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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下)(75)

作者:宁远 时间:2018-06-22 19:23 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乔装改扮

  “陛下,即便冲晋大军杀入关内,卫家也只可能出兵勤王,若是要趁机造反不怕被天下诸侯讨伐吗?她有什么借口伤你?”
  “有。”
  阿歆不解。
  “记得我跟你说过阮家的秘卷吗?我一直以为那秘卷记录的只是明帝忌惮之事,对于今日的朝局不会有影响。没想到……那秘卷记录的竟是能让李家彻底覆灭的关键之物!”
  李延意对那秘卷内容一直都不太安心,当初她也不是没试过打开木盒,只是木盒太坚硬根本打不开,卫庭煦说要试着打开便让她去开了,李延意一直都让阿隐追踪秘卷之事。
  昨日散了早朝回来,李延意一心都挂在薄家上,阿隐正在此时将秘卷的秘密,瑞王狸猫换太子的秘密呈了上来。
  阅毕,李延意只觉得天地迸裂,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知道自己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若不是男女之别,太子之位又怎么轮得到别人。”李延意看着艳阳,惨笑道,“谁知,我亦不是正统,我是那瑞王的……”说到此处李延意无法再说下去,内心深处维持着她天子尊严最重要的基石分崩离析,她的尊严全然不再。
  “我也是篡位逆贼的后代,无论是男是女这江山都与我无关!天道轮回,当年我父亲偷了别人的帝位,如今我的帝位亦被他人觊觎,莫非这就是报应?”
  一双温柔的手臂将她圈住,阿歆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若这一切不曾发生,现在的我们便是两个世家之女,即便纨绔放浪心无鸿志,起码有山水作伴彼此为盟。春赏百花秋赏月。”
  李延意闭上眼,泪水数数而落。
  她也的确幻想了阿歆所说的生活,很美好,是她想象的所有生活方式中最美好的一种。
  可惜它不存在。
  曾经不存在现在不存在,未来也不可能有。
  睁开眼睛,依旧是她熟悉的危险重重的世界。
  “我已在这个位子,没有任何退路了。无论如何,寡人必定和卫子卓死战到底。”
  就在李延意深感卫庭煦所布之局极其诡异,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陷阱的最中心,随时都有可能一步踏空甩个粉身碎骨之时,局面忽然因为两件事得到了戏剧性的扭转。
  薄持深居然大破冲晋军,夺回了北方近二百里的疆域,连续打了好几个大大的胜战。
  就在李延意收到捷报精神大振之时,另一方的消息传来。
  卫纶再次病重,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恐怕撑不过几日了。
  卫纶终于要死了!
  李延意不太相信老天会在这时帮她这样的大忙,莫不是卫庭煦的计谋?
  李延意要亲自去卫府一探虚实。


第192章 诏武四年
  “天子去卫府了?”
  作为追月军中郎将, 甄文君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天子行踪之人。若不是追月军中有她一手带上来的亲信偷偷给她报信, 这事儿她还真没任何察觉。
  平日里她并不介意自己只是挂个头衔,实际上并没有调动追月军的实际权力, 甚至没见过调兵的符牌。她知道李延意对她的堤防, 也没想过要掌握追月军, 她一直都在关心宿渡粮草增产, 以及步阶阿希朱毛三等人入仕是否顺利。
  她以为李延意和卫庭煦一直都是在暗中过招, 就算面上已经没有了虚情假意可当下正是势均力敌, 谁也不会傻到在这时候立即动手。
  那么李延意为何会去卫府?若是冲着卫庭煦来的应该杀到秘书监府才对。
  甄文君走在浮桥上思索着,前方的树梢上微微晃动了一番, “啪”地一声轻响, 有什么事物落在了茶斋内。
  甄文君暗暗观察院墙,一抹黑影只出现了很短暂的时间, 立即消失了。
  她走上茶斋, 见斋中落着一封卷起的树皮信, 上面插着半截松叶,这是她派去北边探子发回的消息。
  甄文君迅速上前将信展开,速读之后有片刻的难以相信和愣神,当她回过味来惊悸难定,立即跑下茶斋。
  “怎么了妹妹?”朱毛三见她急匆匆地外往跑,提声问道。
  “大哥!备马出发!”
  “啊?去哪里?”
  甄文君就要开口, 和急匆匆从门外进来的步阶撞了个正着, 差点儿将步阶撞飞出去。
  “文升!”
  步阶一脸焦灼双颊发红, 额头上都是汗, 明显是也得到了消息:“天子她带人……”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甄文君一挥手,“备马!”
  朱毛三拉住步阶追问,步阶在他耳边悄声说了是卫家家君病危,恐怕撑不住了。
  “卫家?文君妹妹不是和卫家翻脸了吗?两人成亲了还分房睡,难道不是逢场作戏?那卫家娘子还将妹妹给推到池塘里了不是!”
  步阶“哎”了一声,实在懒得和他多说:“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评头论足作甚?女人心海底针,何况还是两个女人碰到一块儿了。甄女郎自有打算,你我只需协助她便好。”
  朱毛三还在疑惑,步阶用力在他后背上拍了一掌:“快去备马!别让女郎一人涉险!”
  在赶往卫府的路上甄文君的冷汗就没断过。
  边关战况和卫纶生死是李延意和卫庭煦之争最重要的两个环节,甄文君派去北边的探子回报,如今聿军在北疆打了胜仗,正是气吞斗牛之时,李延意想必要笑开了花。昨日一早卫家来人后卫庭煦便匆匆离府,不知道去了何处至今未归。现在想来,能让她这样匆忙的恐怕也只有卫纶的身体状况了。
  保住了北疆又逢心头大患弥留,李延意怕是要借此机会一举铲除卫家!这次前往若是强行入府,大开杀戒也不稀罕!
  甄文君紧紧地拽着缰绳,她已让阿希去纠集士兵速速赶往卫府。当然这些将士不可披坚执锐,不然的话她便是在京中调遣兵马,乃是谋逆之罪。她手下能信得过的士兵不算多,顶多二百人。这些人穿着平民的衣服赶往卫府也不算惹眼。
  本来甄文君是想要慢慢让亲信们往上升,从而在暗中储备力量,谁知朝堂格局瞬息万变,李卫之争转眼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她还恍然在梦中!
  还有两条街就到卫府,甄文君又觉得很不对劲。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卫庭煦如何想不到?李延意又怎么会在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的情况下贸然进入卫府?难道她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在京城中设陷阱杀天子,别说真的实施,就算是想恐怕也没几个人敢这样想。
  但是卫庭煦敢,她一定敢。
  李延意会猜不中吗?卫庭煦会想不到吗?
  计中计局中局,万般可能像如雨的箭矢插在甄文君的心上,让她更加焦灼。重重抽了两鞭,胯下骏马总是比小雪笨重了些,吃疼之后速度快了不少,依旧没能达到她预想的速度。心中那团火烧得她万般难受。
  天子的仪仗抵达卫府时,卫家所有人都跪在门口迎接圣驾。
  卫庭煦跪在第二排最左边,垂着头。
  上百名追月军先行进到卫府开路,她们穿着寒森森的铠甲手里握着长刀,一入卫府便在府内游走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才在院中站定两排,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之后,广少陵才将銮驾之帘掀开,众人恭迎天子。
  李延意走出銮驾,将卫家主母扶了起来,见她憔悴了不少,便问询卫纶的情况。
  卫家主母说卫公重病多日已是膏肓之疾,汝宁所有的知名大夫都来看过了,和陛下派来的御医说的都一样,只怕是行将就木,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说完卫家主母抽泣着抹眼泪,李延意宽慰了她一番便要进府看他。
  就在此时小花站了起来,走向李延意。
  李延意目光一利,周围的追月士兵立即围上来,齐刷刷的抽刀声之后,小花的脖子上架了十多把明晃晃的刀。无论她武功有多高强毕竟不是真的铜浇铁铸,手起刀落之时脑袋会掉,性命也肯定不保。
  卫家主母被这场面惊着了,卫家几个儿子全都在暗中交换眼神,卫庭煦依旧垂首,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陛下。”小花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向她恭敬行礼,“奴带陛下入内,卫公恭候多时了。”
  广少陵站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了小花一圈,确定她身上没有武器,倒是追月军太大惊小怪,显得天子胆小懦弱。
  “退下。”李延意朗声道,“失惊倒怪成何体统!”
  “喏!”追月军放下了刀退到李延意身边,她们来去自如阵法严密,一眨眼便能将靠近之人制服,看上去便是受过非常严苛的训练,就算是绝世高手想要近天子之身也并非易事。
  小花头也不回地往府中去,李延意在追月军的护送下跟随在后,卫家人和家奴们则跟在最后。
  穿过院子来到卧房前,还在门口李延意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陛下。”卫庭煦走到门口,伏地道,“家君正在屋内等候陛下。家君身体抱恙,只怕无法起身迎接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卫庭煦的言下之意便是要李延意进屋去见卫纶,广少陵眯起眼——好大的胆子。正要呵斥,李延意却道:“卫公为大聿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病重卧床难起,寡人又怎么会怪他?”
  卫庭煦叩首,起身,为她开门。
  甄文君的马在市集上飞驰,隆隆的马蹄声让街道上的行人大老远就感到了不安,纷纷避让。
  她奔得太快,步阶等人根本追不上她。
  卫家有暗卫,绝不止明面上的那几个家奴而已。卫家的高手全都在藏在暗处,只要有危险他们定会第一时间现身,杀李延意个措手不及!更不要说小花今日已去除了所有毒素,其能力深不见底无法预料。
  卫庭煦的计谋极少失手,所以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太过自信。
  卧房的门缓缓地打开,药味更刺鼻了。
  卫纶躺在病床之上眼窝深陷犹如干尸,第一眼李延意甚至没能认出他来。
  卫庭煦站在敞开的门边,安静无声。
  床头的香炉飘起的轻烟笔直而上,屋内静谧的一切似乎都是刻意的安排,都在等待着李延意入门。
  广少陵死死盯着卫庭煦的双眼,想从她的双眸中找到奸计即将得逞的得意。
  一串黑影极其迅速地沿着庭院中的树干飞蹿到顶端,茂盛的树叶从外面看上去无比厚实,却不知其中被修剪出一个供人通行的通道。
  “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卫景安在离开卫府之前特意嘱咐卫庭煦,“李延意想要用我的性命威胁你,威胁卫家,你千万不要中计。一切都按照你设定好的计划实施,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大局。”
  卫景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卫庭煦没有开口,只是听着。
  “虽然我知道……”卫景安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你本也没有更改计划之意。”
  一阵热风吹来,满院的树沙沙作响。
  看似无人的卫府实则暗藏杀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李延意扬起了一丝笑意,毫不犹豫地走入了屋内。
  就在这时,跪在更远处的小花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和广少陵交汇的那一刻,广少陵感觉心口被重重打了一拳。
  卫庭煦没有起身,依旧看着李延意方才踏过的木阶,眉心中渐渐浮起了一道疑惑的纹路。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李延意坚定的背影,心头一乱,忽然道:“小花!”
  小花如虎豹一般的杀意忽然被压制了回去,立在原地没有动弹,不解又有些微妙的焦急。
  “帮陛下倒茶,记得加些刚从南崖运回的白枸杞,养肝去燥。”
  小花没有立即答应,迟疑了一会儿才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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