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85)
就在这时,距离他大约五米开外的一扇房门打开了。
“走了吗走了吗——卧槽!”
房门里的人原本也在提防那位“蜘蛛人”,没曾想拉开门后一眼望见走廊上还杵着一道身影,对方还正侧过头来注视他们打开的门缝,这让房间里当前锋打探情况的人一激灵,条件反射先彪了句脏话。
“怎么了怎么了?”
“情况不对就关门,关门!”
房间里显然还不只一个人,压得极低但能听出紧张的话语声接连传了出来。
但最先开门的那位激灵之后对上了岑归面无表情的脸,他好像愣了下神,倏地反应过来这也是玩家。
“嘘!嘘——”
打头的人朝后面连连做了几个手势,表示暂时安全:“是玩家!”
就跟韭菜冒茬似的,门缝里就嗖嗖从上到下一连探出了好几颗脑袋。
岑归不认识这些人,只看着面熟,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出一个,探头出来的玩家却像认识他。
“大佬。”一个人说,“是你啊!”
房间里的人像是确定了走廊之外暂时安全,也像是看见门口有一个岑归,这莫名给他们增加了出门的底气。
门里的人都钻出来后他们才对岑归解释,原来这几人都是另外四位收了“特殊邀请”的玩家的亲友。
两对情侣里的男生都不是会随便抛下女朋友的人,他们从自己的女伴被选中起就在一块策划晚上怎么夜探西四楼。
那一对结伴的女玩家也已经是经历过几轮游戏的老玩家了,和其他队友一起拿着组队卡进的这一轮,大家不是临时组的队,小队感情不错,自然也备受队友担忧,队友要去找她们。
“我在商店买了一张预知功能卡。”队伍里一个女生快速对岑归说,“预知卡告诉我收到特殊邀请不是好事,他们的风险评级是红色,受到生命威胁的概率极高。”
岑归听完点了下头:“我记得去西楼的路。”
其他人便顺理成章跟着岑归走。
有经验的老玩家总比新玩家更擅长看人,能分辨出在同等风险的环境下,哪些人是真的镇定自若,哪些人只是色厉内茬。
而能够真正面对未知风险还镇定的人不用想,一定都是身上有真本事的。
岑归在旁人看来是后者。
路庭也是。
“大佬,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这支半路凑成的救援小队一起在城堡曲折楼道里行进一会,凭着岑归的洞察力绕开了好几名“蜘蛛人”与举着灯台的NPC后,有个男玩家像终于忍不住了,他期期艾艾问了岑归这么一句。
岑归正在判断大约五十米开外一名NPC的动向,他嘴唇几乎不动地说:“问。”
男玩家是之前在舞会厅里恰好距离路庭岑归不远的人,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被伯爵夫人找上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而不是另一位。
“怎么是你去找人啊?”他小声问完,又赶快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有点好奇。”
“因为有人耍赖。”岑归面无表情回答,语气甚至有点冷冰冰。
他说这话时带着一点气,尤其在听到别人提起这事的危险等级很高之后,他发现自己刚醒来那会更烦某些人的自作主张。
不过这话落在旁人耳里的效果竟像不一样。
收到邀请的人还在,没收到邀请的人却变成需要去救的人了,这意味什么?
半晌,队伍里那个拿了预知功能卡的女生投来充满感慨的目光,她挪到岑归身边,轻声安慰:“你别生气,你……你男朋友他肯定也只是太关心你了。”
岑归:“……”
“男朋友”这个称呼正不正确姑且不论,岑归更愿意有一个靠谱的人形闹钟,而不是一个悄咪咪撒谎乱跑的“男朋友”。
想想连个闹钟都当不好的某人,他默默摸了一把腰间的鞭柄,决定等两人见面后第一件事是确认人安全。
至于第二件嘛……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相信聪明的小可爱已经发现不对了
第070章 谁是魔王 他闭着眼睛回答:“美。”
某人行踪未知, 对自身即将遭遇的命运想来也是未知。
随着半路凑成的“救援小组”逐渐朝西楼靠近,众人脸色都不由自主的凝重下来。
——因为真的是太安静了。
古堡西楼的夜间光线比其他地方要更暗,隔着连通楼栋的走道望过去, 西边的房间整体都暗了一个色调, 再想想一走进去就杳无音讯的五名玩家,西楼看起来宛如一张无声张开的幽深巨口,会把踏足进去的人都吞噬殆尽。
“他们现在还好吗?”两对情侣里的一名男生喃喃出了声,心情不由自主有些焦急。
这种全然安静的环境与听见可怕的动静, 说不好两者哪个更令人心焦。
可怕动静意味着这里必然有大危险,提前进来的人可能已经在遭受折磨, 受到了伤害, 这是怀着帮忙之心而来的人谁也不愿看见的。
但是完全的安静, 就代表着两个极端了。
完全的安静说明人要么都还安全,他们找到暂时避险的方法了。
要么……
这第二个“要么”后的结果没人乐意深想。
“大佬。”
又一个人小心凑到了岑归身边,脸上混合着担忧跟犹豫,他好像纠结半天, 才小声说:“你男朋友也挺厉害的, 对吧?”
岑归比这人高出大半个头, 他低头扫对方一眼。
对方缩了下脖子。
“周彦!”同伴带着制止意味低声叫了男玩家的名字。
周彦脸色一绷,又很快苦笑着跟岑归道了歉:“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挺厚脸皮的,是在寄希望于别人, 想着你男朋友也很厉害的话, 他们几个人安全的可能会更高点……”
周彦的想法其实算人之常情, 只不过在每个人自己都要担风险的游戏场里, 能力更强的人也没有非得去照拂别人的义务。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这种隐秘心思坦诚说出来, 还能及时为自己的想法跟言论道歉。
岑归不是路庭, 无法替路庭去做一定会保护谁或者不护着谁的允诺,他也不确定西四楼是不是对路庭而言完全毫无风险,因此他没有接周彦这番话,只平静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说:“走吧,快一点上楼,才能了解情况。”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叫周彦的男玩家也没再说话,他带着一点复杂神色退回了队伍里。
小队继续往前。
岑归在又带队往前走了段距离后,忽然慢慢自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路庭那边情况暂不知道,他却俨然已是眼下这支小队的核心。
同行的玩家信任他,在做危机判断和道路选择时也隐隐有些依仗他。
这一幕竟微妙重叠了岑归的梦境。
梦里的世界似乎就是这样的,岑归旁观过“自己”带队,看“自己”被脸孔陌生的玩家仰仗依赖,看“自己”的每一个判断都被不熟悉的队友信任至极。
一刹那间依稀又有无数杂乱画面闪过脑海,令岑归脚下都停了一停。
可等他尝试抓住那些画面去仔细回想,它们又像仓促途径枯河的一股细流,眨眼消失无踪,追逐不到踪迹了。
“怎怎怎么了?”
岑归一停其他人也就跟着紧急刹车,还警敏地小声问:“有情况?”
岑归倏然回神,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外人解释这一点小失误。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至极的尖叫恰好响了起来。
“啊啊啊——”
尖叫划破古堡西楼持续了小半个夜晚的寂静,像一把终于斩下的利剑将凝固的夜色与侥幸之心都劈开,它凄厉到足以让所有听见的人一激灵。
“四楼。”岑归转瞬就判断出了尖叫声方位。
这一次不需要给出任何指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加快步伐,迈开腿拼命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