人。
  “其二,近来南昌府有贼子出没,竟然胆大包天前往宁王府窃走太、祖御赐至宝,如今有线报说此贼人混入殿下的车队之中,还请殿下……”
  “哦,你是要搜寡人的身不成?”朱厚炜怒极反笑,也不知自己看起来是有多软弱可欺,钱宁也好、宁王也罢,竟然一个一个都想来抄他的家,“宁王好大的派头,好大的龙威啊。”
  “不敢,只是殿下同为太、祖子孙,应也知事关重大,若是问心无愧,又有何顾忌?”
  朱厚炜垂下眉目,“同为藩王,宁王有何资格来搜检寡人?若是传出去,寡人还有何脸面忝居亲王之列?要搜检寡人可以,去要天子的圣旨,否则休想!”
  眼看着已然僵持不下,先前朱厚炜留意到的那位高大中年开口,“小的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搜检亲王,只是那贼人已然遁逃,若当真潜藏在殿下左近,恐怕会对殿下不利。我等不敢搜检殿下,此处有证人,殿下只需让他略一端详诸位护卫面目即可。”
  朱厚炜沉吟片刻,最终不得不让步,“你说的有理,来人,掀开所有车驾车帘。”
  所有车帘尽数掀开,证人认认真真地看了每一辆车中、每一辆马上人脸孔,最终对那中年摇了摇头。
  “看来是误会一场。”中年让人将那盒金银往前送了送,“耽误殿下上路,这些还请殿下收下,他日宁王殿下还有厚礼致歉。”
  朱厚炜淡淡道:“解除误会就好,礼物还是不必了,免得瓜田李下,日后说不清楚。寡人还得赶路,便不奉陪了。”
  说罢,他率先放下车帘,整个车队复又队列齐整地继续东行。
  从头到尾,蔚王府未有一人多看多说一字。
  徒留那十几骑立于原地,最终那中年人神色复杂道:“倒是个人物。”
  

第十一章
  朱厚炜回到车内,也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将车上桌案床榻重新归置一番,赫然露出先前二人歇息的卧铺。
  不知是否太累,崔骥征已然睡熟,半张脸埋在厚实的丝质枕头里,比平日那横眉冷目的模样显得更小些。
  朱厚炜一笑,轻手轻脚地在他旁边躺下,想着宁王的反意、朱厚照的荒唐、命他去祭祖的缘由,不知不觉也便睡熟了。
  不想因赶路徒费光阴,白日里朱厚炜会请孙清到他们的车上讲解经史子集,一块用完午膳,孙清自去处置长史事务,朱厚炜则读些杂书,做些机械活计,中间抽空与崔骥征聊天叙旧,了解一些京中情况,如此十几日也便过去了。
  转眼间,便到了徽州。
  “山绕清溪水绕城,白云碧嶂画难成。处处楼台藏野色,家家灯火读书声。”朱厚炜负手而立,看着一片片的白墙灰瓦,碧水桃花,“宋人诚不欺我。”
  象辂再好,闷了这许久,坐得浑身酸痛,再加之前世今生一直颇为喜爱歙县黟县一带风物,朱厚炜干脆弃了车马,邀请崔骥征与他一同往黄山踏春冶游。
  “不在王都,云兴兄何必如此拘谨,”崔骥征斜靠着一凉亭,手中折扇点了点朱厚炜的脊梁,“虽说男儿顶天立地,但也不必永远僵直着脊背,且松快松快吧。”
  朱厚炜一愣,“我自己倒是从未发觉。”
  说罢,便从善如流地靠在八角亭的梁柱上,看着流云如海一般奔涌来去,“只可惜我们只能在此停留一日,不然早起观日出,看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何其壮哉?”
  崔骥征想象了一下,也觉得颇为神往,“待我俸禄攒够了,我便致仕,游赏山水,定要踏遍神州名山大川。”
  他双眼映着山峦云影,顾盼之间别有一番少年意气,朱厚炜莫名心里一软,笑道:“那你可务必代我好生看看。”
  崔骥征想起他身为藩王的宿命,郁郁不乐道:“我曾不止一次想过,若你和陛下序齿颠倒,是否你们都会好过些,你也不至于困在衡州王府,不得自由。”
  说罢,他下意识左右四顾,幸好二人在半山腰上,四野无人,唯有飞鸟白云,才安下心来,轻声叹息,“我失言了。”
  朱厚炜却不在意他的真情流露,反而宽慰道:“其实又有何差别呢?藩王囚于一州,天子囚于九州,不过是换了个大些的牢笼罢了。农夫囿于田地,渔夫囿于江湖,哪怕是你,也是困于有司衙门,天地之间,谁又能真正得自由呢?”
  “是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又有几个能舍得这几斗米?能舍得这蟒袍高冠?”崔骥征自嘲道。
  朱厚炜起身,张开双臂,感受烈烈长风穿袖而过,“近来我读心学,自觉不论对做事对做人均是大有裨益,我先前抄录了几本赠与你,得闲你也可一读。”
  “心学?你说王伯安?”崔骥征耳聪目明,自是有所耳闻,“倒是和殿下当年‘不忘初心、问心无愧’之说不谋而合。”
  朱厚炜闭着眼感受山风从眼睑眉心上吹过的清凉之意,“我那也是拾前人牙慧,不过明志。而此学不仅阐述如何做人,更阐明做事的方法,可比那些误国的玄言清谈强多了。”
  崔骥征心念一转,“王伯安此时就在应天,若是殿下想见,我可为殿下牵线。”
  “骥征知我心意,”朱厚炜侧过头看他,“不过此事不可强求,万不可因我身份让他招致猜忌,随缘便是。”
  天已渐凉,崔骥征见朱厚炜穿的单薄,便想将自己身上薄袄脱给他,想不到朱厚炜摇了摇手,反而招手让数百米外候着的丘聚过来。
  “先前给你送了一套,也不知你穿没穿,”朱厚炜让丘聚从包袱里取出先前做的绒衫,给他穿上,“我身上贴身穿了一件,你年纪虽轻,但也保些暖,免得日后上了春秋,再想保养,也就难了。”
  “殿下所赐,我自然珍之重之,只是风餐露宿,生怕把那金贵东西弄坏了,”崔骥征怎么都觉得他口气越发像自己的娘,“我通常都是在宫中值夜时穿,确是比皮裘轻便。”
  朱厚炜点头,“我再想想如何改良,回头再做几件,也给姑母姑父送去。”
  说笑着便已到了山脚,朱厚炜回头看看那几不可见的迎客松,“走罢,黄山归去不看山,此生能一登黄山,已是无憾。”
  想到再无机会重游故地,他又有心将后世西递宏村卢村一类的景点挨个游览了一遍,虽有些只是初露端倪,有些仍是寻常村落,也别有一番乡野之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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