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炉鼎悔婚龙傲天后(98)
闻人语漠然瞥了一眼,“那又如何?”
“他走了你就别去找了!”青岩压着声音。
说是提醒,也太凶狠了些。
好在闻人语也并不接受,“与你无关。”
青岩突然嗤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说的。”
“他没说过。”
“是,但跟着也没什么区别,”青岩坦荡道,“他说过,他之所以在天玄宗待了十年,那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也愿意等你回来,可是你都回来了,他却一声不吭走了,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
闻人语呼吸滞了一息。
“他不想见你。”
话落,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青光,青岩一惊,侧身堪堪躲了过去,回头再看,闻人语脸绷得死紧,收回去目光。
青岩气急,嘴角嗫嚅几下,没忍住怒骂,“……你有病吧!”
可惜闻人语已经飞出去太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骂声。
*
永福客栈。
大抵是心里牵挂着要赶路,即使前一晚状况频出,第二天祝弥醒得还算早。
外头有点冷,祝弥还在犹豫马上起来,还是等杨振醒了再一块儿起来时,忽地听到杨振一个鲤鱼打挺,侧身翻下床,啪地跪到他身边,急哄哄地把手伸进自己被窝里。
祝弥:“……?”
他一边摸一边紧张大喊,“余舟,余舟!”
祝弥一把捉住他马上就要摸到自己脸的手腕,一头雾水地问,“你干嘛……”
杨振虚惊一场似的,一屁股坐在他褥子边,缩回手狂拍胸口,大喘气道,“吓死我了……我梦到你冻死了。”
祝弥缓缓坐了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没事,你别担心。”
“快穿衣服,好冷。”祝弥掀开被褥了起来,伸手把杨振的衣服丢过去,又弯腰拿自己的外衣。
幽香似有若无,勾得人心里躁动难耐,杨振怔怔看着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单薄肩膀,鼻翼不受控地翕动了几下。
一瞬后,杨振猛然回过神来,以极快的动作一边套上自己的衣服一边慌慌忙忙冲了出去。
祝弥扭头望过去,看到大开的房门,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睡懵了这是?
等他洗漱好到楼下时,杨振已经占了一张桌子点好热粥和小菜候着了。
祝弥在杨振对面坐下。
见他来了,杨振就低头一味喝粥。
祝弥喝了两口,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没忍住开口,“……你怎么了?”
他一问,杨振猛地咳起来,好似要把整个胸腔都给咳出来才舒服。
祝弥等了好一阵子,杨振才平静下来。
对面的人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我……”
就在此时,嗒地一声,一屉包子落在他们的桌子上。
祝弥循声抬头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脸。
是昨天的紫衣男子。
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丝毫生机,白日的光线将人身上的那股病倦气息看得更清楚了。
祝弥又看到耳侧,戴了一只金质耳坠,小巧的方形,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并不显弱气。
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颓靡。
祝弥发着愣,然后看到一只小蜈蚣从他后颈爬出来,迅速爬他耳尖,盘旋缠上他的黄金耳坠。
就好像那只蜈蚣本来是耳坠上的花纹,方才只是祝弥花了眼一样。
祝弥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神,修真界无奇不有,可能是他施法早就的幻象……
“看到了?”过分沙哑的声音像一阵晨雾从耳边轻抚而过。
祝弥被迫回过神,对上男子居高临下的眼神,霎时头皮发麻。
男子白得没有颜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又说,“活的。”
祝弥惊恐地错开了视线。
男子已经自顾自坐下,把手里的另一盘小菜放到了祝弥面前。
“吃,”男子又说,“给你的。”
祝弥肩膀都绷得紧紧,不知所措地和杨振对视了一眼。
杨振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试探性地伸过去,“我能吃么……”
下一瞬,杨振的筷子被灵力啪地一下打了回去。
祝弥:“……”
杨振:“……”
那男子却无视了两人的不安,偏头看向祝弥,自顾自喃喃,“你的脸……”
杨振骤然清醒,打断道,“很好看!是罢?!”
杨振声音那么大,引得周围几桌食客也看了过来。
祝弥微微低下头去,却又被男子用指尖挑起了起来。
男子根本不搭理杨振的打岔,“我向来过目不忘,但你的脸我竟然记不住,真是怪事,难道是施了什么法术?”
男子的感慨摩挲过祝弥耳朵,垂眸又看到挑着自己脸的手指,禁锢在极薄的丝质黑手套里,隐约能看到其中凸出来的筋骨。
祝弥喉咙发紧,呼吸停滞,说不出话来。
“你身上……”
“臭臭的!”杨振一边开口,一边起身不客气地要拍开男子的手。
杨振还没碰到,男子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指尖,转头对杨振啧了一声。
祝弥天塌了,立即看向杨振,忐忑不安地问,“……真的么?”
男子又回头看他,悠悠挑眉,“当然不是,我昨天一看到你,我就想吃了你。”
杨振:“!”
祝弥:“!!!”
男子若无其事地揭过这些话,又问,“你们要去哪儿?”
祝弥悄悄地把自己的身体倾过去一些,回他,“回家。”
“你家在哪儿?”男子又问。
“……鹄鸣村。”祝弥斟酌着,随口说了个自己知道的地名,回答了。
男子哦了一声,面上露出一点疲倦和惋惜,“不顺路,那算了。”
“你生的什么病?能让我看看么?”
祝弥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男子却精准地捉住了他的手,强行把他的手腕摊在桌面上,指尖搭了上去。
他想动,结果一动不动。
定身术。
杨振在一旁干着急,跟个猴子一样上跳下窜,片刻后也安安静静地坐着了。
两人对视了一样,放弃了抵抗。
被强者摆弄是弱者的命运。
男子把脉的时候面容沉静,看着倒像是真有两把刷子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把脉的时间也太长了点,祝弥真要被他糊弄过去了。
“还没看出来么?”祝弥好奇地问。
“容我再看看。”男子声音好像更沙哑了。
……
旁边的客人换到第二桌时,男子终于收回了手。
祝弥唰地缩回自己的手。
“你看出什么来了?”祝弥谨慎地打探。
“你中毒了,”男子摩挲着指尖,看了过来,“要我给你种个蛊解开么?”
杨振呜呜啊啊啊地吱哇叫了几下。
祝弥额角一抽,“算了。”
庸医啊!祝弥心想,还好不收钱,不然真是亏大了。
男子倦倦地唔了一声,算是应答。
“你叫什么?”祝弥又问,问了日后才好让杨振避开这个庸医。
“风过川。”
祝弥哦了一声,抬手拿自己的筷子。
男子停了一下,眼神又飘过来,语气怪异,“你没听说过我?”
祝弥顾着腮帮子摇摇头,又指了一下杨振,示意他解开杨振身上的法术。
再怎么有名,能有闻人语有名么?
风过川轻笑了一声,没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