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咖(65)
“没想到他还有点东西。”休息间隙,张之洲拿毛巾擦着汗,遗憾地对安霖说,“看来不能帮你虐他了。”
“不用。”安霖说,“要虐我会自己虐。”
张之洲笑着说:“也是。”
打了两盘下来,李宇哲一滴汗都没出。
他优哉游哉地唱着自己的歌:“爱情让人拼尽全力~”
秦遇凭实力赢了一盘,心情还不错,被李宇哲调侃也没在意,安排道:“下盘你再蹲低点。”
李宇哲无语:“我坐着得了。”
第三盘,决胜盘。
秦遇还是用刚才的打法,到了第三盘,黑皮的跑动更弱,毕竟双方的体力都已告竭,但——
安霖出手了。
秦遇吊小球,安霖啪地给他扇回来;秦遇打斜线,安霖就跟门神似的,球压根打不过去。
连续丢掉好几局,秦遇火大地不行,对安霖说:“你能不能收着点?”
安霖反应平平地说:“我凭什么。”
又说:“黑皮才是我队友。”
回头和黑皮拍了下手。
秦遇嗖地看向李宇哲,李宇哲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意思很明白:你指望我帮你拖住安霖,你在想屁吃。
又是一局love game,对面的安霖和黑皮已经聊起了待会儿去吃什么,李宇哲则是拍了拍秦遇的肩,继续说着风凉话:“小伙子,这就是爱情游戏。”
秦遇皱眉:“滚。”
最后自然是安霖和张之洲赢下第三盘。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火锅,李宇哲有事要走——其实是戏看够了该回去工作了,而秦遇自然不想跟黑皮一起吃饭,对安霖说中午的菜还没吃完,于是张之洲就这么知道了安霖和秦遇“同居”的事。
安霖知道秦遇是故意的,也懒得搭理他,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吃吧”,和张之洲来到了常去的那家火锅店。
这次两人坐的是包间,点菜已经不需要询问对方,一分钟搞定。
张之洲给两人倒上啤酒,不等他开口,安霖便主动说:“没有同居,是暂住。”
“怪不得你说你懂。”张之洲说,“看来你也有很多故事。”
这段时间安霖和张之洲聊得挺多,从张之洲的感情问题拓展到了网球比赛、日常工作等等,安霖拿下热血男二还给张之洲知会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抗拒聊秦遇的事,只说:“我已经放下了。”
“我看他好像还没有放下。”张之洲说。
安霖不置可否。
他其实不想揣测秦遇在想什么,他的态度就是不关心,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
却听张之洲又说:“你应该也没完全放下吧。”
安霖微微一愣:“什么?”
张之洲说:“整场球打下来,你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身上。”
安霖说:“因为他在对面。”
“我觉得不是,你们之间有种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张之洲朝安霖举起酒杯,提前道歉,“我说错了的话你别介意。”
“不会。”安霖也有些好奇张之洲的看法,和他碰了下杯,“你继续。”
“秦遇给我的感觉,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张之洲放下酒杯,徐徐道来,“他应该不是拎不清那种人,明知你没那个意思,还单方面跟你搞暧昧。这有点廉价,你懂吗?虽然我跟他不熟,但他看上去不会这么做。除非你有给他回应,让他觉得这事可以继续,他才会明目张胆地向我宣誓他对你的所有权。”
说到这里,张之洲总结:“这事是相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安霖垂着眼眸烫食材,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之洲的分析很准。
“更别说你们现在还住在一起。”张之洲又说,“如果他还住我那里,我是没法跟他断干净的。”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的戒断对象。
安霖放下筷子,不甘心地强调道:“我没想跟他在一起。”
张之洲一针见血地说:“但你习惯待在他身边。”
安霖没法反驳。
他很难说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以明确的是,他讨厌独自一个人待着,极度渴望身边有人陪伴。
只是现阶段秦遇刚好是唯一走进在他房间里的人,如果他非要有人陪着,那除了秦遇外也没别人了。
他自然知道秦遇不是个合适的选择,也没想跟秦遇继续发展。
但有一种将个烂就的心理,就像温水中的青蛙,没有受到特别的刺激,就很难离开这个环境。
更别说现在他和秦遇之间是他掌握着主动权,就像任何上位者一样,没道理平白无故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但安霖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本身就不喜欢界限模糊,不可能永远和秦遇这么不明不白。
张之洲应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问:“你想彻底放下吗?”
“想。”安霖说。
“我追你吧。”张之洲突然说。
安霖愣住:“什么?”
“我也想放下,你也放下,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张之洲说,“我感觉戒断的最好方法还是转移注意力。”
安霖沉默着想了想,说:“好。”
-
吃完火锅,时间还早,张之洲问安霖要不要去看个电影什么的,安霖并不抗拒,奈何他第二天就要进组,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只好作罢。
回家时天还没黑,安霖换了拖鞋便径直朝卧室走去,却被坐在客厅沙发的秦遇叫住:“你给我过来。”
这气势汹汹的语气显然是要找安霖算账了。
如果没和张之洲聊那些,安霖多半会像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做的那样,故意戳秦遇,问他有什么立场管那么多。
但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想给秦遇找不痛快的心思,只是很平静地走到秦遇面前:“我明天自己去W市,你别让门钊跟着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秦遇自然不知道安霖的心态有了变化,也没注意安霖的情绪有些微不对,只想解决当务之急,“你为什么帮着那个黑皮?”
“我跟他一队,帮他有什么问题?”安霖说。
分队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宇哲是秦遇朋友,张之洲是安霖朋友,没道理让这两人一队。
“你明明可以不帮。”秦遇说,“就像第二盘,你让我跟他打就行了,他根本赢不了我。”
安霖懒得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转身要走:“我去收拾行李了。”
“你站住。”秦遇说,“打球的事就不说了,我让你回家吃饭,你为什么非跟他走?”
安霖皱了皱眉,心生不悦。
虽然他没有戳秦遇,但还是那句话,秦遇有什么立场管他?
他不冷不热地说:“我爱跟谁走跟谁走。”
秦遇有些火大地站了起来,但他的火主要还是针对黑皮:“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有什么立场把你叫走?”
听到立场二字,安霖简直觉得好笑,转身看向秦遇:“我们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没有立场?”
他不想跟秦遇吵架,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但秦遇总是招他,让他轻而易举就破功。
“你听好了,秦遇。”安霖说,“他现在在追我,他比你更有立场。”
说完,安霖便要继续朝卧室走去,却被秦遇猛地拉住了手肘:“你说什么?”
秦遇火冒三丈地问:“他哪里冒出来的就要追你?他有什么资格?”
如果是新认识的人,在秦遇面前确实没什么资格。但黑皮的情况不一样,安霖说:“我跟他认识两三年了。”
言下之意,黑皮比秦遇出现得更早。
在时间上比不过,秦遇恼火地说:“他黑不溜秋的,又矮又胖,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