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攻了起点男主(19)
那人咬牙:“我不是……”
晏醉玉:“宁栩,记住这位仙长,我与他有些投缘,回头替我将战帖递到他门上。”
那人卡了一下,直接失声。
众人看明白了,扶摇现在是无差别宣战,扫射性攻击,确实跟他之前提醒的那样,直接间接得罪很多人。
一片寂静中,有位仙尊轻笑一声,摇头道:“扶摇,等你掌教师兄醒来,怕是会跟你拼命。”
晏醉玉支着下颐,懒洋洋地冲他道:“提醒我了,那我得赶快给你递帖子。”
这位仙尊与他交情不错,闻言愕然,“我也要收帖啊……”
“拜帖,我师兄可能要拿鸡毛掸子抽我,我去你那躲一躲,你帮我提前做块牌子,就写:缥缈掌教不得入内。回头插/你门口,师兄总不能冲进去把我揪出来。”
他把这样丢脸的糗事讲得云淡风轻,席上气氛一下松快许多,渐渐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起来,晏醉玉一视同仁,谁敢出声,他就敢跟谁求避风港。
最先开口的那位仙尊乐不可支:“诶,先来后到,去我那里,我备好酒两坛等你来喝,谁也不许抢!”
晏醉玉这一个变脸,瞬间把剑拔弩张的对峙变成闲话家常,上首几位仙尊悄然松了口气,终于能开口和一下稀泥,晏醉玉那边太过繁忙,他们只好从常德仙尊入手,好言好语地宽慰了两句,然后开始劝解。
常德被晏醉玉噎了满场,战帖不敢接,禁赛也不敢再提,干巴巴应道:“是,是,都是误会……”
晏醉玉耳朵灵得要命,在言来语去的间隙里抽出空来,“哦?常德仙尊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可太好了,赶紧道个歉吧?”
“之前在十方台上大家都看到了,小孩儿被吓得不轻,眼泪珍珠似的掉,我回去好不容易哄好了,要知道你背后偷偷骂他,肯定又要哭,你赶紧道歉我好向他交差,两件事一句歉就行,我们也不占你便宜。”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林中,贺楼看着众人中央坐着轮椅舌战群儒的晏醉玉,有些怔愣。
元骥抱着胳膊立在他身边,十分无奈:“我说了,只有他气死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先例,你偏不信,伤还没好,折腾来这做什么?”
贺楼受的全是内伤,站都站不直,此刻勉强站住,需得一直扶着旁边树干,他讷讷地抠着树皮,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怕晏醉玉被人耳边风一吹,真觉得自己不好,就不肯要自己了。
他看着席上从容自若却分毫不让的晏醉玉,又觉得有些奇怪,想了一下,试探着问元骥,“仙尊他……真的很喜欢我?”
元骥撩衣袖的动作一顿,看着少年认真的眸子,有些迟疑:“嗯……哪个喜欢?”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惶恐,元骥心想扶摇不至于玩得这么变态吧?贺楼却想为什么这样大张旗鼓地维护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席上,刚刚有所松懈的气氛再度结冰,常德笑意僵在脸上,憋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呵呵,是老夫言语不当,见笑了,见笑了……”
宁栩在晏醉玉身后拧起两边乌黑的眉毛,他犹觉不够,这哪里算什么道歉?但师叔见好就收的美德偏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冒头,他冲常德点了一下头,目光偏向左侧,慢慢悠悠地说道:“我家那个小徒弟呢,性子单纯,别人说什么都当真,特别好骗,常德仙尊日后千万要积口德,再把他弄哭,就不是一封战帖——我每月递一封给小徒弟出气,尊驾应该能理解我这种为人师表的心情吧?”
晏醉玉眼中含着笑,漫不经心地朝树林里看,明明林叶茂密,层层叠叠,从外往里看,很难发现林中藏着人,他却能第一眼准确地找贺楼的位置。
贺楼猝不及防跟他对上视线,紧张得心跳都停了一下,僵在原地没法动弹。
然后他慢半拍地听清楚晏醉玉的描述,越听越茫然,单纯好骗——这他娘是谁?
元骥伸手在贺楼身前招了一下,拦断晏醉玉的视线,远远地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你牛,你了不起。
等他回过头来,贺楼垂着个乌黑的头发顶,一只手背在身后,抓着衣摆擦拭着什么。
元骥疑惑问:“你做什么?”
贺楼就跟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了似的,慌张地抬起头,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元骥眼尖,看见他手上一点残留的血迹,想来是之前十方台对战留下的,晏醉玉在他床前装模作样伺候老久,但那家伙哪里是个会照顾人的,手上的血都没擦干净。
元骥沉默了一会儿,“呃,我有帕子……”
贺楼连连摇头,把擦得干干净净的手伸出来给他看,“干净,干净的。”
元骥也不懂他为什么擦个血做贼似的,元骥也不敢问。
元骥只敢道:“那……我们回去?”
转身之际,他听到少年苦恼又励志的喃喃自语:“单纯好骗……单纯好骗就单纯好骗,我可以……单纯的人手上不能有血……对,要干净……”
元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他终于忍不住想问:你们师徒两个,是在玩什么奇怪的养成游戏吗?!
叩仙大会的结果一出来,缥缈宗就在着手准备回宗门,晏醉玉结束唇枪舌战回住处时,弟子们都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掌教还没醒,四个弟子弄了个担架抬着,看起来十分辛苦。
晏醉玉唏嘘:“造孽啊,早让师兄别吃那么多,现在好了,苦了你们。”
这话弟子们不敢接,一个个低着脑袋憋笑。
晏醉玉往里走了一点,贺楼正在帮他收拾东西,晏醉玉来得晚,也没带多少衣物,就挂了几件外袍在木施上。贺楼就挨个把这几件外袍取下来,在床上摆好,按照步骤,一丝不苟地折叠起来,看那庄重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晏醉玉倚着门,轻笑了一声。
贺楼听到声音立马回头,他有片刻的惊慌,直愣愣地盯着晏醉玉,也不说话,晏醉玉奇怪道:“你发什么愣?”
贺楼目光涣散,头脑风暴:单纯好骗的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反应?机灵一点好还是木讷一点好?要不折中吧……
“你小脑瓜子转啊转,又想忽悠我呢?”晏醉玉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要表演,不由得眯了一下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摆正态度,真实人生。”
被他戳破心思,贺楼顿时紧张起来,把他的表情看了又看,实在判断不出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攥着手指挣扎好久,才仰头道:“没错我确实天真单纯——”
他话没说完,被晏醉玉一个弹脑嘣给打断了。
“还装。”
贺楼捂着额头,有些悻悻。
他觉得晏醉玉真是好难伺候,迎合他也不行,给他捏腿暖床也不要,不会哪一天突然不高兴了,把自己逐出师门吧?
晏醉玉蹲下身来看他,“刚刚在树林里,常德的话都听到了?”
“嗯?”
“高兴吗?”
“啊?”贺楼愣了一下,“我也没不高兴啊,经常有人骂我,他的话已经算好了,以前我当学徒的时候,比这难听百倍的我都听过。”
晏醉玉嘴唇动了一下,难得哑口无言。
他说:“就是你说「喜欢乖顺徒弟」的那个?他对你不好吗?”
贺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追忆往昔,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下位置,“嗯……还行吧,但是他们给的钱多,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肉。”
晏醉玉微微垂了一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恰在此时,弟子们整装完毕,元骥在院外催促,晏醉玉撩袍起身,说:“就那两件衣裳,你翻来覆去捯饬半个时辰了,别到时候磨破了,可要你赔的,亲师徒,明算账。”
贺楼连忙把衣裳囫囵团了一下塞进包袱里,还要晏醉玉作证,“现在还是好的,下次看要是破了,那定是你穿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