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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41)

作者:米洛 时间:2019-04-25 12:27 标签:生子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宫廷

  乌斯曼不在这里,他凭什么和人家说自己是大燕亲王?还是得继续下场斗兽啊。
  玥琅宫。
  华灯初上,薰香袅袅。
  那张白玉嵌金的长条御案上堆满了用布条捆扎好的奏本。
  不同部落的奏本用不同纹样的布条,且用颜色区分公务的紧急程度。
  红色需要立刻批复,蓝色可稍后再看,绿色是拍马屁专用色。知道君上事多,不爱看乱七八糟的折子,所以吏部把各处收来的奏本都整理得妥妥当当。
  还有一些属于国家机要的密折,是不会大咧咧的摆在御案上的。
  乌斯曼从来都没动过那些绑绿绸带的折子,今晚他偏偏挑那些来看。看着满纸报喜、夸赞帝王之功,乌斯曼才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希望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奏折送去斗兽营,给炎过目一下。
  “唉……”乌斯曼把奏折合上,放在一边,下巴搁在一摞奏本上,那是相当的丧气。
  正趴在御案前的霜牙听见主人这惆怅无比的叹气,就把脑袋抬起来,双眼炯炯地盯着乌斯曼。
  “你看着我干什么?”乌斯曼也看着霜牙,“你也没个媳妇,和我一样。”
  “君上。”济纳雅莉来了,手里还牵着那头彪。经过一下午的清洗和梳理,它的毛发变得非常蓬松,越发的壮美了。
  彪一看到霜牙立刻凑上前,济纳雅莉差点拉不住它。
  “这头彪可喜欢霜牙了。”济纳雅莉笑着道,“一直追着霜牙跑呢。”
  彪冲着霜牙就是呼哧呼哧的抛媚眼,还不停在霜牙雪白的脖子里蹭来蹭去,想要留下气味。
  霜牙那是一副坐怀不乱的高傲姿态,它特地瞥了一眼乌斯曼,那小眼神摆明写着:“主人你看,它真烦啊。”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乌斯曼都想拿奏本丢霜牙了。
  不过看着彪如此积极地向霜牙示好,乌斯曼暗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应该睡了炎?把他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就……
  “不,不行。”乌斯曼把那蠢动的歪心思给按压下去。炎那样地倔,死要面子,就算是舒服死了,也不会松口承认的。


第40章 情商
  可是, 炎半裸着的样子始终在乌斯曼眼前挥之不去……。
  “君上, 您为何不直接把他接回来?”济纳雅莉问道。看君上这副两眼发呆的样子就知道君上的人是回来了, 但魂还没有,依旧在斗兽营里,陪着那大燕亲王呢。
  “我想过, 但不能。”乌斯曼定了定神,拧起眉头, “这事得怪你, 济纳雅莉, 我不是让你在他们动手之后再进来的吗?你提前闯进来,他们都收手了。”
  “臣下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济纳雅莉辩解道,“只要想到斗兽场内有刺客……”
  原来济纳雅莉带着军队闯入斗兽场主要是去抓刺客的,炎有乌斯曼亲自保护,暂且用不到她。
  “你没能抓到他们, 本王就不能带走炎。”乌斯曼蹙紧眉头,“原以为不过一帮愣头小贼,沙匪余孽罢了,没想不但牵扯到石漆走私, 还有斗兽营……”
  那个贼首总能清楚知道他的行踪, 哪怕他乔装成赫连乌罗,把伊利亚都骗了过去, 他们都能认出他来。这让乌斯曼觉得他必须尽快抓到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以便查清他们背后的来路。
  但如果他突然把炎带离斗兽营就会惊动到贼人,让他们知晓行刺计划已暴露。
  这些人可能就此隐藏起来,让一个毒瘤藏起来是很麻烦的事情。乌斯曼不想炎在西凉时遭遇种种黑手,便唯有把炎留在斗兽营里,稳着那些刺客。
  等抓到刺客之后,他会向炎赔礼道歉。
  但是……
  “本王又在利用你了吧。”乌斯曼想到这一点,心情就如那药材店里的抹台布,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从懂事起他便在大大小小的权谋中打滚,久而久之,“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就被他区分了出来。
  根本不用感到心力交瘁,任何人、不论男女在乌斯曼的眼里都只有两个种类而已。
  可是现在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淳于炎一人,炎有没有用都没关系,他只要能喜欢自己就好了。
  不。就算最终炎还是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就是他,做原本的他就可以了。
  乌斯曼就是这般的喜欢炎,喜欢炎的一切。
  只要能守在炎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
  如果说时间能倒流,回到他不曾认识过炎的时候,是否一切又能回归到平静中,回到那个既觉得此生不会拥有爱情,也不必拥有爱情的帝王身上。
  “济纳雅莉,你可曾做过让自己后悔之事?”乌斯曼突然问道。
  “后悔?”济纳雅莉想了想,大约就是觉得君上不会爱上任何人,未免君上嫌弃,所以从未向君上表白心意的事吧。
  “你这么杀伐果断,应该是没有后悔的事吧。”乌斯曼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最近才感觉到‘后悔’这件事,就如同七情六欲都挺折磨人的。”
  “君上对什么事后悔?”济纳雅莉很好奇。
  “后悔没能更早的把他抓在手里。”乌斯曼看着霜牙用爪子一把推开彪,“后悔没能早熟一点。”
  “噗。”济纳雅莉想憋住笑的,实在没忍住。
  “笑什么?”
  “君上,您十二岁时,就让比您大两轮的兄长下跪求饶。您如此智谋双全,还能怎么早熟?总不至于六岁就大杀四方吧?”
  “济纳雅莉……”乌斯曼扶额叹气,“本王说的是情商。”
  “那是什么东西?”济纳雅莉是头一回听说,不免困惑。
  “罢了,你和霜牙就处在一个水平。”
  济纳雅莉瞅一眼霜牙,它对那热情的母彪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很嫌弃,时不时用爪子推拒一下。
  “和霜牙……怎么了?”济纳雅莉依然没明白,“臣下还请君上指教。”
  “本王也指教不了你们,本王现在是自身难保。”乌斯曼叹气,挥了挥手,“罢了,都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济纳雅莉还要去“遛狗”,这只彪之前在斗兽营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明月部落的公主到来之前,她得先把它伺候好了。
  乌斯曼重新集中精神,开始处理公务,他打开一本有关沙匪侵扰边城的奏本认真批阅,说起来最近有关流匪打劫、石漆走私等等的奏报越发多了,是治安不稳吗?
  被沉沉黑夜笼罩的困兽塔宛若蛰伏在山坳里的野兽,尽管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依然叫人牵筋缩脉,大气都不敢出。
  “它当真是晕过去了?”卜鲁罕手握着一根粗铁棍,戳着一头雄狮的脑门问道。
  “你当我兜里的兽药是假的么?”阿布拏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暗想这卜鲁罕好歹是第一兽斗士,怎么进困兽塔这么小心翼翼又啰里啰嗦,比在门边放哨的花孔雀都不如。
  “这地方狭小,它要是突然醒过来,我们可逃不脱,而且你在它爪钩内嵌下蛇毒,那可是眼镜王蛇的毒!刮到一下都是要人命的!”卜鲁罕心惊地说着,再次用铁棍捅了捅狮子的头,狮子斜倒在那儿,就跟死了似的。
  “你没瞧见它一动不动吗?”阿布拏都快翻白眼了,想到那异乡小子每日来这里铲屎时,狮子都还冲他龇牙咧嘴的咆哮呢,也不见他怕得退出来,打扫得还特别认真。
  这样想来,卜鲁罕当真是不如异乡小子有魄力。
  “我知道,可这头雄狮有三百多公斤重,你就用了一袋驼膝草,到底够不够呀?”卜鲁罕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种事情你就该找别人来做,我要是受了伤,那臭小子可就得大便宜了。”
  “就因为是‘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异乡人和君上有牵连,”阿布拏按捺住脾气,说道,“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君上靠他赚了一大笔钱,都快搬空斗兽营的金库了。”卜鲁罕歪嘴道,“他就是君上派来对付斗兽营的。”
  阿布拏有些意外,这卜鲁罕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层,难怪他肖想“老大”的位置,原来他并非只有一身蛮力,还是有点脑子的。
  “阿齐兹说,君上早就看斗兽营不顺眼了。”卜鲁罕抱着铁棍接着道,“在这丹炀城内,唯一不受府衙管辖的地盘就属斗兽营,真要闹出点什么事,连君上都管不着。”
  听了这话,阿布拏很是吃惊,谁能想到那个遇到屁大点的事情都会叽里呱啦乱叫,惹人嫌的花孔雀还能有这等眼界。
  指不定……阿布拏忽然意识到,这一年卜鲁罕削尖了脑袋地想要做斗兽营老大,也是受花孔雀的撺掇。这枕边风天天吹,卜鲁罕这样头脑简单又极好面子的人,不上钩也难。
  仔细回想,卜鲁罕开始蠢蠢欲动时,不就是花孔雀开始跟他好的时候么。
  “阿齐兹……”阿布拏不禁朝黑魆魆的门边望了一眼,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斗兽营?自己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知是不是巧合,花孔雀也扭头回望过来,还冲他谄媚一笑,那脸上妆容抹得比墙灰还白,偏偏还点着两坨大红的胭脂,比半夜索魂的厉鬼还吓人。
  “我在想什么呢,”阿布拏浑身滚过一个寒噤,“这花孔雀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和卜鲁罕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一路货色。”
  “这皮项圈是干什么使的?”卜鲁罕看着阿布拏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项圈,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是老大给的秘密武器。”阿布拏满是皱纹的眼里冒出一道精光,“你看着吧。”
  “不过是个项圈,有什么可秘密……”卜鲁罕正想吐槽,忽见阿布拏用手一捋皮圈,皮圈内侧就冒出六根银针。
  寒光闪闪的,分外瘆人!
  卜鲁罕看得都有些头皮发麻了,不禁问道:“这针圈套上去,它不会被扎醒么?”
  “现在不会。”阿布拏把皮圈套上雄狮粗壮的脖颈,那层层叠叠的丰厚鬃毛让项圈完全地隐匿起来。
  “这能有什么用?不会扎死它吧?”卜鲁罕大概是看到雄狮当真昏睡不动,这才敢蹲身下来,好奇地看着阿布拏操作。
  “这银针不会要狮子的命,但它扎入的都是狮子敏感的穴位,如喉下、颈椎,”阿布拏指着项圈道,“这会给它带去极其难忍的痛楚,痛到失去理智,异常暴怒。”
  “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个赫连乌罗使诈,让雄狮和那头彪一样突然服软了吧?”卜鲁罕一听,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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