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184)
“平身。”燕颂挑开半面床帐,常春春连忙上前接手,利落地将那半面床帐勾起来。
燕颂坐在床沿,只穿着中裤,说:“帮皇后看诊。”
御医谨记常春春的提点,不敢抬眼直视床面,生怕看见燕冬,闻言恭谨地说:“涉及皇后贵体,微臣不敢犯上,烦劳陛下代为查看示下。”
常春春已经帮燕颂披上了干净的寝衣,他闻言瞧了眼御医,颇为满意,细细地将燕冬身上的情况一一说出,没有半分遗漏。
御医听完暗自松了口气,说:“身上的掐|痕淤青红肿一类,只需以药膏涂抹,早晚各一次,很快便能好。陛下既然已经为贵体用了药,此时就不需要再用别的药了,等到晚些时候可以泡一次药浴,睡前再上药。”
燕颂闻言颔首,说:“朕记住了,你去把药浴的方子配好,另外可要服什么药?”
“可以服食消肿去热的药丸,要把热降下去,更要紧的是……”御医嘴唇嗫嚅,算算时辰,这是厮|混了一整夜啊,天亮才止住。再想着进来这么久都没听见龙床上那位的声音,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晕死了,因此还是斗胆叮嘱一句,“还、还请陛下稍加节制,以待贵体伤势痊愈。”
“是朕孟|浪了,必定谨记医嘱。”燕颂说,“下去开药吧。”
御医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
燕冬是盖着被子的,常春春快速看了一眼,只见那小脸又红又白的,眼皮红肿,左腮一圈牙印,嘴巴上还有血痂,脖子上堪堪露出一圈红印子。
“这是晕了还是睡了?”常春春小声问。
“晕了。”燕颂扶额,偏头看向燕冬,又说,“他自找的,晕也晕得舒坦。”
附和就是说燕冬自作自受,不附和就是谴责燕颂禽|兽行径,常春春不敢搭腔,转身命人抱来一床干净被子,说:“陛下拿被子裹了小公子,换到偏殿里暂歇吧。”
床褥一塌糊涂,燕颂闻言颔首,常春春便先出去了。
喜被被掀开,白皙的身子露出一瞬,乍一眼好似没有一块儿好肉,下一瞬又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
燕颂轻柔稳妥地把人抱起来,转身去了偏殿,重新安置在床上,期间燕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燕颂坐在床畔,握着燕冬的手,一面轻轻地摩挲着那被欺负得红红的手心,一面静静地看着燕冬凄惨可怜的脸蛋,许久才叹了口气,懊悔生气心疼眷恋惶恐……什么都裹在里头了。
俄顷,和常青青换值的和宝轻步走进来,将小托盘呈到床前,上头是去热的药丸,可以和水化了喂下去。
燕颂回神,抬手拿小碟化了药丸,自己喝了,俯身渡给燕冬。他掐着燕冬的脸颊,微微抬起那下巴,喂得缓慢谨慎。
啊啊啊啊啊!和宝暗自尖叫,表面没有露出丝毫反应。
除了药丸,还有一贯以来的蜜糖,这会儿燕冬吃不了,就备了一小碟蜜水。燕颂同样喂给燕冬,将碟子放回托盘上,说:“今日不议事,叫文书房代持吧,再叫人把雪球和葡萄接来陪小公子。”
和宝应声,轻步退了出去。
燕颂坐在床沿,静静地守着燕冬,时不时伸手摸一下额头,眉心越蹙越紧,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期间御医被传唤了七次,直到第八次来,燕冬终于退热了,所有人才都终于松了口气。
午膳时辰前,燕颂又给燕冬喂了一次药,这回燕冬有了声响,他无意识地咽下苦药,眉心蹙起来了,“哥哥……”
一声梦呓,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燕颂眉心拧起,轻声说:“在这儿。”
像是真的听到了燕颂的声音,燕冬眉心舒展,嘴唇翕动,燕颂以为他要说“不要”,或是任何抗拒、求饶的话,可他只是含糊不清地低喃了一句,“哥哥别走……”
“……不走。”燕颂摸着燕冬的脸,手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拍着,安抚道,“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冬冬好睡。”
“嗯。”燕冬呼吸平缓,这下又睡实了。
第88章 恩爱
“哥……”
窗外一片昏红。呢喃声自床帐内传来, 几不可闻,坐在榻上闭眼假寐的燕颂猛地睁开眼睛,起身快步走到床边, 抬手撩开半面床帐。
燕冬睁着双红肿的眼睛,朝他憨笑。
那眼里没有惧怕和恐慌,只有无边的眷恋。
这个人昨夜死去活来,哭得那样厉害,仍然没有记住教训,仍然如此不设防、宽纵于他。
“……”燕颂抿唇,在床沿坐下,“有哪里不好?”
其实哪里都不好。
燕冬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疼,酸, 胀。昨晚的疯狂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他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他心里火热。
他们终于彻底占有了彼此,每一寸皮肉骨血都交融。一想到这里,燕冬心里酸软。
“没有哪里不好,”燕冬看一眼燕颂就知道这人心里懊悔了,愧疚了,因此也不敢诉苦,怕燕颂心里更乱, 只是小声撒娇,“就是累得慌, 还很饿!”
“睡一天了。”燕颂吩咐屏风外的去端饭来,伸手替燕冬掖了掖被子,“早上有些发热,御医给你开了药, 今天只能吃清淡的,委屈一下。”
“没事儿,我想喝粥的。”燕冬看着燕颂熬红的眼睛,明白他守了自己一天,不由得抿抿嘴巴,把两只无力的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抱。”
“好,抱。”燕颂俯身,手从燕冬的腋下穿过去,抱孩子似的把他抄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燕冬身上罩着燕颂帮他换的寝衣,缎面柔滑,很舒服。他在燕颂腿上调整坐姿,让屁|股往后挪挪,悬空着,说:“凉的。”
“给你上药了,消肿的。”燕颂抬手捋开燕冬面颊上的碎发,见那双眼很可怜,便轻声说,“眼睛疼吗?待会儿再敷下药袋。”
昨晚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成了双核桃眼,燕冬乖乖点头,说:“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他嗓子是哑的,带着鼻音,说话黏糊糊的,听着格外可怜。燕颂俯身亲了亲那双红肿的眼皮,轻声说:“生气就撒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为什么要生气呀?”燕冬说。
燕颂看着他,说:“昨晚不是说恨我吗?”
“你还说要曹死我呢,我怎么没死?”燕冬认真地说,“由此可见,在床上说的话不一定能当真。”
燕颂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怀里的人眨巴眼,露出一分羞赧的色彩,说:“第一次听哥哥说糙话,好好听。”
“……”
这张嘴啊。
燕颂无奈,认输了,“乖宝。”
“嘿嘿。”燕冬傻笑,伸手搂住燕颂的脖颈,酸痛的腰|腹微微用力,起身埋进他的颈窝,轻声说,“哥哥。”
燕颂抬手放在他的背上,说:“嗯。”
“我好喜欢呀。身体、呼吸、气味……我们一切的一切都彼此纠缠交融,后来已经分不清你我。有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会死在哥哥身上,哥哥也会死掉,因为哥哥和我合二为一了。哥哥抱着我,困着我,再不会克制,只会放纵本能,我好喜欢的。”燕冬闭上眼睛,眷恋地说,“以后可以经常做吗?”
他这样说话,让人啼笑皆非,又让人心腔酸软,燕颂垂眼盯着燕冬肩背的雪白布料,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