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64)
“我们俩的进游戏时间不是以我的休息时长为准?”路庭皱眉问。
“看来不是。”岑归简单回答,他用余光往路庭那边一瞥,看见路庭才套完T恤,结实的背肌随着衣摆落下浮光掠影地一闪。
接着路庭又伸手去提外套。
“……”岑归终于忍不住说,“你能先穿裤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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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转眼初五了,这个年太忙乱了。
初五迎财神,希望大家都虎年大吉健健康康一切顺心发大财!
第052章 第三个副本 “友情建议,我觉得你还是暂时和我贴紧一点比较好。”
“……”
“……”
路庭正在套外套的动作就忽然停在了半空。
由上一轮的黑水中学已经可知, 路庭是个在个人空间内会比较大大咧咧的人,从不吝啬向世界展现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也不怎么怕冷, 敢于敞着窗帘只穿少得可怜的布料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但是今天, 此时,路庭的房间门已经随着暴力突破归西了,房门之外就是旅馆的走廊,房门之内, 前来叫他起床的岑归正站在床旁的过道上,和他隔着床呈一个对角, 正幽幽看着他。
门户大敞有观众——此种情况绝不适合随便耍流氓!
路庭之前没太睡醒, 脑子转过弯来后首先想的是要进游戏的事, 他有个比较别致的生活习惯,就是他在穿脱衣服时有点轻微的“强迫症”,习惯性按着从上往下的顺序来,必须先打理好一半再换另一半。
……他在睡觉的时候也不喜欢穿太多。
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过去后, 路庭缓缓为自己辩解:“你看, 我也不至于完全一条裤子都没有, 是吧?”
岑归:“……”
是个屁。
岑归微微朝旁边偏开了脸,他觉得路庭“仅存”的裤子跟没有也没差。
路庭从他的反应里读出了答案:“……”
走廊之外渐渐有了其他人声, 某位前执行官先生刚刚开门开得惊天动地,附近住的玩家都被惊动了。
趁着岑归循着人声往外看的当口, 路庭动作快得堪比动画片里大敌临前还能来整套变身的“美少男战士”, 神速把裤子给套上了。
“……路哥?”
走廊上的人在路庭房门附近停了下来, 人还没出现, 先听见对方试探着往一看就不是自然打开的房门里喊了一声。
岑归听出这是路庭上一轮游戏的队友, 他站的位置离房门更近, 理所当然朝门口走了两步,结果门外的人似乎刚想走进来看看,猝不及防和他打了个照面,直接往后一个倒仰。
“你你你是谁啊?”廖俊一惊之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这不是我路哥的房间吗?”
路庭终于收拾齐整的身影从岑归之后晃出来:“是我的房间没错。”
眼见路庭出现,并且大概还确定了一下路庭全须全尾,除了房间的门迷之损坏外,这里不像是有打斗发生,也不像有人受伤的样子,门外聚集的上轮队友们便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若干道目光就都落在了岑归这里。
除非是要亲自出面去逮谁,前高级执行官从不会主动对任何玩家做自我介绍。
他一来压根缺乏这个概念,二来也没有这个需求。
而且,依照以往的工作经验,岑归个人觉得,一般玩家也不愿意听见他的个人介绍。
被稀有的高级执行官找上门,百分百意味着这名玩家有麻烦了。
谁愿意欢迎落到自己头顶的麻烦呢?
因此岑归只是看起来极其高冷且不好接近地站在一边,他跟一尊矜贵又漂亮的门神一样驻足路庭门前。
不介绍自己是谁,不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
——但他很快就会意识到,把“介绍自己”这件事转让给路庭是一桩错误。
路庭笑眯眯一个错步站到岑归身前,跟众人介绍说:“虽然大家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你们多少都听说过他,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机会见。”
岑归闻言在风镜下微微瞥了路庭一眼,有些意外,心道难道路庭这就准备把他的前头衔告知出去……这么信任自己上一轮的队友们吗?
就听路庭接着在众人或迷茫,或好奇地目光里接着清了清嗓子,仿佛是这样比较能表现自身的态度郑重。
随即这人一抬手,指向颈侧,用一种暗示性极强的语气继续道:“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把这份礼物送给我的人。”
“哦——”队友们表情齐齐变成恍然大悟。
廖俊不负众望地总结:“就是和哥你感情很好的那个?”
岑归:“……”
这年头的玩家,起码在前执行官看来是真的很好骗。
来自黑水中学副本的队友们对“项圈背后的一段感人故事”深信不疑,甚至没有人追究细节问题,不问为什么前几天岑归都没出现,仿佛是才来到这个休息区。
“没事我们懂。”很容易感动的勾莹莹还用贴心的理解口吻说,“你们俩肯定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能够进到同一个休息区来。”
“……”岑归想了想真正费心的系统,沉默着没发表任何意见——主要也担心自己的意见反而会让事态越来越偏。
关于那扇被他暴力打开的门都没人过问了,好像是因为路庭在上一轮游戏里曾为他塑造的“爱好别致”人设很成功。
“有段故事”的人踹门怎么能叫踹门呢?这也许就是他们表达重逢之情的特殊方式吧!——岑归确信自己从众人投来的眼光里读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进入游戏前的这最后一小时,岑归总共说了不到五句,其中还包含了“不吃”和“嗯”这种就一两个字的短句。
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怎么说话,别人却能靠强大的联想理解能力自动补全“背后的故事”。
一小时的时间转瞬即过,熟悉的传送白光将两人笼罩时,岑归背朝着已看不见的休息区街景,他再次感觉假如自己不是真的当事人之一,他就快要对这些曲折婉转的故事经历相信了。
路庭在进入光圈后和岑归原本是并肩,他先是侧头看了前执行官先生漂亮流畅的侧脸轮廓好几眼——大概没从那宛如精心雕琢又保持纹丝不动的五官上看出什么,于是他又走了两步,站到岑归面前,像只撒够了“人来疯”后终于溜达回人前的大型动物,微微偏着脑袋,低头问:“你生气啦?”
“……没有。”岑归说,
仿佛是正前这个角度更适合用来观察人,路庭仔仔细细把岑归还被风镜遮盖了一半的脸看了半晌:“但我总觉得,虽然你现在看着还是挺面无表情的,却像又满脸写着一言难尽。”
岑归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露出了表情,他不爱照镜子,也鲜少观察自己的脸,听到路庭这么说他难能可贵的对自己面孔生出了几分好奇,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想找个什么东西来照一下……但是最终那只手又垂下了。
他只说:“我只是在想,你能吸引到的队友果然跟你存在不少共性,这大概就是所谓物以类聚。”
路庭不仅能看出冷面执行官的细微表情,还能听出藏在对方话音的小小嘲讽,他对这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岑归猜他是想要提醒两人目前也是队友关系,但传送时间毕竟没有那么长。
还不等路庭的后半句话讲出来,白光忽然比方才更亮,浪一样吞没了两人。
在被传送光完全载入新区域的时候,人会有几秒钟的时间短暂失去五感,仿佛跟身体所有神经元失去了链接。
感官恢复时,岑归首先就听到了捶胸顿足的哀叹声。
“哎呀,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白光散尽后重新睁眼,岑归发现自己置身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