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美食淹没(95)
“远之,困吗?”
“还好。”
“中午要吃点什么?给你炒点饭怎么样?”
“嗯,还好。”
时尉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侧头看他,路远之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和路远之已经混熟了的时尉却很轻易地看出了路远之的不在状态。
简单的说,就是身体还在走着,但精神已经飞远了。一半的意思在走路,另一半大概已经用来睡觉了。
时尉:“……”
“远之,拉着我的手,我们加快脚步!”
“嗯……啊?”
时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时纺看着瘦瘦小小的,瞧着还没有一米二,但毕竟也有几十斤重,一路跑着回来,时尉都要翻白眼了。
路远之一个晚上没睡,但身体素质比时尉好一些,这会儿只是有些喘,见时尉累得瘫在了地上,便自己动手把时纺抱回了她的房间。
“远之……”路远之一出来就被时尉抱住了,“我走不动了……”
路远之蹲下身戳了戳时尉:“那我抱你回房间?”
时尉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公主抱的情景,顿时喉咙有些痒。
时尉麻溜地翻身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勾着路远之的脖子进了房间。
时尉昨晚上睡了一下,但也总共没睡多久,路远之更不用说了,一夜没睡。
两人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被冷冰冰的被窝冻得打了个哆嗦。
时尉又赶紧爬起来:“我去灌个热水袋。”
路远之拉住他:“算了,你贴着我一点,咱们挤挤很快就暖了。”
于是时尉又躺了下来,两人手脚都缠绕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时尉问:“睡着了吗?”
路远之回答说:“还没。”
“暖和了吗?”
“还没。”
明明刚才还是恨不得眼睛一闭就能睡着,怎么到了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呢?
路远之叹了一口气,然后爬起来:“我去灌热水袋吧。”
时尉也跟着一起起来,两人窸窸窣窣地穿外套。
等到了厨房翻箱倒柜地把热水袋找到,倒上热水回到房间脱了外套再钻进被窝里,睡意是彻底没有了。
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刚才依稀捂出来的一点热气也散了个干净。
南方的冬天很奇特,尤其是睡觉。从来不是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睡过去的,而是在快被被子压死的沉重中意识渐渐模糊,等一觉睡醒了,被窝里才是暖洋洋的舒适得让人舍不得离开的美好环境。
有了俩热水袋舒服了不少,但仅限于捂着热水袋的那区域,其他地方还都是冷冰冰的,尤其是脚,和冰块有得一拼。
路远之这是第一次感受南方的冬天,和他想象中的没有一点的相似,除了冷,就还是冷。哦,还有个冻!
“这已经算好的啦,我们家以前条件没这么好,被子都是棉花混着稻草盖的,那比这个还要冷。”
第110章
时尉也不是故意卖惨什么的,只是话赶话说到了。
“不过想象还挺怀念的,那个时候时纺比现在还小呢,在一进被窝就喊冷,死死地要把我抱住。现在不了,小姑娘长大了,没以前粘人了。”
“纺纺现在还不粘你吗?”
“和小时候比起来没那么粘了。大概也是因为我一直不让她跟着的原因吧。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觉得她烦人。不管干什么事情都要跟着我都要学着我。而且我是男孩子,纺纺是女孩子,每次我出去玩带着她都要被人笑,次数多了我就不带她了,一直把她扔家里。”
时尉原以为这些记忆已经快被自己忘干净了,但是话出口后,那些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又被翻了出来。
“现在不烦她了?”路远之起了兴致,把微微起身把下巴放在时尉的胸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现在哪里是我能决定烦不烦她的!”时尉委屈地说道,“小姑娘现在可不得了了,觉得自己长大了,是大人了,我多说几句还嫌我烦呢。我还没干什么呢,她就开始嫌我粘人了。也就缺钱了想从我这里要零花钱了,才装模作样地夸我几句好哥哥。”
路远之笑得脑袋都偏了:“活该!”
“小时候时纺多听话啊,脾气又软,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长的,别看她人小,但是跟个大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上次我还听我妈说呢,这么大点的小孩就敢拿着砖头和初中的男生打架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不是跟你一模一样吗?”路远之一边笑一边。
“我才不这样呢!”时尉在路远之的头发上撸了一把,“我从来都是谋而后动的,如果胜算大,比高个头高一个头的都敢冲上去,要是胜算不大,我才不做挨打的亏本买卖呢!”
“所以你就背后阴人是吧?”
时尉拉下脸,想要装个深沉,但嘴角还没拉到位,自己就先笑了。
“话要说好听一点,什么阴人,那是他们技不如人!”
路远之笑得喘不过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么好笑,明明没有什么可以笑的地方,但大概是这样的氛围让人太过安逸了,那些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时尉……”
“嗯?”时尉把被子拉了上来一些,又把两边往身后压了压,大概是笑了一阵让身体散发出了热气,这会已经没那么冷了。
“谢谢你。”
时尉愣了一下,然后翻身将路远之压在身下:“好端端的又谢我什么?”
两人额头顶着额头,呼出的暖气交织在一起,因为空气是冷的,喷在对方脸上的时候,甚至是湿哒哒的。
两人挨得太近太近了,以至于路远之只需微微撅起嘴就能碰到时尉的嘴唇。
“啾~”路远之动作迅速,几乎是下一秒就从时尉的怀中跑走了,被子一卷,顺利地把自己裹成了茧。
时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心跳有些快:“远之,我们要不要……”
“不要。”路远之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愿再出来脸颊上的温度蔓延到了眼睛里,把眼眶都给热红了。
时尉看他把自己裹那么紧,怕他把自己憋到了,伸手去拉被子:“我什么也不干,你快点出来。”
“我睡着了。”路远之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不闹你,快点出来。”时尉曲着指头配着音在被子上敲了敲,“咚咚咚,路远之乖乖,把被子打开——”
路远之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手,两个巴掌一下拍在时尉的脸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好了好了,不闹了,再闹被子里就真的没有热气了。”时尉将他揽着一起躲进了被窝里。
这会两人倒是不冷了,就是脸烫得厉害,路远之小小声的说:“幸好你不是姑娘,不然我都要被抓进去了。”
“为什么?”时尉震惊。
“流氓罪啊……”路远之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时尉:“……”他想起来了,这时候流氓罪还没被废除呢。
这时候人们对待男女之事还是很避讳很保守的,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连结婚都得临时发个小本子让人偷偷看着学。但说来也奇怪,进入千禧年后,人好像一瞬间就变得开放了起来,大街小巷的都有当面接吻了,
时尉上辈子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社会风气开放,他自然也受了影响,不觉得恋人之间亲个嘴算什么,但对从小长在这个环境的路远之来说,就有点……那什么了。
“不怕不怕,被人抓到了我就说是我犯了流氓罪。再不行就陪着你一起进去。”
路远之被时尉这种哄孩子的态度逗笑了:“真被人抓到了也判不了,放心吧。流氓罪得至少是一男一女才行,我俩男的,而且已满十八周岁,构不成流氓罪。”
“那就让我再亲一口?”时尉就逗他,“你都亲我两次了,怎么说也得让我来一次吧?”
路远之臊得不行,翻过身将脸朝下,闷声闷气地说:“我睡着了。”
“睡着的人才不会说话。”
“时尉,你还睡不睡了?!”
时尉怕路远之把自己烧坏,不敢再逗他了。
于是两人便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春节工厂会放假,但是放的并不多,年三十开始放假,大年初三开始上班。时家的店面向的人群就是工人,所以也要等到大年三十才要休息。
时尉和路远之都没什么意见,这时候娱乐活动并不多,与其在家闲着没事干,不如多帮忙干点活。
后世的人总是多过年没有年味,过去是多么多么有意思,但现在的年也就那样。大伙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一年到头能在除夕这天晚上多增加一碗肉菜已经是天的的幸福了,尤其是对工人家庭来说,过年只要放假,那心里就比什么都要来得高兴。前几年过年还不放假呢,上到厂长下到门卫全部得照常上班,没有过年放假这一说。
至于农民同志嘛……虽然不需要下田,但手里紧巴巴的没有钱,过年开销又是一大笔,高兴归高兴,肉痛也真的是肉痛。
年三十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外头一阵又一阵的鞭炮声。
时纺挂了几天水,蔫巴了几天,但在见到一袋子的烟火炮竹的瞬间,时纺什么病都好了。撒丫子就跑出去疯,肉对她的吸引力也一下小了许多,任凭时妈妈在后面这么喊也不知道回头。
路远之乖巧地跟着时妈妈身边帮她择菜洗菜,时尉和时爸爸在那里看着锅里的肉丸,一下少一个一下少一个,把时爸爸气得够呛,挥着长筷子把时尉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