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系统我放弃足球改行赛车(219)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找到想要的方式度过这一生。
岑维希以为罗斯博格是那个英雄。
他笃定地,竭尽全力地,走在这条狭窄的道路上。
全世界只能有20个赛车手,而这20个人中,只能有1个世界冠军。
但原来不是啊。
原来赛车已经不再是他想要的那种生活方式了啊。
模拟器的屏幕里面,他的赛车一头撞上了墙壁,在天空中飞了起来,然后零件四散。
屏幕之外,岑维希掏出手机预定了一张机票。
他迫不及待想要开车了。
***
“您好,根据您的需求,这是您的账单,请您确认一下。”
“好的。”
岑维希拿过账单,正准备递上自己的信用卡时,他瞄到了一眼账单上的数字。
“那个...稍微等一下,我还有个朋友要来...”
他假装自然地摆了摆手机,然后躲到一边去打电话。
“夏尔!”
“怎么了,VC?”
“你推荐给我的那个雷诺的试车厂,怎么那么贵啊?!”
“啊?”
勒克莱尔清醒了。
“你怎么跑到雷诺去练车了?为什么不找法拉利...哦,抱歉。”
勒克莱尔也想起来了,岑维希在和法拉利谈判。
他的经纪人小托德先生在餐后轻描淡写地提过一两嘴这件事,他们卡在了一个尴尬而又敏感的问题上...
“夏尔,你是他的朋友,你应该劝劝他,别在这种问题上死犟,没有结果的...”
勒克莱尔只能尴尬一笑。
“那个,雷诺虽然有点贵,但也还好吧...”勒克莱尔强行转移话题。
“什么?”岑维希也假装没有听出来勒克莱尔的尴尬:“你居然这么有钱了吗?几十万欧一天也不算贵了?”
“什么?几十万欧一天?怎么这么贵?”
勒克莱尔在电话那头惊呼。
“这就是我拿到的账单啊...我差点没看就刷卡了...”
岑维希心有余悸。
这样的一笔钱大概会直接把他的卡刷爆。
“怎么会这么贵啊?我上次去明明是几万欧就可以搞定的啊...”勒克莱尔也搞不明白了。
这是他们这些‘预备役’赛车手的尴尬之处——开不起车。
一辆F1赛车远比他们这些赛车手昂贵值钱,想要摸到真车,一般只有正式比赛前的一二三练,以及夏休冬休的试车期。
除此之外,还有F2F3这些替代品赛车,但是这些等级的赛车造价也要超过百万欧元一辆,属于车队里面最值钱的家当,也不会轻易地拿出来给赛车手练习。
像岑维希这种看似背靠法拉利和哈斯,实则连F2车队都还没签约的赛车手的处境就相当尴尬了。
本来正常情况下他还可以仗着法拉利的宠爱去摸一摸老旧淘汰的款式的。
但是今年,因为续约的问题...
总之,上一次他开车还是在匈牙利。
哦,他甚至未满十八岁还没有公路车驾照。
所以这种情况下,想要开车的岑维希想到了勒克莱尔在某次闲聊中提到的厂子。
“几十万欧元?不应该啊...”勒克莱尔还在电话那头嘀咕:“除非你要求封闭赛道,不然到不了这个价格啊。”
“我当然要封闭赛道了...”岑维希理所当然地说:“法拉利的合同里面写了不允许在外面开车的...”
“也对啊。”勒克莱尔反应过来了,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我去的时候好像还没和法拉利签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法拉利?”
“不,”岑维希断然拒绝:“在续约之前我不会低头的。”
“好吧。”勒克莱尔也没有多惊讶。如果是他也会像岑维希一样选择不妥协...
“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你认识,兰斯·斯特罗尔吗?”
***
“谢谢你愿意借给我赛车场。”
留下一大笔小费然后火速飞到加拿大的岑维希受到了斯特罗尔的热情招待。
热情到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跟这位身价不菲的少爷完全算不上有什么私人关系,一定要说的话,他对斯特罗尔最深的印象来自于拉塞尔的抱怨。
拿钱开路,这很正常。
但这位少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于豪横了...尤其是当他的朋友不幸地成为少爷的垫脚石...
“请问...”岑维希有些谨慎地对着兰斯提问。
他甚至有些后悔过来了,至少在雷诺账单是写在纸面上的,现在他要付出的是什么呢...
“没事,后院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去开车。”
带着满肚子的顾虑,岑维希被带到了斯特罗尔家的后院。
他们在那里修了一条专业赛道。
以及一整只团队,包含工程师,技师,数据分析员,以及...
“一辆退役的威廉姆斯,老了一点,这是...”
“FW31, 2009年的款。”岑维希接话。
工程师有些诧异地望了岑维希一眼,似乎没料到他会记得住这个。
岑维希当然记得。
这是尼克在威廉姆斯开过的最后一辆车。
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开上...
带着头盔坐进驾驶室的岑维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VC,这是一条4.81公里的赛道,有16个弯角,两段drs区,分别在...”
TR里面工程师像是在考场上宣读备考场纪律的监考官。
没有人听。
岑维希一脚油门,车已经开出去了。
整条赛道上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即使在不远处有着一整个团队等待着为他服务,岑维希也莫名升起了一种,我是一个人,的感觉。
但这种孤独感知下一秒钟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我是一个人!
我可以随便开!
他开始模仿记忆里面维斯塔潘在巴西的暖胎圈。
赛场上维斯塔潘简直像是一个多动症,左摸摸,右碰碰,在沉熟稳重走着相似线路的车阵里面格外打眼。
‘VC:你这一圈的速度比上一圈慢点7.’
TR里面的工程师在向他隐晦地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我很好。’
岑维希的声音有些亢奋。
他很好。
真的很好。
他的轮胎很好,他的引擎很好,他沉重到像是沥青水泥那样的心情也开始好了起来。
踩下油门,车速开始飙了起来。
减速,刹车,切内线,过弯...
也许可以少减速一点?
吃多一点路肩?
会翻车失控吗?
想要试一试吗?
下一圈,岑维希踩上了更多的路肩。
‘VC,你刚刚接近四轮离开赛道了,’工程师在TR里面提醒他:‘这很危险。’
‘谢了,mate.’
下一圈,岑维希比上一圈的刹车点又晚了10米。
‘VC,这很危险,下一圈不要这样做了...’
‘OK’
岑维希满嘴答应。
下一圈,比刚刚的刹车点又再晚了几米。
这样极致的刹车点让整辆车子在过弯的时候几乎完全撞上了墙壁,像是喝醉酒的幡然醒悟一般,亡羊补牢式地一记重刹车。
前轮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