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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92)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11:1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朝堂

  他半张脸映着月光、半张脸映着树影,月光下的面容沉静,树影下的神情破碎,“可后来,他们要么变了,要么走了,这世上又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农历八月的风已有些微寒意,朱厚炜将外袍褪下裹在朱载垠身上,自己却一个哆嗦,“前后两世均亲缘淡泊、永世孤鸾,这人实在不讨人喜欢,也许……”
  “他又寡淡又无趣还无能,既不能让人人满意,也护不住在意的人,”朱厚炜垂下眼眸,“根本不值得被爱吧?”
  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朱载垠脸上,他满脸茫然地抹了抹,又伸手去擦朱厚炜脸上的,“mama……”
  朱厚炜不敢置信地看他,“你再说一遍?”
  五六个月的孩子,只会发出些拟声词,可朱载垠咿咿呀呀半天,又分明清晰地发出了一声“mama”。
  这个词让他想到张太后、齐春柔,又想起王贵妃与崔骥征,朱厚炜将脸埋在孩子软软的肩头,哽咽道:“我还有你,你还有我……”
  他又看了一眼那几棵槐树,将朱载垠抱在怀里,踏着月色大步往前,“走,咱们回家。爸爸念诗给你听,以后你都要背的。”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隐没在茫茫夜色中,徒留桐阴满地、月落乌啼。
  家国大事不容得朱厚炜消沉懈怠,孩子的亲近倚赖又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中秋之后,朱厚炜整个人一扫先前的消极颓唐,意气风发起来。
  甚至他在收到崔骥征九月初十成婚的请柬后,还有兴致将唐寅请了过来。
  唐寅前些日子在画院被一些画匠排挤,这事传到胡涂耳朵里,又报给了朱厚炜,朱厚炜百忙之中抽空去了一趟画院,当场敲打了一些人,又对画院制度进行了一些革新,让有真才实学而不是熬资历的画家能够出人头地。
  朱厚炜甚至开放了部分宫内珍藏,让一些画家自由欣赏,尤其唐寅本就不拘一格、兼收并蓄,这些日子几乎疯魔一般地徜徉于书山画海。
  “请先生过来,一来是想说说话,二来是想请先生为我画一幅画,三来嘛,待会太医要来给太子看脉,正巧也为先生看看。”
  他惯来宽仁待下,心又极细,自衡州起,便时不时请太医为臣子亲朋诊脉,唐寅算是受益最多之人,故而此番也不意外,谢了恩便直入正题,“不知陛下要的是何种画?”
  朱厚炜笑笑,“贺友人新婚之喜。”
  唐寅一愣,缓缓道,“陛下这等多情之人,世间罕见。”
  每次和唐寅叙话,都会变得格外感性,朱厚炜摇了摇头,“多情自古伤离别、多情自古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恼,多情可不是什么好事。朕也算吃了苦头,从此后也不敢多情了,只谈谈大爱。”
  唐寅恻隐之心顿生,“陛下想画什么?”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鸿雁最为贞烈亦最是痴情,不如就画鸿雁吧。”朱厚炜轻声道。
  衡阳雁去,他的惊鸿望断到底成了旁人的生死相许。
  ***
  书记引用的歌是五月天的《纯真》


第四章
  心境变得更加旷达的朱厚炜,处理公务更加得心应手,为了保证身体健康能够持续支撑繁重的政务,朱厚炜将停了一阵子的骑射拳脚重新拾了起来,还暗自打算等朱载垠长大些,便将此作为重要亲子活动,既强身健体又增进感情。
  九月初一晚间,他正在打八段锦时,突然有人奏报,说杨廷和求见。
  自开晚朝,多是六部堂官前来问询,阁臣们的要务白日都已说完,晚间过来极少,更别说是内阁首辅。
  知道必有要事,朱厚炜如临大敌,急忙屏退无关人等。
  杨廷和入内时,就见朱厚炜已泡好了茶,摆好了笔墨纸砚,正襟危坐地等着自己。
  “免礼,入座。”
  杨廷和坐下后,沉吟片刻,递上一份折子。
  朱厚炜一看,取出旁边的一根炭笔,在纸上算了足足一刻,叹了一口气,“朝廷没钱了,是吧?”
  杨廷和沉重地点了点头,“臣今日方让户部算过,照目前的情况,若不大刀阔斧做些动作,恐怕只能支撑半年。”
  杨廷和之所以留名青史,其中一项便是改革家,朱厚炜自然很想听听他的意见,“阁老老成谋国,定有良策。”
  “冗官、盐课、皇庄、仓场、漕运。”杨廷和言简意赅,却字字都一针见血。
  朱厚炜点头,“朕再补充两个,这几年革新兴许失之操切,但朕有生之年,定要力求全功。”
  他的朱砂在宣纸上落下,“市舶、宗室。”
  杨廷和眉心一跳,“陛下缓一缓是对的。”
  “市舶是为开源,宗室是为节流,但其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朕如今羽翼未丰,贸然动手会引起朝野动荡,这些朕都懂。”朱厚炜淡淡道,“暂且搁置不是因为难,而是因为时机不到,朕以为可做些准备、徐徐图之,民间俗语说的好,温水煮青蛙不是?但阁老说的这几件事,确实已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
  他上辈子是发改口出身,对上述这几个都算有涉猎,最终点了点盐课和漕运,“这两条事关重大,趁着未沉疴难返,还是要抓紧动手。”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厚炜缓缓道:“若朕没记错,先前李东阳李阁老的《应招指陈疏》直指张鹤龄‘夺人田土、拆人房屋、虏人子女、要截商货、占种盐课,横行江河,张打黄旗,势如翼虎’,可不就对上了盐课、皇庄、漕运这三条?”
  他拨弄着灯花,烛光照映下的眸光却不带任何温度,“历朝历代革弊,哪有不见血的。所谓杀鸡儆猴,那只鸡,须得身份尊贵才行呢。”
  杨廷和本身对张氏兄弟也无甚好感,对恶名昭彰又非皇帝生母的太后也敬而远之,只有些顾虑,“若是太后抬出孝道……”
  朱厚炜冷笑,“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况区区国舅?”
  当年为了盐课和民田,曾有太监弹劾张氏兄弟,彼时的张皇后勃然大怒,说什么“朝官管不了,太监本是家奴,也敢欺到本宫头上?”,孝宗一边跟着妻子责骂太监,过后却私下赏赐那些太监每人五十两,权当封口费。
  这么荒唐的事,简直难以相信会发生在他这般的明君身上。
  只能说真爱让人降智了。
  朱厚炜在心里疯狂吐槽他爹,觉得虽是个好人,可碰上张太后就变得忒不靠谱,留下这么多烂摊子给自己,又想起他哥,也不知是被谁忽悠的,利用盐课疯狂敛财,孝宗时还是十七万多斤,到了武宗时,屡次加征到了三十五万斤,至于滥发又不能兑现的盐引,更是积代之弊。
  盐若不稳定,财政就绝无可能稳定。朱厚炜沉吟道:“首先,内府盐局那些冗滥的,尤其是在各州府县作威作福的太监,该裁撤的裁撤,该彻查的彻查,查出的赃款赃物全都充入国库;其次,罢减供用库新增课额,以纾民困,朕看,便减到十五万斤吧;再次,由于张氏、刘瑾、江彬等权贵盘剥盐引,正盐渐少,朕看邸报,仅两准就积欠了五百万引,导致不得不额外产或购余盐,补贴正盐,若是能追回滥发的、夺走的盐引,再立章建制、严控盐引、严肃盐政,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改善;最后,户口食盐法积弊已久,就算不能贸然废止,也须约束上下官吏,若再有官吏多冒口数趁机牟利,或是不给盐却依旧征银的,严惩不贷。”
  他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看了看杨廷和深思神色,又想起后世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和雍正的摊丁入亩,迟疑道:“此外,由这个户口食盐法衍生出去,朕想起从前在衡州所见,如今税赋繁多,多按丁口赋税。不仅让穷者愈穷,乃至无立锥之地,更让各级官吏趁机编排名目、苛捐杂税。从前有个先贤托梦给朕,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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