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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102)

作者:游目 时间:2021-06-10 10:06 标签:强强 甜宠 架空 情投意合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不一会儿,走到一处木工坊里。
  木工坊上头写着一个于字,进屋就是好几个壮汉坐在树荫底下做木工,桌子椅子小板凳,不一会儿就能做出来。
  能工巧匠众多,瞧得出都是手上功夫的。
  再往里走,有几个熟脸一晃而过,文乐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就感受到一股掌风。
  文乐第一时间推开权谨,错开身子后,一手往后,顺着掌风的方向,将那手腕扣得死死的,随即扭头,直接将人的手往后掰,将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哎哟少将军,我就想跟你打个招呼,不至于下死手吧!”
  文乐的白靴就停在那人脸上三四寸处,听到喊声才将腿移开,说道:“王虎?”
  王虎裸着上半身,身上的腱子肉都是汗,看着油光水滑的,跟那水牛似的。
  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道:“巧呢少将军。鹤儿在工坊呢,一会儿我去叫他来。”
  文乐点头,与权谨一同往前走去。
  权谨掰着手指算,说道:“权家在陆洲也算是大家,你给我塞这两百号人实在是没地方搁。大姐休了于家那畜生之后,因着怀了三儿,于家那边也分过来几家铺子,这木匠坊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他们两百号人都拆分到这儿了?”文乐扫着木匠坊问道。
  权谨摆摆手,与文乐进了里院去,说道:“权府还分有田地,有些安置在那儿的。”
  权谨嘴上功夫了得,总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大少爷感觉,但到底还是心细如发的,原本应当是个做官的料子,非不愿意入朝,顶着那秀才的名号满大街晃悠,气得权姥爷是每日看着他就冒火,想拿着院中的笤帚追着他暴打三天三夜。
  两人在院子里等庄鹤,文乐突然想起自己远来陆洲的由头,问道:“小舅舅,说你这结亲,结的是哪家?”
  权谨提起这事儿脸色也不好看,拧着眉说:“你还不知道你那姥爷,就喜欢书香门第呗,给我寻了个大家小姐,家里在徐州发迹的,以前在诗会上见过,那是一个死板木讷,知道的是大家闺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块木板呢,我都能预料到我今后的痛苦生活了——”
  权谨是家里的老来子,自幼得宠,编排自己亲爹也不是一天两天。
  不过作为小辈的文乐倒是不敢乱接话,说道:“若是不喜就求求姥姥吧,别耽搁自己,也别糟践人家姑娘了。”
  权谨叹气,说:“你能想着的方子我都试了,我娘说要找个德性好的管管我,与我爹的意见相同,现在一致对外呢。”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进来一个人。
  活算盘庄易明——庄鹤,如今却脱下了那身文人长袍,穿着一件短打进来,一点也瞧不出以前干的是军师的活儿。
  庄鹤进屋,先对文乐行了个大礼,随即才上桌。
  他斟茶的姿势和以前相似,哪怕穿着不一样的衣服,举手投足也是十分风雅的。
  “先生可好?”
  庄鹤笑笑,说:“可当不得少将军一句先生,若是少将军不嫌,就唤庄鹤即可。”
  文乐也向来不喜欢讲虚礼,不可置否地耸耸肩,一旁的权谨不由得挑眉,这小侄儿这般随性的模样和他那爹倒是如出一辙。
  “多亏少将军帮忙,如今我与王虎,还有二百来号兄弟,已经在陆洲安置妥当了。”
  文乐点点头,随后摸摸下巴,对权谨说道:“小舅舅,我有些饿了,这木匠坊可有啥吃食?”
  权谨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说着:“不想让我听就直说,还学会拐弯抹角了小王八蛋。”
  一边骂一边往外走去,刚准备合上门,突然又探出头问道:“吃鲟鱼饼可好?”
  文乐眯着眼笑,说:“嗯!谢谢小舅舅!”
  “鲟鱼饼半个时辰就做得好。”权谨还好心提醒时间,合上门,跨步声音越来越远。
  文乐常年习武,合着眼听了一会儿,才问:“当年武帝旧部就这二百来号人?”
  权谨打发出去,庄鹤也不再藏着掖着,大致算了算,说道:“远不止。光我与王虎联系的,就有四千人,还不算文帝上位之后打散的部队。笼统算下来,应当小一万人。”
  文乐琢磨了一下,说:“除了文帝上位打散的那些人以外,其余的,你与王虎联系联系。”
  说着,文乐从自己腰带内侧取出一枚玉佩,那块玉佩为蛇,头对尾,两条蛇的蛇头相对,刚好吃下对方的尾巴。
  文乐将玉佩一分为二,递给庄鹤,说道:“这玉佩你与王虎一人一半,若有要事,可寻求南岸文家军的帮助。王虎着手练兵,你负责观察这些人,如若有心思不纯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杀一个。”
  文乐说这话时,未曾有过半点迟疑。
  这是周崇下的命令。
  庄鹤接过玉佩,半跪在地朝着金林行了个礼。
  皇子私自屯兵,那可是砍头的大罪,更别提他还是武帝遗腹子,罪加一等。
  周崇不能冒险。
  文家军将徽是一把枪头周围缠着祥云,十分乍眼。而文少将军给他的玉佩,却是首尾相连的蛇形玉佩,与那将徽无半点相似之处。
  想来,这应当是文少将军自己的势力。
  庄鹤想起自己与王虎还在做绿林匪徒时,便听闻在边关从小士兵做到百夫长的文乐。少年意气,边关的将领常年不归金林,年少离家,自然就在边关成亲生子。
  那些从小就在兵营长大的小子们,以洛桑和思竹为首,都听从文乐的调配。
  回了金林之后,文乐的职位被撤,得了少将军的虚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马也被打散到了不同的部队。
  那些人不像武帝的军马,靠着金钱、地位、田地与女人堆砌起来。
  他们是小孩子,是少年,是还不懂事就跟着文乐在镇国将军面前露脸的一群狼崽子。
  义,是将他们拧成一股绳的工具。
  而现在,这些人与文乐一样,十七八岁,正是在各个势力层里崭露头角的时候。
  这股势力,只怕除了文乐,谁都不知。
  庄鹤思来想去,竟觉得有些心惊。
  他将那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暗袋里,喝了口茶,润润干涸的嗓子,说道:“权家在陆洲数一数二,又与南岸相邻,如若把控住这部分的势力,对九殿下的大业是极大助力。”
  文乐手一顿,将茶杯搁置到桌上,说道:“我爹重伤之时,被文帝迫着去南岸这湿热的地方驻扎,姥爷随后从金林到了陆洲,半个身家都用来帮我爹在南岸站稳脚跟。镇国府与权府因着姻亲绑在一起,但镇国府的事情......只能是镇国府的事情。”
  文帝对镇国府最为顾忌的时候,文长征偷着写了一封和离书。
  他这人一辈子都不爱念书,却为了写那一封和离书,翻遍了书房所有的书籍。
  所有的差错都归结到了他一人身上。
  文长征怕得很,他不怕匈奴,不怕倭寇,不怕漫天刀光剑影,更不怕那背地里的暗箭。
  他是怕自己一步踏错,将权峤与权家一并拉入深渊。
  那封和离书,文长征不敢亲自给权峤,而是转交了权似锦权姥爷。
  指腹为婚,文长征再粗的神经也能感受到权似锦这老丈人对他不喜,这封和离书只怕权似锦是梦里都惦记着的。
  可惜,文长征的算盘打错了。
  那封和离书送到权家,如同石沉大海,一丝波澜都无。
  文长征被扒了军权,只身一人顶着硕大的头衔去了南岸,一个文家军都不能伴其左右。
  同时,权家也从金林搬去了陆洲。
  半个身家都帮着文长征从头开始,一步步地站稳脚跟,一点点的收拢南岸兵权,最后将文家军的大旗,插在了那象征着胜利的海船上。
  那一封和离书权峤从未见过。
  回了权家,文乐手里还拿着油纸包着的鲟鱼饼。
  傅骁玉与权姥爷下完棋回来,闻着油味都能找到文乐。
  鲟鱼饼表面炸过,金黄酥脆,里头是鱼肉,包裹着甜丝丝的玉米粒,用那个酱辣椒一蘸,酸酸辣辣,又透着油香味,别提吃着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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