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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60)

作者:游目 时间:2021-06-10 10:06 标签:强强 甜宠 架空 情投意合

  唐浩怒火攻心,将桌子掀开,一桌珍馐撒了一地,问:“那天杀的畜生,如今何处?”
  “回大人的话,张县令一大早就去了县衙,听说有人击鼓鸣冤,他正主持公道呢。”
  唐浩眼神不善,问:“主持公道?”
  侍卫不敢搭腔,跪着听唐浩的指示。
  唐浩不顾里边半果着身体的美姬,直接掀开床帘,叫来丫鬟穿上了官服,说:“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怎么主持公道。”
  堂下跪着两男一女,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跪得极为板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上头戴了一朵刚采摘的芙蓉花。
  棕色衣服的男子跪拜下去,对着张烈说道:“县令大老爷,草民状告贱内及她姘头,心思恶毒,毒死草民亲娘。”
  另一位男子闻言白了脸色,指着棕衣男大骂:“你血口喷人!”
  女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跪着,偶尔扶一扶耳畔落下的发丝。
  张烈拿起状纸看了眼,女人名叫玉娘,与棕衣男子王力青梅竹马,成亲之后一直未育。王力其母提起要给自己儿子纳小,结果不日便被毒死在家中,王力认为是他发妻心肠歹毒而善妒,毒死了婆婆。
  那所谓的姘头是街头老小都熟悉的卖货郎,据王力状纸所言,经常看到那卖货郎与自己发妻“勾勾搭搭”。
  张烈放下状纸,问:“王氏,你可有辩解之词?”
  玉娘以为那砍人头的判令就要往自己脑袋上砸,谁知道竟得了这么句轻飘飘的话。
  鼓起勇气抬眼望去,堂上坐着的人身着官服,面色有些发白,但仍旧挡不住那干净俊秀的面容。背后的浮雕刻着青天、白云,倒真像那话本里说的青天老爷一般,刚正不阿。
  张烈瞧那玉娘不说话,光顾着盯自己看,朝着旁边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轻咳一声,自家县令确实容貌上佳,但在堂前看入神的,这玉娘还算是第一人。
  “王氏,还不回话!”
  听到师爷的话,玉娘稍微回了回神,磕了个响头,说道:“民女与王力乃娃娃亲,成婚八年,认真侍奉公婆,从未有半点不孝之心,此乃其一;婆婆确实提过为相公纳妾,民女虽不识字,但也知道七出之条善妒,心中不愉却早已认命,此乃其二;民女身子骨弱,无法有孕,与卖货郎交往只为询问其常年走街串巷,可有听说那城南口善生养的李氏有何调理之法,并无其他越矩之举,此乃其三。”
  王力闻言瞪了旁边那卖货郎,又迟疑地看了眼玉娘。
  卖货郎急忙磕头,说道:“青天老爷,草民实属无辜。王氏常关顾草民生意,草民便替她多多打听这调养之法,哪儿有这王力口中所说的龌龊之事。”
  张烈把状纸再看了一遍,问:“王力,口说无凭。”
  王力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什么来。
  “张大人这儿热闹啊。”
  张烈未变脸色,身着官服从位置上起来,给唐浩行礼。
  唐浩是知州,比张烈的官儿大不少。于情于理,都不该是他站着。
  县衙里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唐浩走了好几圈,看着张烈弓着身子,因疼痛皱起了眉,这才笑着坐到上位。拿起桌上的状纸一看,唐浩说道:“成婚多年未曾有子,无子;不喜丈夫纳妾,善妒;与卖货郎有染,不洁。此等女子,何以跪坐堂前?来啊——给本官拖出去杖刑四十再议!”
  那带着红标的令箭丢到了堂下,玉娘脸色煞白,看着那箭羽,咬住了牙。
  堂上一片寂静,那行刑的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没人动弹。
  唐浩眉头一皱,骂道:“荔城县衙可是无人能动手了?不如去知州府借上一个半个替你们行刑?”
  捕快们扫了张烈一眼,这才扣住堂下的玉娘。
  张烈抿着唇道:“慢着。”
  唐浩斜眼看他,问:“敢问张大人,南朝刑法,可有背熟?堂前自以品级为重,本官乃正四品知州,你这荔城县衙,本官还做不得主?”
  背后的伤口还未愈合,冷汗顺着脊背往下,触碰到伤口,疼得张烈是站都站不稳。
  他扶着桌子,站得笔直,说道:“唐大人,南朝刑法下官自是背熟。”
  “既是背熟,又有何理由拦着本官。来人,给我打!”
  玉娘被拖了出去。
  张烈眼神一冷,说道:“唐大人!”
  “唐大人,好大的官威。”
  门口探头探脑的百姓们闻言,看向来人。
  那人披着厚实的雪貂毛,尚未及冠,头发用一银簪固定。
  荔城天寒地冻,从那玉书院上下来,折腾一上午了,头发有些乱,却挡不住他如玉一般的脸。
  手里的金手炉上嵌着玉,鹿绒靴底刻有暗纹,踩踏在那厚实的积雪上,让人看了忍不住叹息,怕脏了他的靴。
  面若冠玉,富可敌国。
  除了那可恨的傅祭酒,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说:
  文乐:这一章没有我!大家要想我哟!


第49章 梅花酒
  唐浩在金林也有眼线,不然他这土皇帝早就做下台了。
  据说傅祭酒是为了祭拜尉迟夫子,才千里迢迢跑荔城来受苦。
  先声夺人,唐浩算是也领会了一把张烈刚刚的感受,哪怕心中恨不得把那傅骁玉撕了,也得乖乖从上位起身,对着傅骁玉行礼。
  祭酒,官从四品。与唐浩品级一样。
  但傅骁玉身兼多职,除了祭酒以外,还肩负给皇子皇女上一月一次的儒家大课,连同太子,再忙都得在那天抽出时间来乖乖听课,那可算得上太傅的职责了。
  富敌不过贵。
  傅骁玉在皇城根脚下,和前朝今朝千丝万缕的关系,割都割不断,岂是他一个小小知州可以抗衡得了的。
  傅骁玉被马车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压根不理会行礼的唐浩,跟个鬼魂似的“飘”到上位后,歪歪倒倒地坐着,心想回金林了可得把那小没良心的文乐好好收拾一顿。
  要没了这唐浩,按着时间,自己都该入了他镇国府的大门,在人家族谱上画上一笔了。
  傅骁玉怨念得很,眼珠子往那唐浩身上一瞥,默不作声地吐露半个词。
  马骋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拿起扇子遮挡住傅骁玉的嘴巴。
  包青天在上,这污言秽语您可千万别入了耳!
  “仵作可在?”
  等了快两个时辰的仵作终于等到了传召,乖乖跪下,说道:“祭酒大人,草民在。”
  “可有结果?”
  “回大人的话,王力之母喉间肿胀,草民以银针探毒,却无半点毒性。”
  傅骁玉捏着那金镶玉的手炉,说:“今早可用过早膳?”
  玉娘早已被拖了进来,闻言回答道:“民女早晨与隔壁刘氏去了溪边洗衣,家中早膳由家嫂置办,归家之时,婆婆已经没了气。”
  捕快回想了一番,上前与傅骁玉说起那早膳的几样菜。
  傅骁玉敲了敲扇子,说道:“本官之友坚果不耐,误食便起了周身的疹子......”
  玉娘细想,说道:“大人,婆婆也有不可误食之物。”
  王力摇着头,说:“不可能,家中都知我娘不能食用花生。”
  “那桌上确实没什么可疑之事,下官在家中的井口边找到了一些食物渣滓,据王力家嫂说,是王力母亲想喝豆浆,这才做给她。可下官到王力家时,桌上并无豆浆,碗筷也收拾进柜橱,现场不杂乱。”
  傅骁玉玩着扇子,说:“传王力家嫂。”
  不一会儿,捕快就领着王力家嫂前来。王力哥哥去年病亡,妻子守寡,一直在家侍奉公婆,育有二子二女。
  王力家嫂模样秀美,磕了头之后,跪正,眼神往一旁的玉娘身上扫了一圈,又赶紧收回眼神。
  “是你说王力娘亲早上想喝豆浆,这豆浆哪儿去了?”
  “回大人的话,做好了自然服用了。”
  “碗筷也清洗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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