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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25)

作者:花卷 时间:2021-05-08 08:45 标签:双性 生子 年下

  岑亦用力勒住缰绳,胯下骏马昂颈一声长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兴许是战场血色逼人,残阳晦暗,一贯清俊儒雅的眉眼竟多了几分阴霾。
  隔得远,岑夜阑只见岑亦调转马头,心头一松,环顾一圈,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城外树林掩映处,元徵就在那里。
  岑夜阑深深地吐出口气,沉声道:“回城。”
  他话一落,副将抹了把脸,应了声是,尚在混战中的将士都陆续后撤。岑夜阑唯恐久则生变,早已经下过令,严禁恋战,留下的都是岑夜阑的亲兵精锐,无不唯岑夜阑的命是从。他们要退,胡人士兵却趁势而上,双方缠斗不休,甚至妄图冲入大开的城门之中。
  城门高而厚重,推动时,发出嘎吱的沉闷声响。
  岑夜阑看着城门,城中除了将士,已经没有百姓,几乎是一座空城,他没有犹豫,轻喝了一声抖缰绳直接冲入了空城之中。
  胡人穷追不舍,有冲入门内的,无不被就地斩杀,尸体垒在城门外。
  岑夜阑坐在马背,看着渐渐关上的城门,天色暗,隐约可见远处只剩下一线残阳,太阳将沉之际,却听见激昂的嘶鸣声,少年纵马的身影伴随着日头彻底沉入地平线直接撞入岑夜阑眼瞳。
  岑夜阑错愕地睁大眼睛。
  轰然一声,城门重重地关上了。
  元徵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一起一伏,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元徵精通骑射,他从来不知道短短数十丈,竟能让他产生咫尺天涯之感,好像他只要再慢一步,就会跌落深渊。
  方靖几人的惊呼都被远远抛在身后,元徵是猛然醒悟过来的,他不安地截杀摸过来的胡人士兵,看着战场上的岑夜阑,心里透着无法言喻的焦虑。
  他麻木地提剑又杀了一个胡人士兵,血水溅的高,落在他脸上,黏腻又温热。电光火石间,元徵心脏都停滞了几瞬,他猛地抬头看向逐渐后撤的将士,脑子里反复地转着一个念头。
  岑夜阑骗他。
  岑夜阑骗了他,他根本就没想过走!
  元徵想也不想,猛地一夹马肚直接就冲了出去,冷风刮脸,元徵却觉寒意透彻骨髓,浑身血肉都似僵住了。
  岑夜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退?!他宁可死在北沧关,也不会退半步!
  跃过城门的一刹那,元徵看着岑夜阑,浑身的血好像才慢慢流淌起来,他喘着气,手中缰绳抓得太紧,勒得掌心都泛起迟钝的痛。
  岑夜阑呆住了,脸上是罕见的呆愣,元徵恶狠狠地盯着岑夜阑,不知怎的,竟然笑了起来,透着报复性的痛快和恨意,恼怒。
  岑夜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元徵……你回来做什么?”
  元徵看着,笑意渐渐地消失了,心头泛上不可抑制的酸楚和痛意,刀子似的,狠狠插在心口。
  他看着这座空城,看着城中所剩不多的将士,夜色黑沉,晚风刮的呜咽作响。
  元徵想,岑夜阑就没想过活。
  他要以身殉国。
  元徵眼眶发热,他开了口,声音嘶哑,“怎么,就许你做英雄?”
  岑夜阑怔了怔,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仍是道:“你不该回来。”


第36章
  元徵走得太突然,他骑的马是战马,好马,转眼就冲回了城中,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方靖变了脸色,“阿徵!”
  他扬起马鞭狠狠甩了一鞭子策马追了出去,“阿徵回来!”
  元徵恍若未闻。
  方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徵一人一骑冲入城中,周遭胡人却朝了他来,方靖拔剑杀了两人,被这一阻,耳边城门关死发出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都抖了抖,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方靖无意再和胡人多纠缠,他策马回去直接对岑亦说,“岑将军,回城吧。”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遭林木蓊郁,远处仍是将士和胡人厮杀的声音。
  岑亦没有说话。
  方靖却越发焦急,“殿下他回去了,我们不能走。”
  岑亦说:“我们只能走。”
  方靖愣住了。
  岑亦抬起眼睛,目光凌厉冷静,重复了一遍,“我们只能走。”
  方靖气急败坏,怒道:“殿下在城中,你敢置殿下于不顾?!”
  岑亦说:“如今回去,你置这些百姓于何地?”
  方靖哑然,他死死地瞪着岑亦,犹有不甘,说:“殿下是天潢贵胄,是千金之子,”他压低声音,警告岑亦,“岑将军,你别不分轻重!”
  岑亦一言不发地看着方靖。
  方靖又气又慌,胸口起伏,他环顾一圈,说:“谁随我回城?”
  无人应答。
  “回城者赏千金!万金!”
  林中将士没有人动。
  方靖猛地抓紧缰绳,胯下骏马发出一声长嘶,他怒不可遏道:“七殿下就在城中,你们谁能走?谁敢走?!”
  “今日你们走了,殿下一旦出事,那就是祸及满门的重罪!”方靖提剑指着岑亦,怒道:“岑亦,给我回城!”
  岑亦无动于衷,手中长剑一晃轻描淡写挑开方靖的剑,淡淡道:“走。”
  方靖被震的虎口发疼,“岑亦!”
  岑亦驱马走了两步,说:“七殿下心系北沧关,誓与北沧关共存亡,铮铮傲骨,可昭日月。”
  “我等当务之急,是带来援军,而不是回去送死。”
  方靖气道:“你!”
  “殿下一旦有个好歹,你担得起这罪吗!”
  岑亦偏过头,看着方靖,微微一笑,“殿下福泽深厚,不会有事。”
  “来人,看好他们。”
  “是,将军!”左右当即应了声,盯着渐渐聚在一起的元徵亲侍。
  岑亦道:“出发。”
  他走了几步,就见副将怀里抱着岑墨骑着马过来,小孩儿脸颊冻得通红,叫了声,“爹。”
  “小叔叔呢?”
  岑亦垂下眼睛,看着岑墨。
  岑墨仰着脸,说:“我们不等小叔叔了吗?”
  岑亦说:“小叔叔随后就来。”
  “真的?”岑墨眼巴巴地望着岑亦,“小叔叔真的会来吗?”
  岑墨喋喋不休地说,“爹,墨儿可不可以留下?墨儿想等小叔叔一起走——”
  “墨儿,”岑亦打断岑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阴郁,“别闹了。”
  岑墨呆了呆,可岑亦待他一向严苛,也不亲近,岑墨缩了缩小小的身子,小声地叫了声:“爹。”
  岑亦心头突然多了几分烦躁,吩咐道:“把小少爷给奶娘。”
  “是,将军,”副将恭敬道。
  岑亦甩了下马鞭,胯下马疾走了几步,他突然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笼罩在夜色中的北沧关,走得远了,城廓都好似已经被浓黑夜色吞噬。
  他们一走,北沧关重又陷入了战火里。
  胡人攻势凶猛,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踏破城门,直入这座空城之中。箭矢卷着火,疾射入敌阵,攀城木梯架在高高的城墙上,胡人悍不畏死地往上爬,仿佛要用尸体垒起入侵的血路,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岑夜阑和元徵无暇再说话,二人都亲身上阵,银枪如游龙,长剑若寒霜,生生杀得胡人胆寒,萌生退意。
  胡人临退之时,延勒骑在马上,看着岑夜阑,说:“岑夜阑,我是该说你不怕死,还是太狂妄?”
  延勒道:“还是说,你想凭这些人就赢我?”
  他心里有些恼怒,恼怒于岑夜阑对他的轻视。
  岑夜阑开口道:“延勒,你不是想亲手杀我么,我就在北沧关等你。”
  延勒盯着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眼里露出几分狼似的凶狠,他突然一笑,说:“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这样吧,你把你身边那小子杀了,”延勒说,“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元徵气笑了,说:“一个手下败将,也敢在城外三番两次叫嚣,当真是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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