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鸟之吻(159)
所有妆造都处理完毕。
徐温玄站起身,最后喝了一口冰水。
他走向他们三人,通往最高舞台的旋转电梯徐徐打开了大门。
“走吧,我们一起。”
第123章 尽占·17
舞台的开场是华丽的宴会长桌。
光线被拾起的那一刻,四人或倚或坐,长桌上的雪色触手好似浪花。
上万人的尖叫声如火焰般被点燃,歌声自不同方向蔓延散开。
他们的舞台风格一直非常多元。
可以劲爆酷帅,可以忧愁多情,但总是真的动人。
当徐温玄站到最显眼C位,所有成员的目光都锁在他的身上。
当徐温玄退到队列后尾,轮流站C的人即刻开始爆发式绽放光芒,感染力足以吸引走所有的视线。
比起从前的演出,凝聚感被加热到更加炽盛的地步。
他们从前也总是一起跳舞,但很少有这种感觉。
像是四个灵魂合力拧着,让不同色彩迸发交融。
演出流程里,团舞表演如常,但增加了两场个人秀作为彩蛋。
时崇山邀请了本地酒吧的热门乐队过来表演,既能支持小众乐队的新歌,又秀了一把鼓手的飒气。
他比微博热搜那天的视频要状态更好,SOLO时凌厉感与丰富层次攀上新的高峰,看得好些男粉都嗷嗷大喊。
“山哥牛逼!!”
“山哥帅爆了!!再来一个!!”
柳珩加了场四手联弹,曲子不难,但帅哥贴贴实在养眼。
越执刚学没两年,但胜在造型夺目,笑起来实在漂亮。
他穿着银纱长礼服出场时,真如同被星华追逐的小贵族。
柳珩微正坐姿,已经听见台下沸腾的欢呼声。
两人并肩齐坐在盛满黑玫瑰的三角钢琴前,仅是对视了一眼。
大屏幕上,一人沉稳俊美,一人清瘦灵动。
目光接触一秒,便都偏开了,各自专心弹琴。
粉丝们抹泪狂拍。
卖!!多卖点!!爱看!!!
就要这种若即若离,心里有鬼!!!
每到这个时候,徐温玄都经由快速通道回到后台,接受私人医生的即时确认。
“心率较快,需要控制体温。”“疼痛感强烈吗。”
“腿在痉挛,”徐温玄压着痛意说,“止疼药给我。”
OAC的特殊顾问也在确认各项数据,平快道:“你最好用双手把腿和脚的形状重新认知一遍。”
“化形期,你的身体在接受基因暗示,相信自己不应该有手脚。”
“痉挛也是排异反应。”
上半场有惊无险,下半场直接扎了止痛针。
他撑了太久。
意识如同经历十天的不眠不休,凭着本能把歌词唱得动听深远。
橙色信号出现的一瞬间,公司即刻安排串场嘉宾等待上场,其他人结束副歌,不动声色地把徐温玄扶回后台。
“不要硬撑。”
“没事,”徐温玄嗓子已经哑了,体温不正常的低,“还能撑半个小时,谢幕就休眠。”
医生卷起他的袖口和裤腿,把遮光眼罩盖在他的眼前。
“睡觉,现在休息八分钟。”
“你的皮肤都暴露在外面,不用担心化形。”
止痛针让所有骨骼肌肉的痛感都一并屏退,足以力竭的困意席卷而来。
男人顷刻睡去,身体还在颤抖。
他的力量感与脆弱都在同一时间矛盾显现。
数倍的体力消耗如同天方夜谭。
连OAC都没想过会有这样极端的案例,大部分人会设法请假休息,至少平稳地度过化形期。
五分钟过去,串场嘉宾下台鞠躬。
粉丝点歌环节开启,聚光灯在弦月般的观众场上徘徊。
有人开始许愿,有人盯着滚动的座位号捂住嘴。
“时间到了,”柳珩凝神道,“要唤醒他。”
越执握紧徐温玄的手,再次念出他的名字。
“徐温玄。”
“玄哥,醒过来,我们继续。”
男人已经沉浸深海般的睡意里,哪怕此刻灯光炽亮,环境嘈杂。
他如同游鱼被掷到岸上,长抽一口气,虚脱着醒来。
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抗拒。
快睡去。
去化形,变成蛇。
去褪掉四肢,长回鳞片,重拾獠牙,变成血缘深处的动物。
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却强坐起来,本能般一口咬在越执的手腕上。
伤口边缘渗出血,青年完全没有躲,而是附耳低喃:“温玄,你现在是徐温玄。”
“你是我们的队长,演唱会还没有结束。”
“履行约定,你要现在醒过来。”
越执很少这样凝重沉缓地对他说话。
这个角色原本永远是徐温玄的。
做团队的主导者,做所有人的协调者。
徐温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的呼吸两秒,后背都是冷汗。
他终于重回人世间,看向焦急又担忧的每个队友。
“我们继续。”
幸运观众点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现场乐队让旋律前奏重复了两遍。
冬日般的气雾在盛夏的夜里如梦一般布散,四个人再度登台。
他们笑着招手,歌声如最动听的爱意。
一切都有惊无险。
三瓶运动饮料,一针止痛剂,还有钢铁般的意志,以及所有人的力量。
他们完成最后一幕演出,四人手牵着手鞠躬致谢,没有任何粉丝被怠慢忽略。
这场演出甚至比从前还要效果更佳,以至于所有人都在高声歌唱,舍不得离开。
安可环节只剩三个人,主持人解释道徐温玄今晚一直高烧不退,大家都在心疼惊讶,没有任何人抗议他的缺席。
其实比高烧还要痛上数倍。
他们三人结束安可时,乌梢蛇已经在保温箱里睡熟了。
它躲在最幽暗的树洞里,气息几不可闻。
老方守在保温箱旁,有些粗糙的手把亚克力隔板摸了又摸。
“他不会有事吧?”老方不放心地问,“干扰化形期会怎么样?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OAC的顾问只能摇头:“很少有这种情况,我们也在观察。”
回酒店时,三个人都坐在最后面,疲惫到说不出话。
乌梢蛇已经睡昏过去,预计二十个小时后才会再次被唤醒。
“我没太明白,”时崇山用外套盖着蛇箱,问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化形?”
越执偏头:“我?”
“嗯。”
“我现在经常这样,毕竟当鸟容易压着尾巴,睡起来不方便。”青年眨眼,随口道,“最近经常变成孔雀给玄哥珩哥摸着玩,平衡形态的时间很够,不会生病。”
柳珩本来也困得快要睡着,临时一晃,明显感觉周围的气压变低。
时崇山缓慢地重复道:“你,经常,给他们,摸着玩?”
越执品出点不对劲:“你怎么说得这么下流!”
时崇山盯着越执:“……?”
柳珩忽略掉某人又冷又硬邦邦的气场,靠着越执愉快道:“小执手感超棒的,白孔雀就是又美丽又好摸!”
“哦对了,”男人露个宠溺的笑容,完全不刻意地炫耀道,“他还送我羽毛做书签了。”
时崇山明显毛了,沉着脸色看人:“越执。”
青年莫名其妙:“我本来就容易掉头发,宿舍不是还有一大把剪下来的羽毛么。”
时崇山:“不是这样。”
越执:“那是什么?”
柳珩:“是特殊的偏爱哦。”
越执:“……好幼稚啊。”
柳珩嗯哼一声,酷哥扭头看窗外,继续臭臭脸。
接下来的二十个小时里,乌梢蛇都睡得一动不动。
三个人轮流看着,直到看见蛇尾摆动一下,勉强才能放心。
周日晚上六点,徐温玄被再次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