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91)
岑归:“……”
岑归空白几秒,他瘫着脸跟NPC对视,终于问:“你还有别的想对我说的么?”
可能是察觉到这位“被恋人珍惜的客人”语气不对,神情也不对,仿佛再将方才话题进行下去一个字,他就要甩鞭子抽人了。
也许客人本身不是很需要这种珍惜吧,乔伊纳尔明智地止住了话头,他抬手整了整自己胸口的领巾。
“尊贵的客人。”蜥蜴管家与客人讲够了故事,也说够了闲话,他也终于说,“您愿意答应我一个要求,来从我这里交换您最想要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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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惨!绝色佳人替黑心企业007打工多年,卷至无心情爱既寡又处#
第075章 敲钟人 等等,他是不是应该撒谎来着?
游戏场里, 但凡NPC提及“答应要求”跟“交换秘密”,对方索要的条件必不会小。
一般,要么是需要玩家去做一件危险的事, 再要么剧情更黑心一点, 这种条件可能还需要玩家“一换一”——也就是用一个人的牺牲去换取通关的关键线索,靠掐断某人生存的可能去换别人活的可能。
岑归对这种线索置换模式一点也不意外,他见过的剧情条件多了去了,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当这种交换落到自己头上时, 他态度也足够平淡。
他直接问管家:“什么要求?”
乔伊纳尔却像因为岑归回答得过快而犹豫了一瞬,蜥蜴的黄眼珠重新端详过宾客的脸, 说:“先生, 您不担心这个要求背后的代价太高, 您有可能会支付不起吗?”
岑归身高只比路庭略矮上几公分,他在其他人面前个子依然鹤立鸡群,比管家都要高大半个头。
身高的差距让岑归看管家时垂着眼,他语气仍不见起伏地说:“所以我正在问。”
客人先生嘴上是说的“正在问”, 身上那种“管他什么价格都不在乎”的气质却很浓。
乔伊纳尔又沉默了一会, 深深看了岑归一眼, 才说:“我希望您能够为我做一件事。”
蜥蜴管家给了岑归一把铁黑色的钥匙,说这把钥匙能够打开西一楼的那扇大铁门。
不过, 他还请岑归不要这么快就去开那扇门,他希望客人能够先带着钥匙去一趟钟塔, 塔楼里的敲钟人看了这把钥匙, 便会告知引开门口那位NPC的方法, 客人方可在不需要发生缠斗的情况下开门。
“然后呢?”岑归接过了钥匙, 冰凉且出奇沉甸甸的金属坠在他掌心, 他注意到这把钥匙上竟也雕刻了一些花纹, 跟那扇大铁门上的纹饰应当是配套的。
“然后。”乔伊纳尔说,“您取到大门里放置的东西,将它带来给我,我便会告诉您破除诅咒的办法。”
诅咒。
这是这名NPC给出的首条关键信息,宛如提前支付给客人的报酬定金。
乔伊纳尔平静迎上岑归的注视:“我知道您和您的同伴正在寻找杀死夫人的办法,可是夫人是不死的,唯一能令她永远停下暴行的方式,只有打破诅咒——我用自己的灵魂向您发誓这是真话。”
岑归审视管家布满鳞片的脸:“我以为你对自己的女主人十分忠心。”
蜥蜴点头又摇头,似乎这个问题太过于复杂了。
半晌后,他只说:“请将西一楼里的东西带来给我吧,将它带来,您便会知晓一切的。”
带着由管家处得来的线索与钥匙,岑归接下来往塔楼的方向去。
塔楼位于庄园靠后山位置,地势较高,它灰白色的砖墙外爬满了幽绿的爬山虎丛,远远望去,像一个高高耸立在山腰穿惨绿裙装的幽灵。
其实岑归在拿到钥匙时有想过要去找路庭,毕竟,按着路庭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约定”,从他拿到诅咒这条信息起,他就已经算是顺利获取了新线索,该去和人汇合,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探索下一步了。
但花园、塔楼及玩家们住的客房正好呈直角三角,塔楼与客房正位于斜边的两端,岑归快速心算过距离,他觉得从花园到客房找人,再走最长斜边那条线到塔楼太麻烦了。
所以十分心安理得的,岑归一个人去了。
塔楼里冒着青苔的台阶螺旋向上,敲钟人就住在塔顶的一间小阁楼。
阁楼堆放了许多杂物,能看出来主人不是个平日里喜好收拾整理的性格,杂物上大多落了灰,只有几样物品表面是干净的。
岑归目光在干净物品之一上停了停——那是一块淡粉色的小手帕,边角绣着嫩绿的叶片。
这似乎是件女性气息浓厚的东西,也过分精致,跟敲钟人胡子拉碴的模样十分反差。
敲钟人正虚着眼睛在看岑归拿来的钥匙。
这大概还是个酒鬼,大白天就将自己喝得醉醺醺,敲钟的小锤与空酒瓶一起丢在他脚边,岑归走上塔顶阁楼的时候,这名敲钟人就躺在这些玩意上面睡,半开的阁楼木门里一阵阵酒臭气混合着灰尘的味道直往外钻。
还是岑归重重拿腿踢了一下木门——主要那木门也脏得够呛,岑归实在没找到能让他下手去敲的地方,这惊天动地的一声“砰”才把醉鬼给惊醒了。
酒鬼敲钟人惊醒时嘴里还喊着:“不可能!我没有错过敲钟时间!”
“……”岑归腰背笔直地站在全开的门前,居高临下俯瞰醉鬼的脸。
花了好几分钟,敲钟人才弄明白情况,他本来对岑归的到来方式颇有意见,整个面部神情如果能化作一句话形容,就是“我真讨厌不速之客,可这位客人也真他娘慑人”。
不喜被吵醒,又莫名在岑归面前有点怵得慌,敲钟人空有一腔意见无处发表——然后他就看见这位冷脸但暴力的客人摸出了一块金属铁片。
敲钟人睁大仍有酒精效果残留的眼睛看了一会,这才看出那是一把深黑色的钥匙。
“干什么?”酒鬼大着舌头嘟哝,“是乔伊纳尔派你来的?他给我临时安排了新活?”
客人先生用“我看你也很烦”地语气说:“这是西一楼走廊尽头那间房的钥匙。”
敲钟人就不说话了。
酒鬼只是重新盯着手上的钥匙瞧,他一开始活像没听懂岑归的话,要过上又好一阵,“西一楼走廊尽头”这个位置才慢慢进到他的脑袋里。
他的眼神就变了。
“西一楼,西一楼……”敲钟人把这个位置反复念了两遍,他忽然又回头看一眼那块画风与阁楼格格不入的手帕,神色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知道了,客人,我明白你的来意了。”敲钟人竟然转变了对岑归的称呼口吻,他霍然起身,在自己乱成杂物堆的小屋里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却浑不在意,只手忙脚乱找起什么东西。
一阵叮铃哐当之后,岑归看见敲钟人找出了一支灰白色的蜡烛,一根长楔,还有一把纺锤。
“带上这些吧,客人。”敲钟人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岑归。
他说,将纺锤递给门口的看守者,可以让守门人从门前离开三小时。
而至于其他的东西,相信客人拿着它们进入房间后会用得上的。
带上这些“用得上”的东西,岑归离开敲钟人杂乱的小阁楼,他在对方仿佛饱含了某种深切期望的目送里又顺着塔楼台阶而下。
塔楼是这座古堡庄园里最高的建筑,岑归下台阶时偶然顺着塔身窗口往外望了一眼,他在视线来回逡巡了一遍后才发现,自己是在下意识找玩家客房的方向。
太远了。他想。
隔着一个直角三角斜边那么远的距离,就算能看见玩家客房,大概也很难辨别出某个人的方位。
可说来也就是那么巧,岑归站在窗口垂眸又看几眼,正要收回目光,突然的,他便注意到有道人影正走花园往塔楼的路上。
路庭已经组织完了玩家,还高效做了一个排班表,然后自己出来找那位寻觅管家的前执行官先生。
他也说不好是基于怎样的判断标准,完全凭直觉一路走到了塔楼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