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系统我放弃足球改行赛车(209)
他兴致勃勃地指着酒瓶。
岑维希借助着迪斯科灯球刺眼的光,艰难地读出来这句话:“我们最大的恐惧并非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最大的恐惧是我们拥有不可估量的能力。”
“这是...玛丽安·威廉姆森?”
汉密尔顿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对,我文在了这里。”
这是一串从锁骨横亘颈部的花体纹身,像是花环一样被汉密尔顿佩戴在胸前。
现在岑维希看清楚了他纹的到底是什么:Powerful Beyond Measurement
“你为什么要纹这个?”岑维希被这句话酸倒了牙:“太自恋了吧。”
“嗤——”
汉密尔顿从鼻子里哼出来一个声音:
“没有品味。”
“谁说的?!”岑维希不满意。什么人啊这是。净说些不爱听的。
“你看看你的派对...”汉密尔顿用那种讨厌的打量的目光看了一圈。
“怎么了...”岑维希顺着汉密尔顿的目光巡游。
从赛场上下来之后他回到了酒店。
宴会厅被兰多租了下来开派对。
家长们很早就离开了,马尔蒂尼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他好好享受今天的一切,然后安然地把丹尼尔交给了他。
迪斯科灯反射着花花绿绿的光芒,兰多站在DJ台上摇头晃脑地打碟,丹尼尔很感兴趣地跟在他的身边看他玩,萨卡拿着杯饮料在跟什么人社交,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岑维希跟他一起踢球为一道数学题挠头的时候会忘记他其实是外交官的儿子...
“我们年轻人的派对就是这个样子的!”岑维希看了一圈感觉自己有底气了很多,这不挺好的嘛,多气派体面又健康,老马岑教授谁看了不说好。
“你们年轻人...就喝这个?”汉密尔顿举了举自己的杯子:“假酒。”
“这不是假酒!”
“有度数的!”岑维希据理力争。
“1%的酒精含量?”汉密尔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水晶小瓶子,拨开塞子,发出刺鼻的烈酒的气息,他往自己的杯子里加:“我还要自带饮料,真是差劲的派对。”
“那你走啊!别来啊!”岑维希对着这个讨厌的家伙呲牙。
汉密尔顿举起双手,神色无辜:“喂喂喂,好吧好吧,你的派对还是有好的地方的。”
“比如说....”
他环顾一圈,像是极其勉强地找到了一个优点:
“姑娘们都很年轻。”
“你要干什么?”岑维希警惕地看着汉密尔顿:“这都是兰多的朋友,我不保证她们都成年哈。”
“我只是好奇...”汉密尔顿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岑维希:“你怎么没在跳舞?”
“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呢?”
“......”
“怎么连你也知道了?”岑维希崩溃了:“尼克告诉你的?”
“不。”
汉密尔顿否认了,他的声音有点轻,轻到几乎要被音乐淹没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岑维希昏昏沉沉的脑袋迟钝地意识到了他选择了错误的话题,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但是汉密尔顿那种神色很快就消失了,他扬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问岑维希:
“你不会是没约出来吧?”
“你真是太逊了。”
“......”
怎么你们两个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啊!
为什么同样的刀子我要挨两遍啊!
“不是的...他明明说要来的...”
“他?”
汉密尔顿不敢置信地强调。
“我...”岑维希结结巴巴地辩驳:“我,我说快了,她。她明明,明明答应我要来的。”
“他怎么答应你的?”汉密尔顿咽下一口酒,摆出一副情感导师的姿态。
“好吧,”在看到岑维希的目光之后,他从善如流改口:“她。她行了吧。她怎么答应你的?”
“她说...”岑维希茫然:“她就说她会来...”
“你派了车去接她嘛?”
“你给她定了酒店吗?”
“你准备了花和礼物吗?”
“....啊?”岑维希张大嘴巴,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啊?”
“你什么都没做?”
“就是发了条短信?”
“gosh,”汉密尔顿再咽一口酒:“你能约出来才有鬼呢。”
“那我...应该怎么做?”
“简单...”汉密尔顿给自己的杯子里面加了一点酒:“你先告诉我...”
......
“所以你对一个比你大的金头发的足球运动员一见钟情?”
轰隆——
岑维希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虽然已经在心底里面演过好几出大戏,他既是绝望的朱丽叶又是疯癫的堂吉诃德,但是被汉密尔顿这样撕开戏剧的面纱用最直白简单的单词直击本质——
“我......”
岑维希给自己灌柠檬水。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他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原来你喜欢这个款的啊...”
“怪不得你喜欢尼克了。”
“我...”
岑维希感觉自己有口难辩了。
“其实,以我的经验,我建议你多谈几个不一样的...”汉密尔顿又开了一瓶酒:“年轻时候多多了解,别老吊死在一个类型上。”
“你看这个...”
汉密尔顿扒开自己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丝绸衬衫,露出在腰腹隐蔽位置的一个小小的方块字纹身。
“这是纪念我的前女友,她是香港人,我们在剑桥认识的,她真的帮了我很多...”
“我以为你的中文纹身只有那个呢,”
岑维希虚虚指了一下汉密尔顿的侧腹,那里有着量感很大的三个中文字:勇士·爱。
客观说他的选择其实已经相当有品味了,比岑维希在街头看见的文印刷体‘厕所’的老外要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主观上岑维希暗自吐槽过很多次‘太土了吧谁会把warrior.love文身上,神经病吧。’
“那是纪念我在上海获得的热情款待,gosh,我真的很爱你们。”汉密尔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岑维希,大言不惭地说:“你也很爱我吧。”
英语真是一门含糊的语言,汉密尔顿则是玩弄语言的高手。
“少自恋了。”
岑维希转过脑袋不看他。
“...你,就没有一点失败的感情经历?你不会喜欢的所有人都恰好喜欢你吧?”
“是的。所有人都爱我。”
啪嗒——
香槟盖子被掀开的声音。
像是在庆祝汉密尔顿,他总是能获得无限的爱,总是能赢。
“好吧,也不总是。”汉密尔顿伸出手:“你看这个。”
虎口的位置是一朵玫瑰花。
“我在8岁的时候练习卡丁车被卡住了,然后这里留下了一道伤疤。”汉密尔顿说。
“所以你选择在伤疤上面文一朵玫瑰花?”
“It's a scar, it's a gift.”
汉密尔顿耸耸肩:“爱总是这样的。”
岑维希看着这朵覆盖在伤疤上的玫瑰花。
像是荆棘已经深深刺入皮肤,然后从血肉里供养出一朵娇艳的花。
“我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