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咖(62)
说完,安霖便开始吃早餐,秦遇只感觉浑身不舒畅,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不一会儿后,安霖又收到了迟昊的消息。
【迟昊:[图片]】
【迟昊:我说了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作为朋友叙叙旧】
【迟昊:请管好你家那位[微笑]】
图片是聊天截图,对话框左侧是秦遇。
【秦遇:他没空】
【秦遇:别再让我知道你约他见面】
安霖抽了抽嘴角,心里的小人把被五花大绑还作妖的秦遇小人又暴揍了一顿。
本来是不想搭理迟昊的,但更不想搭理秦遇。
安霖多少有点报复秦遇小人的意思,回道:【确实没空,你把他拉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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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霖和黑皮约了上午打球,看着时间便出门了。秦遇问他几点回来,他也不说,只让秦遇别管。
秦遇又补了一会儿眠,但还是没睡好,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把门钊叫过来陪他吃午饭。
门钊连着两个月伺候老板跟他相好,还以为总算可以休假,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老板召唤的命运。
中午仍是外卖,秦遇常点的一家私房菜馆。
门钊抵达时外卖还没送来,只见秦遇拿着烟灰缸在阳台抽烟,盯着楼下的一只流浪猫。
门钊无事可做,也点了一根烟,问秦遇:“安霖呢?”
秦遇远远看着楼下自娱自乐的小橘,吐出一口烟雾:“出去玩了。”
门钊见秦遇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好笑地说:“怎么,昨晚他把你踹下床了?”
秦遇没有和门钊同步过他和安霖的事,听到这话也不由感到好奇,掐掉手中的烟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把我踹下床?”
“他一看就在跟你闹别扭啊。”门钊说着他的理解,“你们一起杀青那晚是不是吵架了?我敢肯定不在理的是你,不然你不会天天问我他在干嘛,还跟不要钱似的倒贴。”
……倒贴吗。
原来外人看得这么明白。
秦遇重新点上一支烟,缓缓吁出烟雾,神情复杂地开口:“我喜欢安霖。”
不是对小猫小狗的喜欢。
是对恋人那种,想要亲近,想要占有,想要把全世界都捧给他。
他昨晚失眠,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他不对劲的源头,他就是喜欢上了安霖,才会如此患得患失,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本以为这个结论会让熟悉他的门钊非常吃惊,结果门钊只是悠悠抽了一口烟:“多新鲜。”
秦遇:“……”
“很明显吗?”秦遇问。
“对。”门钊懒得列举那些细节,因为太多数不过来,只问,“你们现在什么进展了?”
回想起来,秦遇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明明安霖已经把一颗真心捧到了他面前,他倒好,亲手给摔碎了。
“没什么进展。”秦遇不想说一切回到原点,怕门钊笑话他。
“那你有什么打算?”门钊问。
“追呗。”秦遇说。
追肯定是要追的,但秦遇很难想象具体的场景,因为他不太适应放低身段。
向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他又何时跟别人屁股后头转过?
秦遇能想到的自己最卑微的时候,大概就是年幼时他怕黑,想跟爸妈一起睡,但爸妈非让他学会独立,无论他怎么祈求都不让他进主卧,那之后他好像就没再卑微地讨要过什么了。
所以对于安霖,秦遇也做不到卑微。
其实秦遇和安霖是一类人,都是对外界竖着防线,很难让别人走进内心。因此秦遇一见到安霖,就感觉遇到了同类,想要以前辈的身份给他庇护,结果不知不觉自己陷了进去。
但就像两人第一次打球时那样,原本秦遇在调整打球姿势,就因为不想输,打着打着又换回了自己熟悉的打法,和安霖拼杀了好久,差点就赢下比赛。
说到底,秦遇也是个不服输的人,这一点和安霖一样。
昨晚的失眠有一部分是因为思绪混乱,但理清思绪后他仍然失眠,是他抗拒承认他栽在了安霖手里这个事实,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
现在他的想法就是,他是喜欢安霖,但不代表他就要丧失自我,成为一个恋爱脑。
所以他会追回安霖,用之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上一次花了三个月时间,大不了再花三个月,这次他一定会签到满一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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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霖有了点名气,不再适合在公共场合打球。
他和黑皮订了之前和秦遇去过的那个网球俱乐部,由于是会员制——安霖仍是会员,周末早上仍有场地。
许久没和黑皮切磋,也不知是安霖进步了,还是黑皮退步了,之前都能打个有来有回,今天完全变成了虐菜。
三盘两胜,不到一小时便打完,安霖都忍不住问:“你多久没打了?”
黑皮累得不行,靠着休息椅背擦汗:“每周都打来着,不过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安霖就不评价了,今天黑皮菜得根本不像打了多年网球。
他喝了一口水,突然听黑皮说:“我之前都没看出来你是弯的。”
看不出来的人多了,安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水果群那些人一开始也没看出来。
黑皮又问:“你真跟秦遇在一起了吗?”
两人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黑皮第一次问安霖的私事。
安霖拧好水瓶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不是八卦。”黑皮呼出一口气,“我工作性质你知道的。”
黑皮说到这里顿了顿,安霖还以为他已经说完,自动做了联系:“你们单位还关心明星私生活?”
黑皮提过他在电视台工作。
“不是。”黑皮离开椅背,略微坐直了些,但视线仍看着前方,没看安霖,“我不混gay圈,身边没gay朋友,有些话找不到人聊。”
安霖听出了潜台词,但不确定黑皮的意思,问:“所以呢?”
“我也是gay。”黑皮转头看向安霖,“我失恋了,能陪我聊会儿吗?”
第42章 反弹
黑皮叫张之洲,在红台营销中心当副主任,负责采购电视剧。
这职位是个肥差,被不少人盯着。上一任管理班子就是因为贪污进去了,否则这种职位也不会空出来。
空出来的萝卜坑自然有人抢,在电视台这种事业单位,谁来占坑拼的不是实力,是背景。
黑皮的背景就很硬,老爸是红台台长,许多人熬到退休也捞不到一官半职,他才三十出头就当上了重要部门的副主任。
从网球俱乐部到火锅店,安霖听了一路,对张之洲的背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了他的家庭有多传统,他的工作单位又有多死板,但也没听出来这跟他失恋有什么关系。
见张之洲还要继续聊家里催婚的事,安霖忍不住打断:“你男朋友是你同事吗?”
“不是男朋友。”张之洲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炮友。”
安霖“哦”了一声,觉得张之洲大概找错了人,他一个处男,对成年人的世界也没那么了解。
“我倒想是男朋友。”张之洲又说,“但他没那个意思,只想打炮。”
原来如此。安霖“嗯”了一声,改变了想法,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聊。
“我跟他是一次业内聚会认识的。”张之洲涮起了毛肚,不紧不慢地说,“也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深柜,我身边没一个人知道我是gay。但他一眼就看出我是同类,来招惹我,我说我是直的,他偏不信,打赌说一个月之内睡到我。”
安霖啃着玉米片,回应给得很到位:“他成功了吧。”
“嗯。”张之洲叹了一口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他太骚了,花样之多,你根本把持不住。”
安霖想到了他认识的那只骚气冲天的臭猫,觉得骚也无法定义属性,不太确定地问:“你们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