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38)
他惯例的制服齐整,从领扣到手套都一丝不苟,路庭三两步走到教室窗前时,他也刚好抬腿跨过光圈边缘,大腿线条因抬腿动作微微绷起,再往下的裤腿收束在长靴靴筒里,把他衬得越发挺拔高挑。
薄唇吐出的字句带着一丝疑问,岑归是真想不出这种样本采集,还能怎样换个角度。
“比如说。”游戏场里的玩家眯了下眼,手还落在颈圈。
路庭将目光投向教室窗户,好像也同时把目光遥遥投给传送光中的岑归,他笑着说:“考虑一下换个样本收集主体,探讨一下执行官的外貌在你们的工作中,是不是也有概率带来加成?”
*
作者有话要说:
路庭:我单方面宣布有很大加成。
归归:?
系统做笔记:以后核心执行官不能长得太好看……不对,我还有以后吗?
——
明(后?)天会与大家出现20个币以上的交易!
第032章 画架 他们不敢说,不愿意说,
空气里还回荡着玩家带笑的尾音,路庭姿态介于调戏和认真之间地抛出那句话,下一秒却眼神一凝。
教室窗户后,果然不见刚刚那几名走进去的学生身影。
可教室内也不是空的。
一个背对着窗的学生静静坐在那,从背影看,是个瘦削的女孩,扎简单马尾,她面前还摆着一个画架,脚边有颜料桶,正执笔往画板上画着什么。
女孩的动作不疾不徐,她似乎画得专心致志。
但仔细看能发现,她每次抬手又落下的姿势是一样的、画笔始终落在纸上同一个位置、她脚边颜料桶里的水永远浑浊,画布上,那副不知想画什么的画也从没有新进度。
女孩只是重复蘸取颜料的动作,往画板的同一个地方不断地添上红色。
红颜料在白纸上不断加深,再加深。
直到这一块纸像是被鲜红给浸透了,红得发黑,纸张边缘也滴滴答答落下红色的水。
走廊很安静,消失的学生们不知道去哪了。
教室里的女孩沉默作画,路庭曾短暂怀疑过这孩子是活人,猜她是在现时间点上,真正正位于实验楼负一楼的学生。但这时,站在窗外看了半晌的他已能够断定,这女孩也是类似于“旧景重现”的存在。
似乎从路庭走进负一楼的一刻起,他便脱离了黑水中学的“现实时间”,这地方会不断复现一些过去发生过的场景给玩家看。
只是,看过了,然后呢?
刚刚,那几名显然已并不是人的学生是主动和路庭搭话,路庭敢大胆推测,假如他当时的回答不对或没能令NPC满意,那么,那几个倒霉孩子肯定没那么老实地离开。
路庭在回头时还认出了好几张熟悉的脸,它们都曾经出现在玩家们收集的资料里。
——初三二班的两名女孩,初三五班的三名男孩。
他们是“主动型”NPC,会主动靠近玩家触发事件。
教室里的女孩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甚至没有往站了人的窗外看上一眼。
莫非这孩子是少见的“被动型”?
路庭带着一丝思虑神情,他片刻后抬起手,决定主动出击。
“笃笃。”
窗户被路庭轻轻敲响,他站在窗外说:“高小婷?”
失踪的八个孩子中,路庭没有见过的女孩只剩下这一位。
他应该是叫对了。
因为教室里的女孩终于中断无效作画,她动作停了下来,蘸足了红颜料的笔停在半空。
滴答。
来不及落去纸面的红色液体滴到了地上。
女孩开始慢慢回头,她脖子转动得宛如定格动画,是一顿、一顿地将头向后转。
而与这滞塞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女孩笔尖上颜料的坠落速度却在加快。
滴答。
滴滴答答。
红色液体起先一滴一滴落下,接着水滴成串落下,最后连续成股,变成一支细细自女孩手中淌出的血色水流。
画笔上是不该有这么多水的。
女孩终于将头完全转向路庭,她确实是高小婷,那个在资料照片里看着平平无奇,也唯一没有露出鬼脸的学生。
可这个高小婷脸色惨白,面无表情。
她直勾勾望向路庭的方向,两行血迹忽然挂上她的脸,血红与惨白对比分明,给她平添几分阴森可怖。
然而岑归无声关注着路庭反应,发现面对着这种“变脸”,路庭却只皱了一下眉心。
“高小婷?”玩家皱眉又叫了学生一声,还试着去拧教室门的门把手,他不退反进。
教室的门出人意料的好开,只是等玩家进入室内后,室内已然一片空荡。
坐在教室中的女学生鬼魂消失了。
地面上蒙着薄薄一层红色,同时散发出劣质颜料的刺鼻味与铁锈味道。
路庭在画架前驻足,仍没看懂女孩这幅画究竟画了个什么,只直觉画布上铺开的红色透着一股不祥,颜料桶里及高小婷方才画笔上沾的“红颜料”像是血。
“这孩子怎么回事?”路庭低声说。
岑归在监察装置另一头缄默。
“哗啦!”
走廊外猛然传来物体被推倒的声响。
路庭随即转身出门,顺着声源找过去,发现这动静来自隔壁教室。
高小婷又出现在了隔壁教室里。
并且这一回,她身边还有刚刚无端消失的其他几名学生。
玩家触发一段连续剧情,这一趟负一楼下得可谓是收获颇丰,岑归旁观游戏进展及事态发展,对路庭的神色变换却有疑虑。
他想:“这人为什么看上去不太高兴?”
触发连续剧情,目前看着也没有追逐战,剧情暂无针对玩家的攻击性内容,对于玩家来说,难道不是好事么?
路庭却低声说:“我感觉会看见令人不快的东西。”
什么?
岑归没听懂。
隔壁教室里,四五名学生围在坐着的女孩旁边,她面前的画架已经倒了,颜料桶打翻,画笔摔到了四五米开外。
站着的男学生之一嬉笑着和同伴说了句什么,接着,男生歪头打量垂首坐着的女孩两眼,突然一把拽起了她的头发。
*
周镜和勾莹莹已经在教学楼转了半天,用年轻实习女老师的身份见缝插针加入学生聊天。
比较奇怪的是,当她们特意找上了那几名失踪学生的同班同学,想要向他们打听去年发生的事时,这些孩子们却表现得都很警惕,对谈起班上不再来的同学有些抗拒。
周镜拿着花名册,假装无意地问起班上这个同学的签到怎么是长期空白,不止一人眼神闪烁,或支支吾吾,或强行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就算偶尔有人愿意回答两句,勾莹莹统计了下,发现得到答案大多是这样的——
“这个呀,这个,老师,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听说有几个是嫌学校管得太严太闷,半夜翻墙出去了,然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啊?班上有同学怎么不来了,可能……可能是看着初三了,实在不想学了吧,我听说那谁好像是被家里接走了。”
“老师,这个人好像转学啦。”
八个失踪的学生在他们的同学口中,下落却大不相同,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信誓旦旦说是离家出走,有人说他们叛逆离校跑了,还有人他们早被家里接走……
“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周镜说,“这些孩子怎么像没一个嘴里有实话?”
路庭提到的那两个去办公室交过作业的小姑娘,看班级信息,与失踪学生们不在同一个班,所以她们被摆在了较后一些的拜访顺序。
可没想到,在这两个女孩这里,才拿到了第一条有效的消息。
“老师,这个问题你要是去二班、三班还有五班问,他们班的人肯定都不愿意说的。”姓赵的女同学挽着同伴的手,她们是四班的数学课代表。
听到勾莹莹和周镜是为了打听什么而来的,两个女孩表情都很复杂,看起来像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屑,矛盾的情绪同时充斥她们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