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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211)

作者:木三观 时间:2025-10-24 11:59 标签:HE 病娇 仙侠 暗恋成真

  铁横秋刚要迈步前往地牢,却见古玄莫的残识猛然一滞。
  那道黑影剧烈震颤,瞬间如泡影般彻底消散在虚空中。
  铁横秋心中一跳:残识若因灵力耗尽而灭,本该像油尽灯枯的蜡烛一样缓缓熄灭,断不会这般突然溃散。
  这情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隔空施法,强行击碎了这道残识;要么,就是古玄莫自己主动引爆了这缕神识!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指向了同一个源头:月薄之醒了。
  铁横秋轻抿薄唇,随手拢了拢松散的寝衣领口,佯装漫不经心地起身踱向书柜。
  这场景若叫外人瞧见,怕是要惊掉下巴——在禁制森严的魔宫深处,在这本该存放上古魔典的书架上,竟整整齐齐码放着数百册坊间话本。
  那些被翻得卷边的旧书页泛着温润的黄色,有几册连封皮都快要脱落了;旁边却堆着几摞崭新的话本,油墨香气犹存,显然是近日才从人间搜罗来的新货。
  铁横秋随手拿起一本,坐在椅子上翻阅起来。
  不多时,殿门响起声音,一袭皎若霜雪的白衣飘然而入。
  铁横秋头也不抬,只当不知。
  月薄之来到他面前。
  铁横秋缓缓抬头,与他视线相对。
  月薄之还是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美得动魄惊心。眸底似藏深雪覆覆的远山,寂寥中自生一股清绝之气。眼波微动时,如银鳞泛泛、雾锁寒江;凝神看来时,更是如剑锋凌厉,明明那般危险,却又叫人忍不住想再看一眼。
  从前铁横秋一瞥惊鸿,只要看到这双眼,就会心如鹿撞。
  此刻的他,也是心跳不已,但主要是因为紧张心虚。
  铁横秋拿不准,月薄之到底知不知道古玄莫来过的事情。
  但他也只能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主动开口说话。
  铁横秋将目光重新投放在话本的纸页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能感觉到月薄之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那视线如影子一样把他全部笼罩。
  从前他们之间,都是铁横秋负责打破沉默的,如今他不肯承担这个责任,任凭这沉默在两人之间风化成一片难堪的荒漠。
  这一回,终究是月薄之先上前一步。
  他抓住铁横秋的手,说:“这个话本可合心意?”
  铁横秋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才刚看两页。”
  “嗯,你喜欢的话,我让魔侍再搜集些来。”月薄之握着铁横秋的手,语气散漫似闲话家常。
  铁横秋悻悻看着月薄之:“你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月薄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儿,是我们的家啊。”
  铁横秋一怔,“家”这个字,对铁横秋而言其实也有着同等的诱惑力。
  他和月薄之,也都是无家可归漂泊百年的孤独人。
  然而,铁横秋缩了手。
  却在指尖相离的刹那,月薄之幻化成了汤雪的模样。
  看着这面孔的陡然变化,铁横秋一时怔住了,缩手的动作也僵住。
  汤雪那双含笑的眼注视着他:“你看,若是换成这张脸,你就不躲了。”
  铁横秋一时没来得及回答。
  汤雪的模样又变得恶狠狠起来:“你果然已移情别恋!”
  铁横秋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得后退,但因为坐在椅子上,却也退无可退,背脊硬生生靠在椅背上。
  素来温润的汤雪,此刻脸上带着浓烈的怨恨:“你根本不喜欢我啊,你从来没爱过月薄之。你爱的是一个幻想,一个执念……你真正喜欢的,就是汤雪这般的郎君。即便如何自欺欺人,事实就是这样……”
  铁横秋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话语他太熟悉了:当年汤雪也曾这样一字一句地质问过他。只是他从未想过,汤雪连声吐露的,原来都是月薄之深埋心底的不安。
  汤雪又靠近了些,眨着那双湿润的眼睛:“你不爱月薄之,你爱汤雪……”
  铁横秋道:“这事儿连我都不曾想过,你倒言之凿凿!”
  汤雪冷笑一声,眼中水光化作寒冰:“这还要想吗?月薄之对你千般疏离,你反倒百般纠缠,不离不弃。但一旦汤雪之事揭破,你就要弃月薄之而去了。在你要逃离月薄之的时候,却奔向你和汤雪放纸鸢的地方……这还不足以说明,月薄之和汤雪在你心中,谁轻谁重?”
  这话乍听起来,还颇有道理,弄得铁横秋一时都怔住了。
  铁横秋本就没厘清汤雪的温柔、月薄之的残忍和自己的痴迷,如今被这番话一搅,脑子越发成了浆糊。
  铁横秋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而月薄之的眼眸却渐渐暗沉下来。每一个呼吸的间隔,都让那双眼睛里的温度更低一分。
  铁横秋无意识的迟疑,在月薄之看来,已然是最残忍的答案。
  月薄之的眼眸黯淡如将熄的灰烬,唇角却勾起一抹明亮到刺目的笑容。
  “呵呵,原来小横秋喜欢的是我啊,那太好了……”汤雪垂首,柔若无骨地伏在铁横秋肩头,“你既喜欢汤雪,我就是汤雪。”
  铁横秋僵硬地低头,看着这个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人。
  汤雪翩然起身,如当年百丈峰上那般,行云流水地煮水烹茶。铁横秋怔怔望着他挽袖提壶的侧影,恍惚间再次看见晨雾中雪峰上煮茶的师兄。
  然而,铁横秋却不再感到温暖。
  仿佛眼前不是温柔可亲的师兄了,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鬼。
  青瓷茶盏被一双莹白的手捧到眼前,汤雪笑容可掬:“喝一口,暖暖身子。”
  神情语态,一如从前。
  铁横秋知道不能拒绝,只能接过来,喝了一口。
  茶还是当时的高山木兰茶,只是此刻饮在嘴里,再无甘美,只余苦涩。
  铁横秋用余光瞥向身侧的男人,那张温润如故的脸庞上,却有这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在贪婪地注视着自己。
  让这双眼睛呆在温柔的脸庞上,虽然很自欺欺人,但也不失为一个缓兵之计。
  他宁愿维持这荒诞的假象,虽然也不知道这种脆弱的平和能维系多久。
  但能拖一刻,便多一刻转圜的余地。
  铁横秋强作镇定地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与汤雪品茗对弈、谈诗论画。殿内熏香袅袅,窗外花影横斜,倒真仿若回到了当年百丈峰上师兄弟相处的时光。
  汤雪看着也是和和气气的,再无癫狂错乱之举。
  可铁横秋不知道的是,在这张温润皮囊之下,月薄之的灵魂正在被嫉妒的毒火寸寸灼烧。铁横秋每一个放松的姿态,每一抹真心的笑意,都像淬了毒的匕首,反复扎进月薄之最脆弱的软肋。
  ——你看,他对着汤雪笑得这般温柔。
  ——可对月薄之,永远只有戒备与疏离。
  这些念头在月薄之脑海中疯狂滋长,而铁横秋浑然不觉。
  铁横秋全心想的是如何稳住月薄之。
  此刻情况太过微妙,莫说月薄之扮的是汤雪,就算月薄之扮的是云思归,铁横秋都会配合演出!
  铁横秋垂着头,提着紫砂壶,低头续茶:“师兄,你也喝点吧。”
  铁横秋这个表示友好的动作,让藏在汤雪画皮下的恶鬼嫉妒得发狂。
  入夜的时候,魔域血月高悬,正是浊气最盛之时。
  从前铁横秋也会因此感到困扰,但如今习了《太一澄心法》,倒无大碍了。
  而纱帐另一端,月薄之的状况却截然不同。
  血月的光辉透过纱帐,将汤雪温润的轮廓镀上一层妖异的红。他嘴角仍挂着白日里那般恰到好处的浅笑,可双臂却如玄铁锁链般将铁横秋死死禁锢在锦被间。
  白日煮茶看书倒还好,到了入夜的时刻,铁横秋终于别扭得无法面对。
  他看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顶着汤雪的脸庞,断然是投入不了。
  当冰凉的手指探入衣襟时,铁横秋终于忍不住抵住对方胸膛:“我不能……”
  “不能?不能?”月薄之顿时痛苦愤怒不已。
  我已经放弃尊严,扮作别的男人模样了,你居然还是抗拒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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